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本王方才在禦書房外聽到裡面的聲音才明白,不是本王碰巧遇到沈姑娘落難,分明是沈千柔你仗着自己是郡主,處處給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難堪!”楚流風的聲音微冷,加上他是上過戰場的人,怒容一現,殺氣四射。
沈千柔臉色一白,她是處處給沈清漓難堪,但是卻從來不想别人說,而今卻被楚流風明晃晃地說出來,隻覺難堪至極。
“晉王,你處處幫着沈清漓說話,你别忘了她是太子表哥的未婚妻,可不是你的未婚妻!”
此言一出,楚修筠的臉色頓時一沉。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處處維護,三番兩次救她,如何不讓人多想啊。
“呵呵。”楚流風冷笑一聲,然後一個反手過去,隻聽得啪的一聲,沈千柔臉上頓時高高腫起。
“你竟然敢打我!”沈千柔捂着臉,狠狠地瞪着楚流風。
“本王打的就是你!”楚流風厲聲吼道,大手一揮,“将人帶進來。”
一旁就有人将一個中年男人帶了進來,看他打扮像是個茶樓小二。
“說吧,将你方才的話一一複述一遍,當着陛下的面兒,你若有半句假話,那就是欺君,誅九族的罪。”楚流風說道。
那人連連跪地求饒:“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說半句假話。小人本是京城裡的一名茶樓小二,昨日有個姑娘來說,讓小人對來往的客人們說,平國公府的二小姐被人擄走了,十有八九清白不保之類的話。小人一時貪财,所以才說了這龌蹉的話,求陛下饒命啊。”
楚流風淡淡地看着沈千柔:“至于那個姑娘是誰?就不用本王多說了吧。柔嘉,你陛下親封的郡主,又是皇親國戚,居然像個長舌婦一樣,四處散播流言,如今京中已經是風雨,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不是我,這人是你故意找來的,你就是想為沈清漓說話嘛,皇帝舅舅,是晉王他故意找人來污蔑柔兒的。”沈千柔哭着說道。
那小二慌了,連忙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小人沒有說謊,求陛下明鑒啊。”
楚流風無奈地搖了搖頭:“柔嘉,你究竟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要想找證據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你身為陛下的嫡親外甥女兒,卻做出這樣的事情,真是丢了楚家的臉!”
永甯帝揉了揉眉心,楚流風說的沒錯,沈清漓這般做确實是丢了楚家的臉。
“将他拖下去,亂棍打死。”這是醜事,永甯帝絕不希望這件事情傳出去。
“不要啊,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啊。”小二哭着喊着求饒。然而很快就有侍衛上前,将他拖走,不多時,外面便沒了他的叫聲。
“柔嘉。”永甯帝厲聲喚道。
沈千柔隻覺心下一驚,永甯帝從來沒有這樣嚴厲的聲音,吓得她連忙低着頭不敢說話。
“褫奪郡主封号,降為縣主。”
哐當!
沈千柔瞬間雙腿一軟,倒在地上。她是尊貴的郡主,怎麼能被降為縣主呢?
“皇帝舅舅,皇帝舅舅,不要啊,我是柔兒啊,您想想我母親,想想太後娘娘,不要啊。”沈千柔哭着求道。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會落得如此下場。她是從小錦衣玉食的柔嘉郡主,人人都寵着她敬着她,她怎麼能被褫奪郡主之位呢?不行,這絕對不行!她不能接受。
“皇帝舅舅,柔兒是長公主之女,應該是被封為郡主的啊,您不能這麼對我啊,皇帝舅舅您不是最疼愛柔兒的嗎?”沈千柔眼淚都快哭幹了,若是她失去了郡主的封号,那被人會怎麼看她,人人都會嘲笑她,她還怎麼立足啊。
沈千柔哭的稀裡嘩啦的,永甯帝到底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心下有些不忍,剛想說話,然而卻聽楚流風厲聲斥道:“你還有臉說,陛下這般疼愛你,你身為女子不能陛下分憂也就罷了,可是你都做了什麼?鞭打祖母、親妹,還四處散步謠言,毀壞皇室宗親的名聲,你對得起陛下對你的疼愛嗎?本王都替你感到羞愧!”
精彩!實在是精彩。沈清漓在心裡忍不住為楚流風鼓掌,他的這番責罵簡直是有理有據,合情合理,讓即便是有心想為沈千柔開脫的人都不得不閉嘴了。
永甯帝剛想說出口的話就這樣默默地咽了下去,心中不住地點頭,晉王說的不錯,他是沈千柔的親舅舅不錯,但是沈千柔鬧出這一樁樁的事情,狠狠地打了他的臉,該罰,不罰不行!
“楚流風,你憑什麼說我!我看你分明就是被沈清漓這個狐狸精迷了心竅了!”沈千柔被楚流風責罵,頓時将所有的怨氣都朝楚流風發洩。
沈千柔指着沈清漓的鼻子罵道:“賤人!你就和你那賤人娘一樣,就會迷惑男人,你平日裡就勾三搭四,不知道和多少男人又瓜葛,你以為你攀上晉王就得意了?本郡主告訴你,賤人就是賤人,你永遠都是個低賤的下等人!”
“柔兒,你住嘴!”沈安氣的臉色發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陛下面前不可胡說。”
沈千柔已經失去了理智,誰開口她就罵誰,“還有你,沈安,你個沒用的人,你憑什麼做本郡主的父親。”
沈安是個軟飯男,别人偷偷在私下裡議論也就罷了,但是如今這話卻是從沈千柔這個親生女兒嘴裡說出來了,沈安頓時臉色通紅,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羞的。
“你……”
沈千柔看着沈安那氣急敗壞的樣子,莫名地覺得心頭一陣酸爽,“哈哈,沒話說了吧,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麼說你,說你是個吃軟飯的!”
“你住嘴!”沈安終于忍不住了,一把上前捂住沈千柔的嘴巴。
“唔唔……”沈千柔努力地掰着沈安的手指,然而卻始終掰不開,沈安似乎是将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手指上了。
他不是軟飯男!他不是!
沈清漓低頭冷笑,前世今生她還是頭一次看到沈安與沈千柔這對父女的醜态,像個街頭潑婦一般。尊貴優雅的柔嘉郡主,也有今天啊。
啧啧,原來沈千柔這麼禁不住打擊啊,就是一句褫奪郡主之位,她就像瘋了似的。
沈清漓都忍不住反思了,自己前世到底有所懦弱啊,居然被沈千柔壓得喘不過氣來,最後還死在了她手裡。
楚修筠隻覺丢臉之極,往日裡看到的沈千柔雖然性情刁蠻了幾分,但是仍然是知書識禮的貴女,然而今日的沈千柔簡直是讓他開了眼界了。
沈千柔活像個瘋婆子,連沈清漓都不如。楚修筠的目光落在沈清漓身上,隻見她靜靜地立在那裡,頭微低着,不吵不鬧,也見不到半分恐懼的神色,好似一副仕女畫,靜谧而美好。她一襲素衣,臉上沒有厚重的粉黛,精緻的妝容,但是她眉眼清秀,一雙水眸清澈見底,好一個清新脫俗的素面美人。
這一刻,楚修筠突然生出一種感覺來,其實沈清漓很美,知書達理,言行舉止落落大方,這樣端莊娴淑的女子做他的太子妃也未嘗不可。
“将他們都帶下去。”上方的永甯帝看不下去了,直接揮手,讓侍衛将沈氏父女都帶下去,省的在這兒鬧起來,看着就心煩。
皇帝發話了,侍衛們當即不敢耽誤,立刻将沈氏父女帶了出去。
永甯帝揉了揉眉心,“流風啊,今日之事多虧有你了。朕原本還打算讓張大人去将沈家姑娘救出來呢。”
楚流風拱手行禮道:“陛下,維護皇室的顔面是臣應盡之責,況且也是沈姑娘命大,正好遇到本王,不然就……”
後面的話,楚流風就沒有說出來了,但是在場的人都懂了。
永甯帝也舒了一口氣,楚流風及時趕到,沈清漓沒有被人侵犯。
“太子,你送沈清漓回去。”永甯帝吩咐道,同時給了楚修筠一個眼神。
眼神的意思很明确,楚修筠不許再提取消與沈清漓的婚約一事了。永甯帝何嘗不知道沈清漓的身份配太子是低了些,但是架不住沈清漓是有鳳女之相的人啊,可不能被他人奪了去,她隻能嫁給皇子。
“陛下,臣女有事請求陛下。”沈清漓突然朝永甯帝跪求道。
永甯帝神色微變,眼睛微眯:“你有何事?”
沈清漓朝永甯帝磕了一個響頭:“臣女求陛下取消臣女和太子的婚約。”
“不行!”還沒等永甯帝發話,楚修筠頭一個跳出來反對。
話一出口,連他自己就驚呆了,他前一刻還在請求陛下取消婚約,現在居然想都沒有想就跳出來反對。
他這是怎麼了?
一定是沈清漓她憑什麼提出退婚,這多丢他的面子啊,要退婚也是由他來提。對,一定是這樣的!
“沈清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永甯帝眼眸微深。
皇家的尊嚴不容任何人挑釁,沈千柔不行,沈清漓更不行。
沈清漓跪在地上,仰頭答道:“臣女知道,臣女心知配不上太子,還請陛下取消臣女和太子的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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