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網上閱卷(幾個學校聯考),也不知道是何校何班的學生,閱的眼花缭亂,還沒有看到一篇讓人感覺舒服的作文。一股凄涼情緒襲上心頭,于是,放下鼠标,站起來,到校園内轉悠了一會兒。回辦公室坐下,不想立即進入閱卷狀态。于是信手翻本書看幾頁,以淨心!
當我看到李商隐的《無題》:“相見時難别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曉鏡但愁雲鬓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我被他朦胧凄美的詩的意境與内容所吸引!
李商隐在十五六歲的時候,前往河南省濟源市西玉陽山學道。學道期間與玉陽山靈都觀女士宋華陽相識相戀,濃情蜜意,但兩人卻悄悄密密地,不讓外人知曉,以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然而李商隐遠離家鄉,身邊隻有宋華陽,他把全部的感情寄托在她身上,他的心裡奔湧着無法抑制的愛火狂瀾,因此他用詩記情,并隐其題,從而使詩顯得既朦胧婉曲、又深情無限。他知道,宋華陽一定能讀得懂,他知道兩人是心有靈犀的。他知道,他目前不得不離開她,他得前往京城去科舉。人即将離去,心已經留下,但一定要她知道。
他以纏綿悱恻極度相思,發出深沉感歎,在聚散兩依依中,别離是多麼地苦痛。我無力帶你離開,任你這豔麗的人的青春在這山裡流逝,我百無聊賴“東風無力百花殘”。這一“别”,何時再“相見”?“難”;我要與你告别“亦難”,我真的難以割舍,痛苦地難以承受。我這個人就像春末凋謝的春花那樣沒了生氣了:“難”、“難”!百花盛開憑借的是春風之力,而春風力竭,則群芳凋逝。花尚如此,人何以堪?不能相聚的痛苦,無盡無休,仿佛蠟淚直到蠟燭燒成了灰方始流盡一樣。我思念不止,我眷戀深深,也許這痛苦伴我終生。可是,我一輩子都眷戀着;盡管痛苦,也隻有忍受。宋華陽啊,你還記得以前咱倆讀“春蠶不應老,晝夜常懷絲。何惜微軀盡,纏綿自有時。”嗎?我對你的情就是那“蠟炬成灰淚始幹”。我知道我走後,你也一樣痛苦,“曉妝對鏡,撫鬓自傷”“雲鬓改”,容顔憔悴。夜間痛苦,次日愁。
正當我任意歪解李商隐的這首詩時,同事的一個電話,問我閱卷情況,我隻得照實回答,還有一百多份沒有改完。同事笑了,說他也是還有一百多份。
放下電話,趕緊閱卷,閱着閱着,我又想到了李商隐,他的一生是非常可憐的,夾在闆縫中生活,郁郁不得志,如果李商隐生活在現代多好啊,當不了官,做個教書匠,走進課堂,既單純,又能在課堂上縱橫捭阖,我為大,多爽!李商隐這人太熱衷于當官了,缺少灑脫,他應該讀過孟子的“三樂”中的第三樂:“聚天下英才而教之,人生一大樂也!”李商隐如果能穿越,到安康中學來,先幫我改幾個小時作文,我保證他不會再去寫什麼《無題》詩了,他一定會寫上這兩句詩:“老牛自知夕陽短,不用揚鞭自奮蹄。”
此時我耳畔似乎有一種聲音:趕緊閱卷,這次沒考李商隐的詩,完成任務最重要!我莞爾一笑,對,趕緊閱,讓李商隐還是回他的唐朝去寫他的《夜雨寄北》和《錦瑟》吧,我要閱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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