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白又白,兩隻耳朵豎起來。愛吃蘿蔔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愛。”這是孩子們的兒歌。白色即玉色,在十二生肖中,唯有兔與之相稱。西晉哲學家、文學家說:“月中何有?玉兔搗藥。”(《拟天問》)“玉兔”一詞雖籠而統之,卻因此成了月亮的代名詞,是聖潔的象征。
我想,這是從顔色産生的聯想吧!因為,月、兔、玉,三者同為白色。白色,則無暇無疵,象征純樸和聖潔。月色媚,玉質潔,用以比兔,對兔是一種贊美。因此,兔是瑞物。兔年,帶給人間的,将是浩浩的滿滿的瑞氣。兔子乃中國文化的祥瑞之獸,是十二生肖中最讓人憐愛的動物——嬌美,安靜,不煩人,也不傷害人。在它身上,我們找不到一件攻擊或者報複性的武器。
自唐以來,許多詩歌大家都寫過詠兔詩。“新秋白兔大于拳,紅耳霜毛趁草眠。天子不教人射擊,玉鞭遮到馬蹄前。”唐代詩人王建筆下的小白兔純潔、機敏、馴良,深得皇上喜愛,以至于對它呵護有加。
我喜歡一個不怎麼知名的元代詩人袁桷的八行小詩,說的是:家奴外出拾草,有白兔迎上,奴驚恐,倒退幾步,路人見她縱兔不逮,笑她笨拙。主人說,這是家奴的仁慈啊!既寫了動物對人的友善,又寫了人對動物的撫愛,人兔無傷,實為今日所必需。
常言道:“兔子不吃窩邊草”。窩,是賴以生活和繁衍的所在,這裡的自然生态和周邊環境,豈容破壞?然而,破壞自然生态和周邊環境的,大有人在。人不如兔,這難道不是一種悲哀嗎?兔子不吃窩邊草,可謂言簡意深。
我想起一成語“守株待兔”,一農夫耕地,土裡露出樹根,忽有兔奔來,觸樹而死。于是,他棄耕,死守在根旁,以期再度獲利。無兔來,事雖小;誤了農時,事就攤大啊!把偶然當必然,失望是必然的。
司馬遷的《史記》亦有“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名句,說的是事畢見棄、殺戮功臣的史實,讓人提防“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樂”的一類主子。但這裡所同情的隻是走狗而已,認為狡兔死了也就算了,有功的走狗可要留住。
我還想起成語“狡兔三窟”。兔子巧築三窟,以避敵之窮追猛擊,表現了極大的聰慧、機智和謹慎,用“狡”來貶低靈兔,是不公平的。天真、善良、溫和,是兔子的行事風格,假如将其視作“狡”,豈不冤枉人家?于是,祖先便在“兔”字頭上加個蓋,提醒世人别“冤枉”了可愛的小兔兔。
還有“龜兔賽跑”寓言,千古流傳。兔與龜是作過長跑比賽的。第一次,兔輸了,輸在它以為龜腿短體重,速度必然很慢,而對其勇往直前、百折不撓的精神,估計不足。第二次,兔吸取教訓,再沒有走三步停兩步,尤其沒有停下來睡大覺,結果:兔赢了。現在面臨第三次,誰勝,難說。誰敢說,兔不會重犯老毛病?誰又知道,龜不會想出新招呢?
漢語奧妙無窮,就像“兔”字,甲骨文、篆文所描畫的正是兔子長耳短尾的模樣。而“兔”與“免”的差别,就在于有無右邊的“點”。這個“點”,就是兔子的“小尾巴”。兔性善逃,不小心便會逃脫,所以“逸”字從兔。飛禽莫如鸪,走獸莫如兔。形容速度的詞兒如“瞬間”“霎時”“說時遲,那時快”等等,無論如何比不上“脫兔”二字形象生動。元末明初學者蘇伯衡在《古劍歌》亦說:“神光兔脫習雪霜,寶氣龍騰貫霄漢。”“兔脫”的輕靈迅捷,竟與“龍騰”的磅礴氣象相提并論,可謂天地呈祥!
兔毛是制筆的好材料,漢代就有兔筆行世。兔筆備受文人的青睐。用來制作兔毫筆的兔是野兔,亦稱山兔,其中紫黑色毛,在毫料中稱為“紫毫”,長而銳利,彈性較強,用以制筆最佳;但在每一張兔皮上,可采的紫毫并不很多,所以頗為珍貴。唐代白居易在《紫毫筆》詩中說:“江南石上有老兔,食竹飲泉生紫毫。宜城之人采為筆,千萬毛中選一毛。”北宋大文學家歐陽修的《白兔》詩中,有“千裡持為翰林寶”的句子。“翰林寶”就是兔筆的美稱,兔對于中國的文明作出了貢獻。
遇(玉)兔呈祥,癸卯年到了,喜歡一些有關兔的春聯五言的有:虎嘯雄風在;兔奔好景來”。“虎聲傳捷報;兔影抖春晖。”七言的有:“喜玉兔今年躍起;祝巨龍明歲騰飛”。因兔年之前是虎年,之後是龍年,做到了前後照應,使虎、兔、龍相連綴而互為景觀。今年又收到我所在的社區人員送來一副對聯:“先憑花訊捎春意;好蘸詩情入兔毫”。我覺得從意韻來說,似比以上三對聯要高一個檔次,讀來油然而生親切感。
“小兔兒乖乖,把門開開,媽媽回來,我要進來。”還是想起小時候唱的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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