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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華倫餘隆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20 09:30:48

莫華倫餘隆(也談馬勒與餘隆)1

付友/攝

文 | 張聽雨

在當下的後現代社會,專業精英人士往往擁有多重身份,而其專業造詣有時易被其他身份的光環所遮蔽。一如指揮家餘隆,除去專擅音樂指揮外,其衆多光環可謂耀眼:作為藝術總監與指揮家帶領北上廣三大交響樂團取得了卓異的成績,在執掌國内樂團的同時還與世界各大團體廣泛合作;作為中國作品的推廣者委約、演出了許多現在看來已是中國音樂史上具有曆史意義的作品,并将這些作品向世界推廣;作為教育家與青年音樂家的伯樂,他出任上海樂隊學院院長,發掘了一衆如今活躍于古典音樂舞台的優秀青年演奏家。

3月20日,餘隆率領中國愛樂樂團上演的音樂會包含三首曲目:上半場陳其鋼的《京劇瞬間》、門德爾松的《e小調小提琴協奏曲》(長笛版)與下半場馬勒的《第四交響曲》,這三部作品恰如其分地體現出其上述三個身份的成就。

我最早了解、聆聽餘隆卻并非借由這些光環的導引,而是通過他早年間的一張唱片。上世紀九十年代,餘隆曾與布達佩斯廣播樂團合作演出馬勒的《第五交響曲》,留下的錄音整饬精彩,意氣風發,令我久難忘懷。今年正值馬勒逝世11時周年與“馬勒四”首演120周年,此次走進音樂廳,亦是想現場印證餘隆的馬勒造詣。作曲家葉小鋼有一篇名文《馬勒與餘隆》,故而借題來談談這場音樂會。

第一樂章一上來便是令人耳目一新的聲音。其新一在于樂隊面貌之粲然,技術的幹淨清晰、聲部間的默契配合,可以從弦樂果敢的連斷、長笛清脆的裝飾音聽出。其二在于指揮棒下著名的“快速度”,這樣的處理方式對于馬勒這樣篇幅龐大的作品來說是合宜恰當的。馬勒的妻子阿爾瑪在初聽這一樂章時以為其中運用了許多古典主義時的語言,餘隆的這版演繹裡也确實表現出了古典主義的樂觀精神。開篇高低音生龍活虎,動态範圍在瞬間增長收縮。這一樂章從喜悅到狂喜,從輕松到緊張繼而重新釋放,指揮處理得情緒明了,故而結構清晰。

從指揮方式上來說,往往有兩種指揮:一種手勢與音樂緊密貼合,力圖時刻表現音樂細節;另一種以節拍為綱,以不變應萬變。而餘隆在兩方面表現出出色的平衡,他的起拍中包含着豐富的音樂信息,聲部進入後不一味耽于刻畫音樂的具體演奏細節,而更多地将注意力置于平衡與樂句的塑造,這樣的處理收到了凝練豐富的效果。他的左手常帶出充分舒展的音色,這由許多弦樂的抒情片段可以觀察了解。

第二樂章被稱為“死神之舞”。其中有兩個重要的素材,一為圓号沉着的召喚性音調,一為小提琴焦躁怪誕的獨奏。音樂學家愛德華·科恩在《作曲家的人格聲音》中提出:“如果将音樂視作一種語言,那麼言說者是誰則是一個有趣的問題。”依此思路,餘隆在此顯然采取了置入式的演繹——他更多采用沉穩老辣的表現方式“投入”音樂,而非作為“旁觀的指揮家”表達。選擇死亡之舞在生命有限的大衆看來自然是恐怖的,而對于舞蹈其中的魔鬼來說卻是諧谑的,表達後者是更有創意與思考的視角。這樣想法的呈現也得益于樂團首席曾誠的精彩“合謀”——曾誠的幾段“特殊的”(這裡馬勒使用了移高大二度定弦的小提琴表現魔鬼的形象)獨奏皆呈現沉穩幹練的效果。除卻獨奏,整體弦樂的弓法還做了許多拆分,用以突出戲劇性幹脆的強弱對比。

第三、四樂章整體氣氛是平靜與安甯,三樂章指向馬勒兒時對于母親的印象,四樂章是兒童對天國純真的唱頌。其中第三樂章容易演得松懈冗長,而餘隆的演繹流暢開朗,以兩拍的感覺勾勒音樂的線條,對于每個新進入的主題都有熨帖的關照。最令人悸動的是小提琴主題進入時的音色控制,以及其後高音區時“似斷非斷、似連非連”的氣口。第四樂章出彩之處自然包括宋元明的演唱,她近年來緻力于演唱晚期浪漫派作品,演唱瓦格納、馬勒、理查·施特勞斯等作曲家的作品都能很好地把握德奧作品的風格。這次舞台位置的設計也很有意思——宋元明沒有站在舞台前端,而是側身伫立于弦樂組之間。音響上聲部的交融掩映更加自如,從視覺上看,置身于樂隊之中也與歌詞中的群體意象貼合,正如歌詞中所言:“我們過着天使一樣的生活! 伴随着我們的是無盡的歡樂!我們載歌載舞!聖彼得在天國注視着我們!”

從外部因素看,馬勒之于餘隆有着許多重要的曆史性節點,餘隆作為指揮家與管理者一直大力推動馬勒作品在中國的傳播。就音樂本身來說,餘隆的馬勒氣勢撼人,雄姿英發。而雄渾之餘,他的馬勒有意無意地也暗含着現代性的新穎闡釋因素:馬勒的音樂有着晦暗不明的反諷,大悲與大喜轉乎須臾間,如此吊詭劇烈的變化某種程度拒絕過于外化的闡釋——那樣的闡釋會切斷馬勒音樂中潛藏的矛盾性而流于單純。馬勒所根植的德奧室内樂傳統常在演繹中被忽視,聚焦本次上演的馬勒第四交響曲,餘隆的處理帶來的除卻快速度的流暢還有清晰的室内樂化音響。

上半場也有許多可圈可點之處。《京劇瞬間》餘隆以及中國愛樂樂團曾多次在世界各大音樂廳演出,他處理這部作品注意了其中的中國風味,其中許多中國情調在弦樂撥弦的奏法上有很好的體現。少年長笛演奏家李筱熹在去年底也曾與餘隆在中國愛樂樂團新年音樂會上演出,她的演奏雖然在部分段落還流露出一定的學生腔調,但整體已脫離了青澀與稚嫩,面對許多技術片段表現出的沉着冷靜着實不凡。朗帕爾這版對門德爾松的改編在配器上還可做更多的調整,三樂章原本長笛與小提琴的競奏變為獨奏長笛與樂隊長笛的競奏,聽來有些混雜。

最後再回到餘隆的“快速度”演繹上,很多指揮家都會對樂曲采用“快”速度的選擇,而讓聽衆覺得“快”才是真正成功的演繹。有兩個感性經驗可側面證明演繹的成功:樂曲結束時我第一個反應是想不到“馬勒四”竟如此之短,而低頭看看表發覺實際此次演出亦五十分鐘有餘;走出音樂廳後,腦海中“馬勒四”第三樂章的旋律仍揮之不去,有意猶未盡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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