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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傳魯智深死前一句詩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1-27 18:13:03

水浒傳魯智深死前一句詩(水浒傳魯智深圓寂時)1

《水浒傳》九十六萬字,百二十回,從小到大,看過這多遍,通篇隻記得一句話,而這一句話,每次品讀,卻都有别樣滋味,這句便是魯智深的臨終偈語的最後一句——“今日方知我是我”。

偈語的原文是:平生不修善果,隻愛殺人放火。 忽地頓開金繩,扯斷玉鎖。 咦! 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一首偈語,39字,勝過萬語千言,尤其是最後這“今日方知我是我”,更是奧妙。

這偈語要分為三段來看。這三段,也正是智深大師一生的三個境界。

境界一:平生不修善果,隻愛殺人放火。

境界二:忽地頓開金繩,這裡扯斷玉鎖。

境界三:咦!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要說這首偈語,先來回顧一下智深大師一生的旅程。

1、 本名魯達,提轄官。

2、 打抱不平,為救金翠蓮父女,三拳打死鎮關西,開始流亡。

3、再遇金氏父女,結識趙員外,五台山出家。

4、 兩番大鬧五台山,被打發到大相國寺。

5、戲耍周通,再會李忠,怒走桃花山。

6、 拔刀相助,惡戰崔道成邱小乙,後與史進将此二人擊殺。

7、 大相國寺收複張三李四。

8、結識林沖,大鬧野豬林,從此浪迹天涯。

9、 結識楊志,智取二龍山。

10、三山聚義,共破青州,奔赴梁山泊,受招安。

11、二上五台山,生擒方臘,臨朝圓寂。

水浒傳魯智深死前一句詩(水浒傳魯智深圓寂時)2

智深大師的一生,可以從這11個大事件中回看他的偈語。鎮關西與野豬林兩番流亡,再到二龍山落草,幹的是不修善果的殺人放火。而這些不修善果與殺人放火的背後,正是一份頓開金繩,扯斷玉鎖的氣概。金繩玉鎖,金是富貴,玉是榮華,衆生被金繩所縛,為玉鎖所囚,這頓開與扯斷,正是一種破壞性的超脫。

看看其他人的殺人放火,各路山賊草寇,黑店水賊,從最早的少華山,再到十字坡,再到揭陽江,同樣的殺人放火,為的是錢财權勢。依然還在金繩與玉鎖之中。

法家講究誅行不誅心,然而修行卻是心行相輔。再看宋江殺惜,楊雄殺妻,武松殺嫂與血濺鴛鴦樓,依然都在恩仇之中,隻是‘快意恩仇’,還不到‘行俠仗義’的境界。”

水浒傳魯智深死前一句詩(水浒傳魯智深圓寂時)3

看看魯智深,與金氏父女萍水相逢,桃花莊上隻是一個路人,瓦罐寺與他沒有半毛錢關系。相國寺收複張三李四,野豬林救林沖,對他來說亦是可為可不為之事,而這些所有,魯智深都毫不猶豫出手相助。

《好漢歌》上唱:“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梁山一百零八将,魯智深是為數不多的做到這一句的人。 而至此,魯智深的形象與他人形成鮮明對比,同樣的殺人放火,一衆草寇是“打家劫舍”,武松是“快意恩仇”,魯智深是真正的“行俠仗義”,同樣的作為背後不同的心境,就是花和尚與行者二人與其他人的差距。而魯智深自說“不修善果”,卻處處在修善果。 魯達聽信金氏父女一面之辭打死鎮關西,是不是俠義之行先不說,将這件事情與另一件事情比較一下,那就是瓦罐寺一節,這兩件事情有諸多相似之處,都是在魯達吃飯的時候冒出人訴苦,魯達也選擇了傾聽訴苦者的苦衷,同樣也都是聽信了一面之辭就去找人問罪,然而事情在這個地方開始分化,區别在于,崔道成巧言令色,搬出了另一套說法,而鎮關西不問緣由,直接上手——再看後續發展,魯智深聽聞崔道成的說法,居然立刻就相信了,然後回去找衆僧問罪,而鎮關西直接上手,結果被打死。

将這兩件事情放在一起看,是否可以做這樣的推斷:如果鎮關西張口第一句不是“打的好”,而是如崔道成一般另執一辭,魯達會否立刻動身追回金氏父女?可惜事情沒有如果,不管真相如何,魯達都已經落跑。魯達在兩件事情中的相似表現都是魯達性格中“魯”的表現,這些都抹殺不掉魯達本身俠骨。 當然了,這些事情都是後人評說的,隻是能看到,這些種種都是魯智深通過“殺人放火”來掙脫“金繩玉鎖”的表現。 同樣也看到了,俠肝義膽的魯達為救林沖,不惜冒險再次浪迹天涯,也是為後世所稱道的義舉。

然而二龍山之後,魯智深突然“隐形”了,因為故事的需要,進入了宋江的線索,從此再無魯智深更多的故事,再出現,也隻是上陣殺敵的情節了,大俠突然變身成了大将,個中區别不做贅述。離開桃花山之後,魯智深從故事裡消失了,中間出現的不過是他的皮囊。 魯智深從第三回初登,第八回消失,除了十七與五十七回乍現,魯智深再一次出現在故事中,已經是第九十回了,第九十回中,魯智深帶宋公明一起回到五台山,師徒相見,智真長老見面第一句竟然是:“徒弟一去數年,殺人放火不易。”這同樣是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智真長老這一句究竟是什麼意思?私以為,智真長老是在提點魯智深,這當是一句反語,我們看魯智深的反應,是“默然無言”,後面贈予魯宋二人要贈予智真長老重金,被推辭謝絕。

水浒傳魯智深死前一句詩(水浒傳魯智深圓寂時)4

真不知魯智深在再回五台山之後,心中究竟是怎樣的一番變化,翻過頭來想魯智深最早上山之時,智真長老絕非沒有因為“殺人放火”一節教化過魯智深,魯智深從五台山到大相國寺,路上也做過“殺人放火”之事,為何直到此時,魯智深方才聞言“默然不語”? 結合上面說的魯智深“隐身”事件與魯智深的人生曆程。不難看出,魯智深在二上五台山之前,經曆了“魯提轄-魯大俠-魯大王-魯大将”這幾步曆程,書中主要寫過“魯提轄-魯大俠-魯大王”的過程,并且在“魯大王”之後開始“隐身”。魯提轄-魯大俠,是一種境界的提升,然而“魯大王”與“魯大将”,似乎正在一步一步偏離魯智深的俠義之道,逐漸成為梁山集團與朝廷的殺人工具,魯智深的人生在蒸蒸日上、平步青雲,然而他的修行之道,卻在逐漸迷失,迷失于“金繩玉鎖”之中。 巧的是,智真長老口中的“殺人放火”于魯宋二人獻上的“金繩玉鎖”,恰恰是魯智深臨終偈語中兩個重要的意象,可見,魯智深二上五台山,是一種回歸與找尋,是從“魯大将”到“魯大師”的一個重要節點,魯智深此時尚未開悟,但是魯智深最終的頓悟,與這一趟旅程不無關系。

說完了魯智深生命中這諸多重要的節點,回到本文的開始,也就是魯智深的結束,再來品味那段偈語,是否有一番别樣滋味。魯智深臨終前的一段: 一天,錢塘江大潮來臨,魯智深是關西人,不知道浙江潮信,以為是戰鼓響,賊人來了,便跳起來,摸了禅杖,大喝着,便搶出來。衆僧吃了一驚,都來問道:“師父為何如此?去哪裡去?”魯智深說:“我聽得戰鼓響,待要出去殺。”衆僧都笑将起來道:“師父錯聽了!不是戰鼓響,是錢塘江潮信響。”魯智深聽見,吃了一驚,問道:“師父,什麼是潮信響?”衆僧答:“今朝是八月十五日,合當三更子時潮來。” 再看魯智深的偈語: 平生不修善果,隻愛殺人放火。 忽地頓開金繩,這裡扯斷玉鎖。 咦! 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不知道諸位看最後這一段是什麼感想,筆者看到此處背脊冒汗,一聲驚歎,三聲高呼,這是一段多麼富有禅意的故事,多麼驚人一段回照,私以為,整部《水浒傳》其他情節加在一起,不如魯智深聽潮頓悟一節精彩,這段平平無奇甚至有些诙諧的描寫,文字背後的暗流竟是這般驚心動魄,而其中禅意境界,一部《西遊記》不能及也。

魯智深一生戎馬,刀尖過活槍口度日,殺人放火便是他的修行,破金繩玉鎖便是他的善果,正如一個苦苦修行的苦行僧,用他特立獨行的方式修行他的禅道,然而時至今日,依然不得開悟,苦行僧問師父,為何我修行至今不得開悟,師父說:“聽潮而圓,見信而寂。” 當然,魯智深沒有問,是師父自己告訴他的,魯智深依然不明白,但是師父的提點讓他走回了禅道,他放棄了封妻蔭子,榮華富貴,來到錢塘江邊的一座小廟。 此時魯智深依然苦苦不得開悟,這一夜,他在睡夢中,突然聽到千軍萬馬,魯智深心說是敵人來犯,提起禅杖就要開戰。當他走出寺門,看到這浪潮,哦,原來是聽錯了,不是千軍萬馬,而是浪潮而已——咦!我錯把這浪潮當作軍馬,不是我一時聽錯,而是一世聽錯啊,我一生戎馬,無數生死戰,難道不就如這潮來潮去一般嗎?潮來千軍萬馬,潮去化為烏有,如今我孑然一身站在潮邊,正是我這一生的旅程啊,原來生生死死也是這潮起潮落,我這颠沛流離,血海厮殺,恩恩怨怨,最終也皆是虛妄罷,就如這潮水一般,身在其中不知真相,站在岸上方才明了——千軍萬馬不過潮汐,驚濤駭浪也好,風平浪靜也好,其實也不過是水罷了,灑家在這潮中颠沛許多年,也當上岸了,南無阿彌陀佛!

遂寫下偈語後圓寂。此時再看這段偈語: 平生不修善果,隻愛殺人放火。 這是魯智深一生表象,是“魯大王-魯大将”的人生曆程。 忽地頓開金繩,這裡扯斷玉鎖。 這是魯智深此前的真心,蔑視榮華,糞土金銀,是“魯提轄-魯大俠”的真實寫照。 咦! 本來,筆者認為這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感歎詞,但是如若去掉,頓失節奏,這一個“咦”,正是筆者上文分析的所有内容之集合,也是魯智深刹那之間的開悟,對殺人放火與金繩玉鎖的回首,也是對自己一生的回首,一個“咦”,似疑問,似感慨,似歎息,更勝萬語千言。 錢塘江上潮信來, 原來不曾有金繩,也從沒有玉鎖,束縛衆生,困住衆人的不過是自己的心魔罷了,心中把金作繩,金便縛你,心中把玉作鎖,玉便困你。頓開金繩也好,扯斷玉鎖也好,看似掙脫開了,其實依然還是被它們所困縛。當把這金玉當作平常之時,那還有什麼繩索?時至如今,口中說糞土金銀之人,前提就是将金銀看作财富,口中說輕視名利的人,前提就是名利看作榮耀,這種輕視與重視又有什麼差别呢?隻有當你以平常心去看待它們,來來去去都是常态,何必刻意追求或者刻意規避,浪也好,靜也好,不過都是水罷了。 今日方知我是我。 我是誰?這是一個偉大的哲學命題,在魯智深身上,“我”究竟是魯達?魯提轄?魯大俠?魯大王?魯大将?還是魯智深?哦,原來這一切都不重要,就像潮水,無論是什麼形态,本質都隻是水而已,名字,頭銜,綽号,不過都是水的不同形态而已,這些都是我,也都不是我,“我”原來就是“我”啊! 有人說魯智深之所以成佛是因為他一生俠義行善,而筆者認為,這隻是他偈語的前兩句,如果前兩句說的是俠義,那麼後兩句說的便是一種超脫,這種超脫是脫離了俠義,善惡,正邪以及低級趣味的。 讀者看不到魯智深最後看到的“我”是什麼樣子,而他自己看到了,所以他超脫了,他頓悟了,他圓寂了。

水浒傳魯智深死前一句詩(水浒傳魯智深圓寂時)5

這一“方知我是我”堪比《六祖壇經》中的那微微一笑,好似“看山還是山”之境界,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和一個最簡單的答案。 魯智深當和尚沒有念過一天經,而其實僧人的念經本就是一個“不念經-念經-不念經”的過程,經文是載體,而真理不在經文中,魯智深的念的“經”,就是他這“殺人放火”的一生,當他跳出這一切,面對這千軍萬馬一般的潮水之時,終于達到了“不念經”的境界,頓悟圓寂,再感一段意味深長的偈語,可見最後大和尚對魯智深的贊語并不是官面話。 魯達魯達,魯鈍豁達,不正是大智若愚的正解嗎?再贊這一首偈語以及最後這一段聽潮,頌一句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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