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有"君子六藝"的說法，是指古代士人需要學習的六種技能。"君子六藝"中包括禮、樂、射、馭、書、數六個課程，而在這六個課程中又分為各個小課程。比如射藝并不僅僅要求射的準，還摻雜一些禮儀方面的内容，兼顧實用性與儀式感。射藝之後的馭藝也是如此。那麼馭藝中有哪些形式，古代的老司機們需要怎樣的技能呢？

"六藝"的說法，出自《周禮》這部儒家經典，内容主要是周朝的官職禮儀制度，是了解周朝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文獻資料。《周禮》中有六套官職體系——天官冢宰、地官司徒、春官宗伯、夏官司馬、秋官司寇、冬官（冬官有亡佚），對後世的官制造成了深遠影響。比如後來的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六部，就由《周禮》六官轉變而來。"六藝"的概念，出自《周禮》中的地官司徒的體系。

地官的體系中有一個官職叫保氏，保氏有兩個職責，一是勸谏君主的過失以及時糾正，一是負責教育貴族子弟，内容包括德行、"六儀"（六種儀表而非儀式）以及文中要說的"六藝"。很多人認為"六藝"是古代貴族教育體系，原因就在于此。

貴族子弟需要學習"六藝"，不過"六藝"的教育範圍不僅局限于此，周朝鄉學中有"鄉三物"的課程，分别為"六德"、"六行"以及"六藝"，受教育的對象為"萬民"。也就是說"六藝"并非隻有貴族子弟有資格學習，而是官府選士的普遍的教育課程。不過根據學者的分析，這裡的"萬民"也并非全部的國民，而是士鄉之民，農、工、商是沒有資格學習"六藝"。小編對此了解不多，就不進行辨析。

"六藝"中有禮、樂、射、馭、書、數，分别指禮儀、樂曲、射術、駕駛、文字、數學五種技藝，禮、樂是日常生活當中的禮儀；射、馭實用與禮儀相結合，偏向于戰争；書、數基本上是實用的技能，偏向于文化。孔子三千子弟中，隻有七十二人精通"六藝"，被稱為"七十二賢人"，可見想要完全掌握"六藝"的技能，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小編在上文也提到了，"六藝"中每一個課程又有若幹小課程，馭藝也分為五個課程，分别是"鳴和鸾"、"逐水曲"、"過君表"、"舞交衢"、"逐禽左"。

"鳴和鸾"

"和"和"鸾"似乎是兩種以金屬制作的樂器，類似于鈴铛的性質。其中"和"懸挂在車轼，就是人在車體上用手扶着的橫木；"鸾"懸挂在車衡上，就是車伸出來架在馬匹上的車轅端的橫木。在駕駛的時候，"和"和"鸾"一前一後相互呼應，比較有規律地、和諧地響動，稱之為"鳴和鸾"，就是馭藝的一種。這個技巧看上去沒有什麼實用的地方，可能會鍛煉一些娴熟的駕車能力，但更多地還是偏向于禮儀形式。夏官中的大馭這個官職，是必須要掌握"鳴和鸾"這個技能。

"逐水曲"

"逐水曲"沒有特别原始的權威的解釋，東漢經學家鄭衆以意推之，可能是駕車在歪曲的水流岸上安然行駛而不至于落水。與"鳴和鸾"相比，"逐水曲"的實用能力顯然更高，也沒有什麼禮儀上的因素。古代戰争中要面臨各種戰場環境，有迅速調轉戰車适應地勢環境的能力是相當重要的。

"過君表"

"過君表"有兩種解釋，一種比較簡單，是指駕車路過天子表位的時候，要使用一種特别的禮儀來緻敬，是一種完全的禮儀形式的技能，和實用性沒有關系。

而另一種說法則完全不同：用布纏在兩根旗幟上作為門；用皮纏在木砧上放在門中間作為槷，就是一根直立的短木。門的寬度比車的寬度僅僅兩邊各寬出一個拳頭的空間，駕駛者駕車通過門而不撞在短木上，這個技能稱為"過君表"。相對于上一個解釋而言，這個解釋完全是實用技巧，不摻雜禮儀因素。

值得注意的是，第一種解釋的時間在後，第二種解釋在前。也就是說前者是否定了後者，重新對"過君表"進行解釋。原因則是因為後者并沒有關于"君表"的任何内容，不符合字面含義。至于孰是孰非，小編不進行辨析，也沒有辨析的能力。

"舞交衢"

"舞交衢"意指在交通路口驅車行駛的時候，車輛跟随着舞樂的節奏旋轉騰挪，流暢自如。可以看到"舞交衢"的表現形式有禮儀因素，但是它在車戰當中仍然具備着相當高的實用性。

古代戰車上的配置有禦、左、右。禦者就是負責駕駛戰車，必須要掌握馭藝的人；車左使用弓箭對敵人進行射擊；車右用長兵器。射擊的時候要尋求一個良好的角度；與敵人的戰車相接，用兵器進行搏殺的過程叫做"錯毂"。古代戰車兩側的車毂非常長，想要靠近對方的車廂進攻，也是一個不斷旋轉尋找機會的過程。所以禦者需要熟練地旋轉車體，以便為車左和車右營造良好的環境。"舞交衢"的軍事上的意義大概如此。

"逐禽左"

"逐禽左"本身是用于行獵的技能。行駛獵車的時候，需要将飛禽走獸驅趕到車的左側，由君主向左面射擊。關于射獵還有一個小說法。從獵物左側小腹射穿到右肩頭，為"上殺"；從左側小腹射穿到右耳為"中殺"；從左腿射穿到右肋為"下殺"。這是根據獵物死亡的時間來定的，"上殺"中獵物立斃，肉質最鮮美；"下殺"死得最痛苦，肉質也不好。"上殺"的獵物用來祭祀；"中殺"獵物用于宴請四方賓客；"下殺"獵物由君主食用。

"逐禽左"看上去和禮儀相關，其實在戰争中也是如此。從左側射擊的理由也很簡單，大部分都是右撇子，古代能夠左右開弓的人不是沒有，但也算是一個高級技能。在車戰當中車左要向左側射擊，而不是從後向前。掌握"逐禽左"的技能，在戰争中也可以輕易地将敵人暴露在車左的射擊範圍之内。

"君子六藝"的排序有一個從禮儀向實用過渡的趨勢，中間的射、馭都是兼顧禮儀與實用。"五馭"當中除了"鳴和鸾"以及無法确定的"過君表"以外，其餘的技藝都可以用于戰争的環境。可見古代士人并不僅僅局限于禮樂教化這些在後世看上去比較迂腐、虛浮的方面，也是要學習戰場上的搏殺技巧，是一種文武雙全的複合型人才。而後傳統的車戰被淘汰或者演變，士人也越來越向文化事業上靠攏，"君子六藝"的影響力就逐漸淡化了。

參考文獻：《周禮正義》、《毛詩正義》、《左傳》、《史記》、《嚴密精深的軍事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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