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保平

由《烈日灼心》導演曹保平執導，劉烨、張譯、段博文、王子文主演的電影《追兇者也》正在熱映中，截至昨日記者發稿前，累積票房達8700萬，本周有望破億。影片也延續了曹保平電影一貫的好口碑，豆瓣電影評分7.5分。這部電影是曹保平導演的全新試探，他也在自己擅長的犯罪懸疑題材基礎上，加入了黑色幽默、荒誕化的自然處理。本報記者就本片專訪了曹保平，并解析了電影本身埋藏的一些花絮梗。

風格

導演看了科恩所有電影

《追兇者也》全程在雲南拍攝，影像粗粝蠻荒。影片講述的是汽修工宋老二、殺手董小鳳、古惑仔王友全被卷入一場兇殺案件中，為了維護各自的“誠信”引發出一段啼笑皆非的故事。按導演曹保平的話說，《烈日灼心》有些沉重，收得太緊，觀衆會看着累，所以這次《追兇者也》嘗試了更輕松的方式，但在輕松的表象下隐藏着自己的思索和表達。

有觀衆看完表示影片猶如昆汀·塔倫蒂諾與蓋·裡奇的漢化版，對此曹保平明确否認，他坦言自己并不想像昆汀那樣炫結構，而影片的氣質也不像蓋·裡奇那般一黑到底。但對于影片的黑色風格，以及笨賊殺手的設定會讓人聯想到《老婦殺手》，對于非常像“科恩兄弟”這點，曹保平表示同意，他透露自己看全了科恩兄弟的所有電影，但個人更欣賞他們的早期作品，如《米勒的十字路口》。

劇本

原始版改了20多稿

《追兇者也》改編自吊水岩殺人案的真實事件，曹保平拿到劇本時已改了20多稿。在原始版中，殺手要殺的人就是宋老二，并沒有殺錯人，更沒有貓哥這一角色。而那場金沙江擺渡船張譯虐段博文的重場戲，也是曹保平在看景後新加入的。電影的英文片名Cock and Bull，并非直譯的“公雞與公牛”，而是一句英文諺語，意指荒誕的故事、無稽之談、或無傷大雅的謊言。影片最特别的當屬它的叙事結構，五個段落分别以雲南方言作為段落小标題：憨包、小爛屎、土賊、亂屁麻麻、雞枞，憨包指代宋老二（劉烨飾），小爛屎指代王友全（段博文飾），土賊指代董小鳳（張譯飾）。“亂屁麻麻”是雲南話一團糟的意思，也在該段落形成全知視角。“雞枞”則是雲南本地的一句髒話。

對話曹保平

拍之前沒看過《人山人海》

新京報：其實本片的事件，之前蔡尚君曾拍過《人山人海》，還拿到了威尼斯最佳導演獎，你拍之前是否會覺得題材有“撞車”？

曹保平：我沒看過老蔡的《人山人海》，當時我們要拍《追兇者也》時，我還不知道他都已經拍了這個故事。直到我們即将關機前兩三天，我的助手才告訴我。

新京報：片中給人感覺張譯飾演的董小鳳戲份更重，反而劉烨的段落有些弱，是你有意這麼設計的嗎？

曹保平：其實最早的劇本是殺手就是要去殺貓哥，然後栽贓給宋老二，宋老二是去追兇的。現在等于變成要殺宋老二錯殺了貓哥。但原本的劇本其實有點像是個地下電影，更紀錄化，但張力不足，不是我的興趣所在。

新京報：原始劇本結構就是如今呈現的這樣嗎？

曹保平：是的，但它不是像外界所說的那種《通天塔》式的環形結構，更多是不同角度去講一個事。我原本前兩部分的内容比公映的要長很多，也更黑色幽默，但被剪掉了。所以可能會有人覺得前面的節奏有點慢，主要是我把力氣都放到了最後。

新京報：你是從一開始就堅持用雲南本地話拍這部電影嗎？

曹保平：這個故事不是發生在大都市，而是邊陲地區，要用普通話就變味了。我要必須保證到用方言，劉烨提前了三個月就和專業人士學習雲南話。其實片子裡的王子文和段博文說的都不是标準的雲南話，但我會盡量努力讓他們靠得近點。

新京報：很多觀衆都覺得這次張譯的表現包括戴着一個牛角帽子的造型很突出。

曹保平：我最早就想讓張譯演董小鳳這個角色，就想看看他操着一口東北話演殺手是個什麼樣子，也會有種漫畫的感覺。那個帽子本來是，他搶的車是一個造型有點“殺馬特”的孩子的，所以也就網上找各種帽子希望把他也設計得比較殺馬特。這個牛角帽我覺得也挺生動的。

新京報：他飾演的這位五星殺手為何會殺錯人？

曹保平：一個東北人不遠萬裡來到雲南打拼，語言不通，還是個深度近視眼，認錯人簡直太容易了。

新京報：這次攝影中呈現的高雲紅畫面質感是否要緻敬西部片？

曹保平：影片的畫面感，最後讓攝影指導楊述在調光調色上更像墨西哥電影，比如岡薩雷斯（《通天塔》、《鳥人》、《荒野獵人》導演）那種，因為想要些西部片的影像。

■ 追兇小秘密

●影片全程在雲南高原拍攝，劉烨回憶隻有睡覺的時候下到海拔2000多米，一旦拍攝去到雲南的會澤白霧村，東川牯牛寨石闆村等地，基本海拔都在3000至4000米之間，追爬滾打起來很是考驗身體素質。他回憶在拍攝抓豬一場戲時，拍到自己和豬都“大眼瞪小眼”，累到喘不上氣。甚至在導演拍了多條，再喊“Action”的時候，那頭豬都好似能聽懂，直接躺在地上撒潑“罷演”。

●影片沒有專門的飛車戲導演和動作指導，所有的追車戲份都是演員親身上陣。劉烨開的是一台報廢的吉普車，張譯甚至從來沒騎過摩托車……而那場擺渡船上看笑所有人的追逃戲份，高難度的動作設計則是由曹保平導演和張譯共同設計完成的。張譯還透露，自己生平第一次吸氧就獻給了《追兇者也》。

●段博文被張譯綁在船頭，在冰冷的江水中浸泡的戲份拍了快半個月，在這場戲拍攝的最後一天，段博文終于被“泡”到心髒病發送到醫院救治。而僅在半天之後，他就回到現場繼續完成這場戲的拍攝。

●王子文爆料她與段博文在天台上的激情戲，拍攝時幾乎一絲不挂，并且風還大，相當冷。她還吐槽說：“誰那麼冷還幹那事啊？！”

采寫/新京報記者 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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