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聊齋之志，譜靜月新篇｜頌古之情義，明今世德尚

明朝成化年間，浙江金華有一落榜書生，姓張名永。

坊間傳聞，張母懷張生時，夢見一條大蛇纏繞腰間，吓得張母幾欲昏倒。等到張生呱呱落地後，天地間露出一片紫光，照着破敗的茅草屋的屋檐，路過的算命先生啧啧稱奇，放言張生是“文曲星下凡”，将來必定高中狀元。

起初張父認為算命先生是在讨吉兆的喜錢，誰知算命先生占蔔完畢，拿着幢幡轉身便走，分文不取，隻留下一頭霧水的張父呆在屋裡，久久失神。

年少時的張生，三歲識千字，五歲知唐詩，九歲筆走龍蛇，俨然一副神童姿态，張生對外号稱：“四書五經無一不通，詩詞歌賦更是信手拈來。”

結合張生出生時的異象，鄰裡鄉間對張生無不肅然生敬，都盼着将來能借着張家發達的光。年方十歲的張生，在萬衆矚目下，第一次進入了童子試的大門，讓人瞠目結舌的是，張生初考就在縣試這道門檻上折返而歸。

據主考官解釋，張生作答的試卷，大都順序颠倒，不知所言，濫用典故，有狗尾續貂之嫌。

果不其然，張生榜上無名，在街坊鄉鄰大大地出了一回醜，說也奇怪，此後張生續考十餘年，仍舊卡在了童試這道門檻上。

漸漸的，張生從昔日的“張神童”被嘲笑為“張落第”，淪為金華縣茶餘飯後的笑柄。弱冠之年的張生依舊坐在私塾苦讀，昔日的同窗卻有人考中舉人，歸來時騎着一匹高頭駿馬，鑼鼓聲、鞭炮聲響徹雲霄，人聲鼎沸，異常熱鬧。

一日傍晚，郁郁寡歡的張生和衣而眠，夢見一條蟒蛇撲面而來，張生正欲格擋，忽見面前騰出一陣煙霧，那蟒蛇在濃煙中化為人形。

張生定睛一看，眼前是一位鶴發童顔的褐衣老者，他撫須微笑，對張生說：“明日醜時，後山有一涼亭，到時相會。”話畢老者幻化成蛇奔走，不久就消失不見。張生猛然起身，大汗淋漓、如夢方醒，夢裡的情景近乎真實，他心想：“這名老者既然無意害我，我何不爽快赴約，或許有場奇遇還未可知。”

次日，張生果真來到後山赴約，見一小涼亭坐有一人，張生近前一瞧，發現正是昨日夢見的那位白發老者。

張生恭敬行禮，問及昨日之事，老者笑答：“我本是玉門洞修煉成仙的蛇精，前世與你結緣，今生本想助你飛黃騰達、官運亨通。誰曾想，你幼時驕縱蠻橫、張揚跋扈，且多次折辱他人，我便有意磨一磨你的性子，今天才出來找你。”

張生聽聞，叩倒在地，惶恐道：“仙師在上，小生自幼目中無人、桀骜不馴，望仙師能夠不計前嫌，高擡貴手。”

老者沉吟點頭：“我這次前來，就是要告誡你一點，你将來必會高中皇榜，但為官務必勤勉克己，愛民如子，不得摻雜邪念，如此我二人皆有善報。”

張生磕頭如搗蒜，忙不叠地滿口應承，老者把手裡的拐杖放到石桌上，嘴裡念念有詞，霎那間拐杖幻化成一支狼毫毛筆。

白發老者攙扶起張生，小聲叮囑：“你今年赴鄉試，隻需将此筆帶入考場，認真作答即可，我保你榜上有名。”張生聽罷點頭不已，忙接過老者遞來的狼毫筆，擡頭間老者已經幻化不見，張生四顧無人，遂就此下山。

說也奇怪，自此之後，張生執筆作答時，都像是有一股奇怪的力量驅使，不多時就完成了一道試題，且細細讀來，文采斐然。幾年後，張生順利通過童試、鄉試、會試、殿試，位列頭甲第三名，也就是探花。

時間十多年過去，昔日落第秀才張永，如今已是一方大吏。

時為揚州知府，正四品官銜。春風得意的張生，經曆了官場的沉澱，四處結黨營私，魚肉百姓，全然不顧當初的許諾，白花花的銀子擺在眼前，張生已然迷失了心智。

揚州富庶繁華，周圍官吏谄媚逢迎，本該做出一番成績的張生，陶醉在了安樂窩裡，成為出入青樓的常客，花錢如流水。短短三年的時間裡，張生在任的揚州城，已經是外強中幹，繁華裡透着頹敗，揚州土地兼并問題日益嚴重，地主欺壓貧農的現象屢見不鮮。

就連揚州繳納的稅賦，張生都是讓豪紳裝個樣子，佯裝響應朝廷，納稅納糧都從百姓口糧裡硬生生摳出來的。樂的是張生和豪紳，苦的是黎民蒼生，為此百姓不得不賣兒賣女，換取食物果腹。

一日夜晚，張生入床就寝，隻見一條巨蟒翻江倒海，怒罵張生不守信用，連累自己遭受天譴。張生耳邊聽慣了谄媚之言，對當初相助的蛇仙并不在意。

他反唇相譏：“本官是天子所派，一向兢兢業業，你再來指責本官，本官就将你就地正法。”還沒等張生說完，巨蟒就幻化成了老者，與昔日精神矍铄不同，此時的老者已是滿臉憔悴，口不能言。

唯一能看出的，老者怒火中燒的眼神，他用盡全身力氣發出聲音：“前世為人心善，曾在大龍山救過我一命。我心中感念，那時卻法力低微，無力相助。後來我念你一片赤子之心，想要為國為民，故在你臨終前許下誓言，下一世讓你得償所願。今生你所作所為，卻惹得天怒人怨，我違反天庭法則，逆天而行，助你登榜提名，你卻将昔日諾言抛之腦後，而今我也無能為力，望你好自為之。”

說罷老者消失不見，隻留下惶恐不安的張生，之後張生夜不能寐、日不能食，終日心神不甯。因為他明白，這蛇仙老者說的是真的，但此時張生卻沒有由腐變清的勇氣，一天天更癡迷于權力和金錢。

知府三年期滿，張生攜同家眷乘船調至京城赴任，江水平穩，心有餘悸的張生始終放心不下，忽見船闆出現裂紋，汩汩冒水。

驚慌之下，張生疾呼救命，遠處遊來一船，看到希望的張生大聲呼救，發現船卻越走越遠。偌大的江面，已經是空無一人，過不多時，心灰意冷的張生癱坐船邊，任憑江船沉入江底……

朝廷派人打撈張生遺物時，發現張生帶着的數十口大箱中，裝滿着全是沉甸甸頑石。正所謂，善惡必有報，初心易有不易留，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申明：本文由靜月齋原創（作者｜阿飛），民間故事屬虛構文學作品，目的是借古喻今、以故事明事理，弘揚中華傳統美德，不得與封建迷信對号入座。圖片源自網絡，喜歡請關注小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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