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姜夔《續書譜》第六章：用墨和選毛筆。

俗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想做好一件事，可見先前的準備是多麼重要。那麼，你在寫書法的時候，對墨與毛筆了解多少，是否真的會用墨和選毛筆？

“凡作楷，墨欲幹，然不可太燥。行草則燥潤相雜，潤以取妍，燥以取險。墨濃則筆滞，燥則筆枯，亦不可不知也。”

姜夔說：寫楷書用墨要幹，但是也不能太幹。寫行書、草書墨要半稀半幹，稀可以寫出妍美，幹可以寫出險勁。太濃的墨會使筆鋒凝滞，不利于運筆，太幹墨會讓筆鋒枯燥，亦不利于運筆，這些道理書法愛好者不可不知。

“潤以取妍”——筆毫上的墨滋潤則運筆流暢，寫出來的筆畫妍美，這是剛蘸墨後的效果；“燥以取險”——筆毫上的墨用盡，寫出飛白筆畫，這是書寫一段時間後的效果。（下面作品中可以看到）

姜夔生活在南宋，那時沒有墨汁，全是研墨——放點水在硯台上，用墨條或墨錠于其上磨，水與墨粉融合後便是墨。

如今的墨汁比較方便，搖一搖，擰開瓶蓋倒出來就能用，缺點是墨汁含膠量高易滞筆，長時間靜置表面會凝結，時間越久凝結越厚，直至最後凝成煤塊。

墨濕和墨幹其實與和面一樣，稀了加面，幹了加水，同理，墨幹加水，墨濕加墨。針對如今用墨汁而言，寫楷書，開蓋後可直接使用，墨汁本身偏幹，寫行書和草書則需要與水調和。

筆欲鋒長勁而圓，長則含墨，可以運動，勁則有力，圓則妍美。

姜夔說：要選擇鋒長、有彈性、筆毫飽滿的毛筆，因為鋒長蓄墨多，利于運轉，有彈性則有力量，筆毫飽滿則寫出的筆畫妍美。

毛筆大緻有三種：軟毫、硬毫和兼毫。軟指的是羊毫或其他類似的毛發制成的毛筆，硬指的是狼毫或其他較硬的毛發制成的毛筆，兼毫指的是羊毫與狼毫混合制成的毛筆。

筆毫的長度大緻也是三種：長鋒、中鋒和短鋒——中鋒沒有長鋒長而比短鋒長。

鋒長是第一要求，有彈性是第二要求，飽滿是第三要求，是否意味着隻要是鋒長的毛筆就行呢？不是的。如果一支鋒長的毛筆，彈性不足按下去起不來，筆毫幹癟聚墨不均，顯然也是寫不好字的。

也就是說，鋒長是标準，有彈性和飽滿是前提。

如今選筆不太容易，毛筆出廠時筆毫是粘在一起的，唯長短可見，最重要的彈性和飽滿不可見。“老闆，我能把筆放在水裡化開看看嗎？”這需要你确定要以後才可以，否則商家是不會同意的。

“予嘗評世有三物，用不同而理相似：良弓引之則緩來，舍之則急往，世俗謂之揭箭；好刀按之則曲，舍之則勁直如初，世俗謂之回性；筆鋒亦欲如此，若一引之後，已曲不複挺，又安能如人意耶！”

姜夔說：我常說世上有三樣東西，功用不同而道理相近：好的弓拉開時緩緩地過來，一放手很快就彈回去，世俗稱：揭箭；好的刀一按就彎曲，一松手當即挺直，世俗稱：回性。筆鋒也要這樣，如彎曲後不能恢複，又怎能揮灑自如呢？

“三物”作者隻說了兩物啊，那一物呢？一開始我也有這樣的疑問，不過後來明白了：那一物就是鋒長勁而圓的毛筆。

“故長而不勁，不如弗長；勁而不圓，不如不勁，紙、筆、墨，皆書法之助也。”

姜夔說：所以筆鋒雖長而不勁，不如不長；雖勁而不圓，不如不勁。要知道紙、筆、墨都是寫字的主要工具啊。

這一章我們學到了：寫楷書要用幹點兒的墨，寫行書和草書要用幹濕适中的墨。選筆要選鋒長、有彈性、筆毫飽滿的。如果鋒長而沒有彈性，那還不如鋒短的好；如果有彈性而不飽滿，那還不如沒有彈性的。

用墨和選毛筆，你學會了嗎？

好了，第六章就講到這裡。下節：第七章《行書》。更多書法内容請關注二小書法主頁。

（文：王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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