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九歌·雲中君》

何為《九歌》？“雲中君”指的是哪一位神？

引子

（一日，夜涼如水。屈心姑娘在月下的竹林裡吟詩……）

屈心：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

主角：屈心姑娘，今晚的月色好美，你念詩的聲音也好美。

屈心：就知道打岔，不理你……

主角：隻可惜你念得那麼好聽，我都聽不懂你念的是什麼……

屈心：我念的都是父親的詩，你小時候不好好念書，當然不懂。

主角：（一臉羞愧）那……如果我現在開始好好念，還來得及嗎？

屈心：（打趣地說）你可是無名劍的主人，闖蕩江湖行俠仗義才是正經，怎麼今天忽然想起來要念書了？

主角：（臉紅）因為我也想學屈原前輩的詩……

屈心：你？

主角：不瞞你說，我雖然讀書少，但是心中對于屈原前輩一向仰慕，後來機緣巧合,有幸于木蘭山中拜會，領略了他老人家的風采之後，更是深深折服。前輩文才曠世，武功卓絕，實在令人羨慕。想想我自己，胸無點墨，縱使武功再高，成天隻會打打殺殺，終究不過是草莽英雄，人生不免索然無味。

屈心：（點頭一笑）沒想到，你這呆子，也有開竅的一天。

主角：屈心姑娘，我今天就拜你為師，請你教我，如何？我也想自己學，但是感覺屈原前輩的詩好難哦，我根本讀不懂，而且裡面好多字我都不認識……

屈心：也罷，教你不難，不過，拜師就不必了。

主角：這是為何？

屈心：你若叫我師父，顯得我很老的樣子，一點也不好玩。再說，不拜師比較輕松一點。我哪天心情好就教你一點。我哪天不開心，就不教了。

主角：這……

何為《九歌》

主角：不知道屈心姑娘現在能不能教我？

屈心：月色正好，本姑娘今天心情還不錯，教你一點也無妨啊。

主角：不如給我講講你剛才吟的那一句吧。

屈心：你是說“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這一句嗎？

主角：嗯，就是這一句。

屈心：這句出自《雲中君》，是父親所作的《九歌》中的一篇。

主角：（一臉懵圈）《九歌》是什麼？

屈心：《九歌》原本是楚地民間流傳的祭祀樂歌，經父親加工改編而成。原來的《九歌》歌詞鄙俗，經父親改寫之後《九歌》，不僅文辭優美，而且在祭神的同時也有他内心情感的一番寄托。

主角：原來如此。《九歌》是一共有九篇嗎？

屈心：才不是呢，《九歌》一共有十一篇：《東皇太一》、《雲中君》、《大司命》、《少司命》、《東君》、《湘君》、《湘夫人》、《河伯》、《山鬼》、《國殇》和《禮魂》。

主角：既然有十一篇，為什麼叫做《九歌》呢？ 【1】

屈心： “九”字并不是實指，是表示“多”的意思。九者，數之極。所以，凡是數目很多的，都可以用“九”字。況且，遠古有樂曲名為《九歌》，相傳是夏啟從天庭帶到人間的,娛神以祈福,古人常以《九歌》與舜時《韶》并舉。所以，定名為《九歌》或也有因循之意。

主角：既然《九歌》是用于祭祀，那麼祭祀的又是哪些神呢？

屈心：《九歌》的前五篇祭祀的是天神——東皇太一、雲中君、大司命、少司命、東君，其中，第一篇《東皇太一》為《九歌》之首，祭祀的是最高的天神，是迎神曲。之後四篇祭祀的是地祇（qí，地神）——湘君、湘夫人、河伯、山鬼，第十篇《國殇》祭祀的是楚國陣亡的将士。最後一篇《禮魂》是送神曲，祭禮結束時唱誦。

主角：好複雜……不過，這些神的名字聽起來都很古老、很神秘的樣子。

屈心： 在《九歌》十一篇中，既有首篇迎神曲，又末篇送神曲，而且“天神”、“地祇”、“人鬼”俱全，體現了《九歌》的篇章結構的完整性和系統性。

主角：如此說來，《九歌》其實是祭祀時所唱歌詞？

屈心：《九歌》不僅可歌，而且可舞呢。祭祀時，主巫扮作天神或者地祇，群巫代表世人。祭祀天神時，主巫與群巫輪流對唱，但是《東皇太一》由群巫來唱，主巫隻出現于祭壇，略有動作，以示其作為最高天神的莊嚴高貴。祭祀地祇時，主巫獨舞獨唱。《國殇》祭祀楚國陣亡的将士，為表敬重，與祭天神相似，也是主巫和群巫輪流對唱的形式。

主角：聽你說的時候，我好像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祭祀的場景！東皇太一是地位最高的天神，那其他的神呢？

屈心：說來話長，不如今天先說一位吧。比如雲中君【2】是指常出現在雲中的神，你可猜得出來？

主角：（擡頭看天）出現在雲中？難道是月？

屈心：（看着天上的明月）不錯，雲中君指的就是月神。

主角：哦,怪不得你在月下吟起了這一篇。那“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屈心：（神秘地一笑）嘻嘻，今天不說了。天不早了，本姑娘累了。

主角： 哦……那你早些回去休息，我送你。

屈心：嗯。

（送回屈心姑娘之後，我心裡有一種很特别的感覺，久久無法入眠。屈心吟詩的聲音也一直在我的耳邊回響，真的很期待聽她繼續給我講《九歌》的每一篇。“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明天我一定要讓她告訴我！）

注釋

【1】《九歌》的九字是虛指還是實指？這是一個有争議的問題，古今學者并沒有共識。認為是實指的學者一般主張最後一篇《禮魂》為送神曲，不計數。還多出一篇，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認為《大司命》和《少司命》為二司命，應合為一篇；有人認為《湘君》和《湘夫人》均為湘水之神，應合為一篇。

【2】雲中君，曆來多認為是雲神豐隆（如，洪興祖《楚辭補注》），也有人認為是電神（如，何劍熏《楚辭拾沉》），也有人認為是月神（如，姜亮夫《屈原賦校注》）。筆者以為雲中君為月神更加可信，理由如下：1.雲中君與東君相配，恰如大司命配少司命，湘君配湘夫人，河伯配山鬼。東君為日神，則雲中君應為月神。2.《雲中君》有“爛昭昭”、“靈皇皇”等表示光明光亮的詞，應為月神。3.《雲中君》有“靈皇皇兮既降，飙遠舉兮雲中”，或是用以形容月升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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