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歸”,是我幾年前,剛接觸茶的時候就聽到的名字。盡管我家就在臨滄市内的臨翔區,離昔歸隻有60公裡左右,卻一直沒有去探訪。
喝到昔歸的茶,獨特的芝蘭香間又有清甜的糖香,在茶湯間浮動綿延。喝昔歸老黃片,香甜醇厚的湯感,絲絲分分,散發着幽美綿長的香韻,仿佛诠釋着那經年長久的時光,讓我不禁想起一句詩:“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這貌似也是很多人在聽到昔歸時聯想到的詩句。
2014年的十一假期,終于有了時間和機緣,得以成行。盡管邦東鄉離臨滄市區隻有60公裡,但去邦東的路并不平坦,環山路而行,路面并不寬闊,并且用“九曲十八彎”來形容一點不為怪。稍微有名的茶山中,我從昆明去過易武,還到過景邁。在上茶山的内心體驗裡,我體會到茶的珍貴,但似乎都沒有過這種感覺——短短的距離,卻讓我心裡浮現“艱難”二字,甚至在想:“昔歸茶貴些應該也不足為怪了。”
進入邦東鄉境内,下車稍作休息,看到一塊木闆“張家寨”。已經感覺到這裡的環境與臨滄市區周邊的不同。臨滄市區的綠,是蕩漾開的綠。這裡的綠色,自然,濃郁而又柔軟——清泉叮咚,空氣清新,綠色苔藓爬上樹幹,沾了雨水的竹子青翠欲滴。構築出一片蔥茏的天地。
到了邦東,在邦東認識的朋友家裡吃飯,這裡的水弄出來的飯菜也不一樣,菜湯清甜适口,烏雞湯香甜鮮美。去忙麓山古茶園。從進邦東到去古茶園的過程中,沿途都能見到很多茶廠,大多打出“古樹茶”的招牌。然而,這些茶廠給我的感覺是,彼此各做各的。如果茶廠之間能互相聯合,實現某些合作,是不是更好一些呢?當然,也許這種想法有些理想化。
在通往茶園的路上,植被繁茂,樹木參差,蒼翠遒勁,蟬鳴聲聲,隔出另一個世界。行走茶園,有很多古茶樹上面挂有認養企業的牌子。在古茶樹成為稀缺資源的當下,這樣的行為不可否認有商業利益的驅動,聽說,因為忙麓山漸漸出名,有些茶樹因為過度采摘和施肥,所以口感跟以前會有些不一樣。有企業前來認養古茶樹,不知道是否也可以作為一種補救措施?
其實,行走茶園,并沒有那麼浪漫,和諧和完美。如果沒有對茶的喜歡,加上與茶有關的知識。可能還會覺得眼前的一切過于平實,然而,仔細觀看,裡面難道不正蘊藏着大地和自然的秘密嗎?清《緬甯縣志》記載:種茶人戶全縣約六、七千戶,邦東鄉則蠻鹿、錫規尤特著,蠻鹿茶色味之佳,超過其他産茶區”。這裡說的蠻鹿,現稱為忙麓,錫規現稱為昔歸。昔歸,面積約4平方公裡,海拔750米,年平均氣溫21℃,年降水量1200毫米。
就在這裡,茶,得雲霧雨雪之清韻
在茶農家裡,用昔歸的水泡昔歸茶,可能因為是剛采摘的秋茶的緣故,茶還帶着青氣,青氣間又攜帶着淡淡的清香。把茶湯含在嘴裡,茶湯飽滿,潤滑,在唇舌間流動,然後順喉而下,清涼舒爽。苦中帶甜,但苦味又瞬間化開,轉為甘甜。相比春茶,秋茶雖然單薄,“春水秋香”的說法也着實不假。也算是對應了陸羽在《茶經》中說的這句話了:“烹茶于所産處無不佳,蓋水土之宜也。”走過雲南一些相對有名的茶山,也聽身邊人說過,一些茶山已經非常商業化,亂象重重。一些茶農因此顯得有些财大氣粗。在昔歸,雖然在茶界也是很有名的高端普洱産地代名詞,雖然也免不了要迎接商業化浪潮,但卻在不經意間展現出一種平和。可以說,昔歸讓我領略了“低調”的含義。
這裡的一些茶農,年收入并不低,可比城市裡的金領,但相對來說更平和,說着方言,在自己家,守着自家的古茶樹和茶園,做自己的茶。到一位茶農家裡喝茶,算是這裡比較講究排場的一位。他拿出自己藏的2010年古樹普洱,茶的青氣已經退去,喝茶,湯感醇和,清甜,溫潤厚滑。與他招待我們的另一款,秋季新出的茶對比,又是另一種感覺。從言談間可以看出他對待做茶的嚴謹态度,他說自己有幫他加工茶的合作夥伴,是個外地人,他叮囑他一定要好好做。豪爽的他說:“我喜歡廣交天下朋友,就是愛茶,就是喜歡做茶。”
昔歸,雖然隻是一座茶山的名字,雖然隻是在滇西南疆,邦東的一座茶山,但是,卻能感覺到這裡有無限豐富的層次。昔歸瀕臨瀾滄江,背靠邦東大雪山。茶樹,其他植物,野生菌類等等在這裡和諧共生。
清晨,風清霧茫之時,選一個合适的地點,就可以觀看邦東雲海。白色的雲朵,層疊相聚,綿綿鋪展,須臾磅沛之間,有紅日一點。安靜又色調搭配和諧的畫面,由這裡的自然環境與地理環境互相繪成。看邦東雲海,那句“高山雲霧出好茶”又在不經意間浮現出來。這裡瀕臨瀾滄江,可以在江邊看浪花的起伏。也可以坐上小船,感受山水光中,輕風生浪。在昔歸,不由得想起阮殿蓉女士在一篇文章中寫過的:“我們也可以從物競天擇來看待這一秘密。人們常說,良禽擇木而栖。事實上,植物也一樣。千萬年的尋找與試探,就為找到一塊适合自己成長的理想之地。無限包容的雲南,成為了茶葉最初的居所。陸羽在其《茶經》裡曾說,茶者,南方之嘉木也。從地理位置上來說,雲南就是茶聖陸羽所說的‘南方’。如果我們有興趣研究雲南的茶葉地圖,還會發現這個‘南方’有更具體的指向。今天雲南的一些産茶大縣:鳳慶、昌甯、景東、鎮沅、瀾滄、普洱、勐海,幾乎都是在北回歸線以南的瀾滄江兩岸。這顯然不隻是一種偶然,它是大自然優化組合的結果,表明了雲南這塊土地,成為茶樹的原生地,純屬天意。”
昔歸恰巧地也瀕臨瀾滄江,在瀾滄江的那邊,又是其中提到的産茶大縣鎮沅。也許這也是物競天擇的結果。
或許是因為這幾年昔歸茶太有名,在從茶園回來的路上,看到路途中設立了關卡對過往車輛進行檢查,以防将外面的茶混入昔歸茶影響了它的獨特性。不可否認,茶應該流通,體現自身的貨币價值形式,但是,商業與經濟利益的驅動,也容易造就一些亂象。并且,盡管對這裡的印象不差,其實這裡還是處處能見到明顯的商業痕迹。并且,也能看到“莊園經濟”的模糊痕迹。這裡,莫名地,會覺得跟貝拉?迪克斯在《被展示的文化——當代“可參觀性的”生産》中說過的:“在浪漫主義者看來,鄉村是治療都市現代性的良藥,是擁有純潔大自然的區域,是逃離都市生活的地方。但既然鄉村被用作文化空間(即藝術、教育和休閑的出口),它就不再是自然的,而變成了可識别的空間。”産生某種關聯。那麼,其中利弊,又該如何平衡呢?
别人都說邦東茶區的茶氣強勁,但是我喝昔歸時,更多的是幽雅的感覺。最近,又用茶刀,撬開一泡昔歸茶餅,“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的意境又浮動上來。隻是,有了去過昔歸的經曆,感覺又有那麼些微的不一樣。(本文來源:曼言尚語工作室,作者:左曼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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