蠶豆有的地方也叫胡豆,據說是張骞出使西域時帶回來的品種,因為來自胡地,也有稱胡豆的。
蠶豆在我們蘇北一帶應該算大宗作物了,尤其是當年大集體時代,每個生産隊都要長許多,可以交公糧,也可以分給社員作口糧。
那時候我們還小,麥子玉米到處都是,沒有什麼好玩的,唯有對蠶豆情有獨鐘。蠶豆不光是一種美食,還是很好的玩具。
青蠶豆剛能吃的時候,大人會剝下來煮了當鹹吃,又鮮又嫩,還粉粉的,不吃飽是舍不得放下筷子的。在放開肚皮吃過之餘,我們還會把煮熟的青蠶豆,用針線串起來,挂在頸項上,既是一種裝飾,也是随時可以吃的。
等到蠶豆收獲了,我們每個小朋友的袋子裡都會裝很多生蠶豆。這生蠶豆雖然不能直接吃,但卻是當年一種比較流行的玩具。我們三五個人湊到一起,就會玩彈豆子的遊戲。
遊戲開始時,每人出一定數量的豆子,然後按順序散在桌上或地上。散開的豆子不可能都堆在一起,會不規則的攤着。然後由石頭剪刀布決定第一的人做頭家,應該要小心的用小姆指的指尖,在兩個相鄰的豆子中間,劃一下,再用姆指和食指輕輕地彈其中的一顆豆子,彈了擊中另一顆,如果擊中了,這兩顆豆子就作為戰利品收獲了。如果擊中更多的更好,戰利品就更多。
不過在彈豆子的時候,規則是相當嚴格的。用小姆指在兩顆豆子中間劃線時,指尖一是要接觸桌面,不能在空中劃過。二是劃線時,手指是不能碰到豆子,如果碰到旁邊的豆子,就是輸了,應該由下一個人彈。
這彈豆子是很有技巧的,既要心細,又要小姆指頭細尖。
為此我們那時都會把小姆指的指甲留下,長長尖尖的好劃線,
彈得好的人能赢好多的蠶豆呢。
不過我小時候比較笨,彈豆子好像一直玩不過人家。而且記得女孩子可能心更細,往往赢得比較多。
蠶豆炒熟了,也是一種非常好的食品。大人經常把豆子炒熟了以後,趁着很燙的鍋倒上水,再稍微煮一會,蠶豆的皮都破了,而且很爛。盛在盆裡灑上食鹽,拍上新鮮的大蒜頭,再滴些油在裡面(最好是菜籽油,噴香),那就是最漂亮的時令美食。就是到現在,我們有時到飯店裡吃飯,還專門點這個菜,主要是回味當年的那種感覺。
不過,在小時候雖然對吃煮蠶豆鹹也感興趣,但我會常常站在鍋邊上,讓母親在沒有放水前盛一些幹的熟蠶豆給我,然後裝在袋子裡當零食。幹蠶豆盡管很硬,但又脆又香,嚼在嘴裡回味無窮。
在當時,我們和現在的小朋友不一樣,飯都不怎麼吃得飽,更幾乎沒有什麼零食可吃,這蠶豆收獲時的炒幹蠶豆就是我們的最愛了。
記得一次學校開運動會,進行跳遠項目時,我們班上一位女同學,跑起來身上“沙沙”作響,然後又跳了跌倒在沙塘裡。她這一跌下來不要緊,跳遠滑了倒下是正常的。可是把她袋子裡的熟蠶豆都弄了灑出來,把圍觀的同學笑壞了。
對蠶豆印象比較深的還有一件事,讓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那應該是一九六七年的樣子,麥收時節連續陰雨,造成了爛麥場。蠶豆都成了胖棗兒,沒有辦法曬幹,放下去就要壞掉。
我大姐家在農村,生産隊裡就将這些胖蠶豆分給社員抵口糧。我去大姐家,她們家裡一天三頓都吃煮蠶豆。
那種受潮的蠶豆連泡都不用泡,直接下鍋煮,然後放些鹽,盛在面盆裡端在桌上,就當主食吃。
大姐家的人天天吃,吃了都發怨。但我本來就喜歡蠶豆,而且一次兩次吃還覺得新鮮,所以記憶也比較深刻。
其實,我也是自己看到現在的新蠶豆有感而發,所寫的東西非常簡單。記得魯迅先生在《社戲》也寫過現剝現吃的青蠶豆,還有孔乙已的茴香豆,都是經典作品。
不過我自己的經曆也是獨特的,寫下來和大家一起分享也一種樂趣。
不知道有沒有和我一樣對蠶豆感情濃厚的,一起來講講蠶豆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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