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華語樂壇的歌迷來說,2004年無疑是極具印象的一年。在那一年,飛兒樂團呐喊出《我們的愛》,張韶涵講述了關于北歐的《寓言》,林俊傑勾勒了一幅《江南》畫卷,而如日中天的周傑倫将方文山一首名為《七裡香》的詩唱了出來。
所以04年後來被網友們戲稱為“神仙打架”的一年。然而這一年最大的驚喜是年初關于《2002年的第一場雪》,在沒有任何宣傳的情況下,刀郎這個名字仿佛一夜之間火遍大江南北,專輯正版銷量270餘萬張。按正常的劇本發展下去,刀郎無疑會逐步成為華語樂壇的中流砥柱,然而他卻在事業巅峰的時候選擇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其中的故事還得從頭講起。
刀郎,原名羅林,1971年出生于四川資中縣,父母都在當地文工團工作,小時候的他就表現出對音樂的濃厚興趣。父親見此,雖為他買過300元的電子琴,然而拮據的家庭并沒有能力供他走上音樂學院的道路,但此時内心音樂夢想的種子算是種下了。在上世紀80年代初港台流行音樂進入内地,年少的刀郎從中找到了表達自我的方式,并下定決心追尋音樂夢想。于是,年僅16歲的他離開了家,踏上了尋夢之旅。
在歌舞廳做服務員的經曆讓他增長音樂知識的同時,也結識了不少音樂夥伴。于是他們組了一支名為“手術刀”的樂隊,夢想用音樂剖析社會。至于結果可想而知,同那個年代大多數音樂人一樣,理想的豐滿抵不過現實的骨感。
他的第一任妻子便是在此期間相識相戀的,然而楊娜在女兒出生40天之後便不辭而别,隻留下一張字條寫着“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樂隊解散後,他去過成都到過重慶,最終決定選擇南下去海南,為了湊足路費,也幹過很多工作。當時他回答别人“我得賺錢養活音樂”得一臉認真,在旁人看來不過是神經病的特質。
在海南,他再次組起了樂隊,依舊朝着心中的夢想進發,隻是過程依舊崎岖,這支樂隊也最終宣告解散。與此同時,他結識了第二任妻子朱梅。妻子是新疆人,家裡父母身體抱恙,而且在海南刀郎也看不到事業上的希望,于是二人決定回新疆!
在新疆,他泡在圖書館裡了解當地的曆史文化,走進大戈壁灘觸摸西域風土,去維族百姓家中體驗異域人情,終于找到了表達自己音樂夢想的最佳方式。此時的他靈感爆發,把自己的所見所感通過此前一路漂泊而沉澱下的音樂素養化成一道道美妙音符,用自己雄渾獨特的粗犷嗓音歌唱出來,于是一篇篇後來耳熟能詳的佳作就這樣問世了。刀郎似乎就應該屬于新疆,這種渾然天成一般的絕配讓很多人都曾誤以為他本是新疆人呢。
在2004年,他的“一場雪”不僅沒讓天氣降溫反而火遍了全中國。人們越來越喜愛這位低調神秘的西域歌手,人氣也是一路飙升。從首富王健林到普通農民工,大街小巷更是随處可聽見他的作品。一夜爆紅并沒有讓刀郎迷失,天性低調的他就連以真面目示人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随後幾年也均有佳作誕生。
2010年,在一次音樂頒獎典禮中,十人評審團主席的那英對于刀郎能否進入年度“十佳”的一段評論一下引爆了輿論。那英認為刀郎的作品不具備審美标準,缺乏音樂性,不該入圍,于是行使了自己的一票否決權,甚至說出”去KTV點刀郎歌的都是農民“,”刀郎上春晚,我就砸電視機“。一石激起千層浪,關于此事的讨論越來越多,有像汪峰、楊坤等支持那英觀點的,也有譚詠麟、李宗盛等贊許刀郎音樂風格的。
總之無論是非對錯,刀郎在達成自己音樂夢想的同時也站在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上。所有人都等着看刀郎如何回應,其中有想看他笑話兒的,也有支持他奮起反擊的,然而他的選擇卻出乎所有人意料。
刀郎從未為此争辯過什麼,可能當年懷揣音樂夢想的少年,并沒想過人紅了要怎樣面對質疑和紛擾,以及如何做一個應對自如的大明星。他推掉了大部分商演活動,選擇開車去沙漠。這并不是一種逃避,因為他說過隻想作品讓人知道并不想人也紅,“戴上帽子是刀郎,脫下帽子是羅林”。所以面對這種無關音樂創作的、外人強加給他的紛擾,他的選擇是回歸音樂本身,讓個體從名利場、是非地中抽離出來。音樂他繼續在做,因為那是他畢生的夢想;争論他絕不參與,因為那是天性使然。
後來,他收了一個徒弟叫雲朵,她是一個沒有學曆,甚至不會漢語但有一副獨特嗓音的羌族女孩。他幫她學習樂理、普通話,交流音樂創作,幫她打造專輯,成為她真真正正的夢想導師。2017年,雲朵如願登上春晚舞台演唱《離别草原》,她在随後的采訪中感謝師父的一臉真誠,或許會讓刀郎想到自己年輕的模樣吧!多年前的争論在沒有正面交鋒的情況下有時間給出了答案,但此時的圈内卻再無人議論此事,原因也很簡單——刀郎不紅了。用現在的話講就是沒流量了,或許他們隻在乎争議本身夠不夠大,并不關心是非對錯。
佛說,人生有八苦,最苦的便是“求不得 放不下”。刀郎的音樂才華或許讓人羨慕,一夜爆紅的經曆或許令人稱奇,但是他身上最可貴的便是能承受“求不得”之苦,不放棄對夢想的追求;也能舍掉“放不下”的癡念不計功名得失,回歸音樂本身。做人能有此境界,我們又何必執着于他橫空出世的驚豔與默默淡去的惋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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