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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的最狂放的一首詩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2-02 16:06:08

杜甫的最狂放的一首詩?劉靜 公元768年(大曆五年)暮秋,他帶着一家老小離開夔州,沿江由江陵、公安一路漂泊來到潇湘二水、洞庭湖之上 ,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杜甫的最狂放的一首詩?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杜甫的最狂放的一首詩(憑軒誰懂涕泗流)1

杜甫的最狂放的一首詩

劉靜

公元768年(大曆五年)暮秋,他帶着一家老小離開夔州,沿江由江陵、公安一路漂泊來到潇湘二水、洞庭湖之上。

秋風袅袅兮,煙波淼淼。一葉孤舟若隐若現,泛起絲絲細痕,仿佛和時間、和歲月、和曆史交織在一起,層層疊疊、波光粼粼、升起落霞般的悲壯與璀璨。

“應該是時日不多了。”

這一路曆時近兩年,初春從夔州放船,東下江陵。年底,又從江陵移舟嶽陽,兜兜轉轉于潭州、衡州、嶽州之間,停停走走。何處是吾家,何處都是吾家。望着陪伴他自己一世流離道路、苦難同經的楊氏,看着跟着自己常年旅泊異鄉、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兒女,想起生生被餓死的幼兒、夭折的幺女和杳無音訊的親朋,再看看自己,百病俱發,形如飄蓬,不禁悲從中來。

他凝視着群星,似乎慢慢地合上了眼,嘴角卻不由得微微上揚,真是老年星似霧中看,怎麼像極了那一年的春星:

春夜,宴于左氏莊後,溪水靜悄悄的流淌,歡快地穿過長滿鮮花的小路,天空中滿是繁星,軟軟若若的吳音仿佛遠處渺茫的歌聲,不由地憶起壯遊時期,也曾至越地,賞一池鑒湖,觀潋滟水色;又一路南下,遊會稽,訪禹穴,泛舟剡溪,抵臨天姥,隻可惜“東下姑蘇台,已具浮海航。 到今有遺恨,不得窮扶桑”。猶記那時的大好河山“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會當臨絕頂,一覽衆山小”“東郡趨庭日,南樓縱目初。浮雲連海岱,平野入青徐”;猶歎那時的少年豪情“所向無空闊,真堪托死生。骁騰有如此,萬裡可橫行”;隻是已再無一見如故、相見恨晚的李十二白。

“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幾個菜,幾壺酒,星辰之下,觥籌交錯,似醉非醉,行雲流水,酒酣詩成。他微微一笑,是那個“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灑中仙”的仙人李白。一拍即合,騎馬遊獵,評詩論文,拾瑤草、訪仙人、暢遊極歡;也是那個“放蕩齊趙間,裘馬頗清狂”的自己,更是“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廪俱豐實”“宮中聖人奏雲門,天下朋友皆膠漆”的開元全盛時。

突然,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雖然還微合着眼,但是一顆渾濁的淚,卻不由地溢出,應該是稚子太餓了,忍不住舀些湖水喝吧,不然就是虛弱的楊氏稍微轉動身體,來抵禦無處不在的饑餓。

“靠岸吧,去找找,興許有些吃食。”他的長子默默地将船向岸邊靠去,船上卻愈發安靜起來,靜得彷佛可以聽到生命地流逝,一點一點,船終于靠岸了。他拼盡一絲氣力,用顫抖的身體登上了岸邊,原本應該是豐收之色鋪滿大地的洞庭湖畔啊,現如今卻是遍地瘡痍。

是因為天寒凍住了漁夫的網嗎?

是因為今年米賤大傷農嗎?

還是因為這鬻兒鬻女都還不起的租庸嗎?

一步一艱難,一步一歎,“萬國城頭吹畫角,此曲哀怨何時終”。窮途末路之際,嶽州大地也隻剩下聲聲歎息,徒留一腔煙波浩渺。

他忽然覺得分外凄涼,這凄涼遠遠絕望于壯遊後的長安十年困守。縱然曾抱着一腔的熱血和激情去到長安,想求得一官半職來施展自己的才華,“緻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這是身為大唐皇室宗親的責任,更是榮耀。但一句“野無遺賢”、三賦無果、處處碰壁,隻落得殘杯與冷炙和到處潛悲辛。可那時在長安的春天裡至少還可以看到希望,因為大唐風華還在,盛世猶存,一直期盼着,等來秋天的收獲。盡管熱血一次又一次被抹殺,可依然有着“野寺垂楊裡,春畦亂水間。美花多映竹,好鳥不歸山”的堅定,更有“穿花蛱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苦中作樂。

而此時,他已是“疏布纏枯骨”,湖湘大地已是“乾坤萬裡内,莫見容身畔”,大唐風華更是早已黯然失色。悲怆,凄切帶着深深的絕望,長安十年裡壓在心底裡的惴惴不安終成現實,“青春波浪芙蓉園,白日雷霆夾城仗”的驕奢;“炙手可熱勢絕倫,慎莫近前丞相瞋”的權勢滔天;“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觸目驚心,點點滴滴都在預示着盛世地搖搖欲墜,山雨欲來風滿樓。

這一路又好像是從長安開始,似乎是發于秦州,至于萬丈潭,又發于同谷,至于成都府。戰事還沒有結束,這眼前耳邊所見所聞,百姓依舊是死于寇賊,死于官兵,死于賦役,死于饑餒,死于奔竄流離,終而死于寒暑暴露。一聲長歎,“已衰病方入,四海一塗炭。”“誰能扣君門,下令減征賦”。恍惚之間,入天穿水,萬壑千崖、雨雪煙虹、朝朝暮暮,卻又支離破碎、更是觸目驚心。這一路可怪可呵可娛可憶可歎可恨,也許一路就是一生。

長安的春天終究是破滅了。這裡,在秋天的絕望裡還有春天的希望嗎,而自己還能等來明年的春天嗎?

“我們還是回船吧。”

似乎每多一刻地停留都會讓這行至暮年的詩人那飽經喪亂的辛、傷、苦、淚更多一層無奈、無助和掙紮。船上,愈發寂靜了,這靜,讓時間停滞,更讓生命逃離。秋風袅袅兮,煙波淼淼。

“還記得浣花溪邊,萬裡橋旁的草堂嗎?”聽到草堂,仿佛連天空裡的星星都明亮起來。

春日裡,成都西郭外,浣花溪水西頭,蜻蜓在溪面舞動,鸂鶒在水中暢遊,鳥雀争鬧,飛蟲嬉戲,江上的燕子也跟着嬉鬧,銜着泥點悄悄地灑在琴書之上。時常柱着杖藜在岸邊漫步,柳絮随風舞,桃花逐水流,遇花看花,遇水看水,野雞正躲在筍根下,沙灘上野鴨子靠着母鴨淺淺眠。這溫潤的氣候,秀麗自然的春光和醇厚的風俗人情悄然無聲地滋養撫慰了他悲憫與仁愛之心。

漸漸地喧嚣聲由遠及近,他不由地加快了回草堂的步伐,一位稚仆恭恭敬敬地送來一首絕句,原來是春雨綿綿之際,嚴公想念浣花溪畔的朋友,卻礙于公務繁忙無法前來,隻能提筆寫下這首絕句寄贈于草堂。他雖然表面毫無波瀾,但内心卻不禁泛起層層漣漪,提筆即回贈:“雨映行官辱贈詩,元戎肯赴野人期。江邊老病雖無力,強拟晴天理釣絲。何日雨晴雲出溪,白沙青石洗無泥。隻須伐竹開荒徑,倚杖穿花聽馬嘶”。仲夏之夜,他們飲酒歡聚,酣暢淋漓。隻是面對“更催飛将追驕虜,莫遣沙場匹馬還”的嚴公一再出仕的相邀,他卻一直回避,沉浸于草堂種花植樹,縱酒嘯詠,與莊稼漢、農夫混在一起“相狎蕩,無拘檢”。

這回避看似格格不入,看似逃避現實,看似不務正業,隻因為在這桃色的錦江波下,雖然身外是落木蕭蕭,但體内流淌着依然是大唐的星河,有一些堅守如雲間漏下的異光,明亮、溫暖又堅定。是要向着心中的目标邁進,一步一步前行,必然不會徒勞而返。他相信奇迹,為着太多的失去而才重構草堂的春天——立身尚清、立志求遠,定會生生不息。

“此生那老蜀,不死會歸秦。公若登台輔,臨危莫愛身”。

“這湖面風大,是出不了洞庭了。”

秋風袅袅兮,煙波淼淼。垂暮病危之際,他依舊是那個“登茲翻百憂”的慈恩寺塔上的長安客。

“昔聞洞庭水,今上嶽陽樓”,好在多年夙願今朝得償!他看到浩瀚的洞庭湖把吳楚兩地生生地分隔開來,看到整個天地仿佛在湖中日夜浮動。如此浩瀚壯美的景象,真不枉多年的等待。然而登臨後的眼前,無邊無際,乾坤如浮,内心泛起無以言說的惶恐——看到了戰亂,看到整個宇宙的失衡,而自身處這動蕩不安的失衡的天地間,登臨之喜一掃無遺!

在這寥廓的空間下,就這樣立着一位渺小的老儒。 “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慈悲的詩人無奈苦笑一聲,現在的自己雖然孤獨多病,昔日親朋離散,杳無音訊,但幸好還有一枚小舟相伴。隻是憑欄遠眺,越過洞庭的浩渺煙波,他仿佛聽到了戰馬的嘶鳴,一片兵戈相接的呐喊,遠處的長安之西仍是前途未蔔。此時,個人的病憂全因大唐安危與黎民百姓的悲苦所淹沒。

是的,“氣蒸雲夢澤,波撼嶽陽城”,可壯則壯矣,可孟夫子此詩是一首幹谒詩,“欲濟無舟楫”,想通過張丞相張九齡一展自我才華。孟夫子想到的是個人前途,而此時的他,憂的是天下蒼生。

還有他的青春偶像詩仙李白,“樓觀嶽陽盡,川迥洞庭開”,詩人流放夜郎被赦,無比興奮,眼前景特别有情緻,“雁引愁心去,山銜好月來”,移情于物,盡情地享受屬于意料之外的自由。

詩仙來此是散心的,豪放飄逸之态盡顯;孟襄陽是來求功名的,看的是眼前景,想的是自身事;而唯有他是來尋夢的,尋自己的人生理想之夢,尋“緻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的強國富民夢。

他的時代從“開元全盛日”到“瘡痍府庫貧”的時代,他的一生為時代而泣,為百姓而歌。盡管身已要人扶,卻說拔劍撥年衰,盡管萬國盡窮途,依然艱危氣益增。他以詩為筆記述其“窮年憂黎元”,“濟時肯殺身”的一生;更以詩為筆寫亂世歲暮之景、憂亂之情,沉痛慨歎戰亂依舊,請纓無人,并于寂寞中勃發濟時之壯心,為濟時活民,乃至為國捐軀,也無所畏懼。可奈何報國終無門,可歎年歲流。

“戎馬關山北,憑軒涕泗流”。一位堂堂大夫,一具八尺之軀,終于流下眼淚,不隻是為了他自己,更是為大唐王朝,為天下黎民。

洞庭湖為他送上了最後一程,嶽陽樓的秋風為他唱響了最高亢的挽歌。“水與汩羅接,天心深有存。遠移工部死,來伴大夫魂”。如今在平江縣城東南16公裡,杜甫長眠于此。而距此隻有30公裡處的汨羅江邊,還有一位永垂不朽的楚國詩人屈原的墓地與之相遙望。兩位愛國詩人死于一地,葬于鄰近,遙隔千年,心心相惜。

曆史的塵沙湮滅了無數王侯将相,富賈豪紳,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但詩聖的至性真情、品格操守,卻生生不息,曆久彌新。時至今日,依然能喚起我們心中最真摯高尚的情懷,更激勵我們以其仁愛廣博之胸懷、憂國憂民之大愛,添磚加瓦,壘砌起一座座中華民族的精神豐碑!

[責編:廖慧文]

[來源:湖南日報·新湖南客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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