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銀杏樹落下,滿地金黃。
每逢秋天,總忍不住打開酷狗,循環播放林峰的《記得忘記》
還是熟悉的旋律,卻已物是人非。
2019年,我大學畢業。
出生農村的我,家裡姐妹多,為了讓我完成學業,家裡已經一貧如洗,外債遍地。
也曾動過考研的念頭,但看到年邁的父母,我最終還是向現實低了頭。
帶着500塊錢,坐了一晚上的大巴車,來到上海,滿腦子都是掙錢,掙錢。
人生地不熟,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卻連個熟悉的人影都沒有,很想爸爸媽媽,性子軟弱的我,還是不争氣流下了眼淚。
不過我還算幸運的,在我來上海之前,父母就費勁千辛萬苦拜托了遠方表親,讓我暫住在他們家裡。也就是在表姐家,我第一次見到了他。
他,高高瘦瘦,不算很帥氣,理工科男,是我表姐夫的大學同學,比我大8歲。
第一次見他,他剛從内蒙古旅遊回來,皮膚曬得黝黑,笑起來牙齒顯得格外白。
很幽默,很愛笑,一直和我們興緻勃勃說着他旅途的所見所聞,是個陽光大男孩。
可能是因為比我年長,初次見面他對我,并沒有太多男女之間的拘謹,更多是大朋友式的聊天,不俗套,不古闆,和我滔滔不絕說着上海好玩的地方,偶爾還插播面試謀生技能。
說實話,那一刻覺得很窩心。但那會單純隻是覺得,背井離鄉,茫茫人海,又多一個“朋友”,溫暖多了一點點,孤單少了一點點,真好!
因為他和表姐夫比較要好,周末聚餐,出去玩,都會叫上他。
見面次數多了,熟悉了,我才知道,原來他和表姐夫不僅是同鄉,還是高中,大學同學,鐵哥們。
喜歡旅遊,喜歡攝影,喜歡冒險,喜歡挑戰,喜歡做無厘頭的事兒,表姐夫都已經成家生娃,他卻還未定心,無拘無束,心血來潮就會徒步去西藏旅行。
為人大方,不拘小節,講義氣,對待哥們,朋友出手闊綽,朋友都喜歡問他借錢。
做事大大咧咧,不拘小節。
再後來,我找到了工作,自己租了房子,雖然和表姐夫不在同一個區,但周末,節假日我也經常去表姐夫家蹭飯,陪外甥女玩。偶爾也會遇到他,後面從表姐夫那裡得知,原來他不喜歡約束,喜歡潇潇灑灑,所以一直沒談女朋友。
但後面去表姐夫那裡,他不再像從前那樣隻顧玩自己的,或者隻顧着和表姐夫聊天,而且會經常問我的近況,我的工作,有時還會給我買東西,比如巧克力,比如平安夜的蘋果。
對我,好像不再像之前那麼大大咧咧,禮貌多一些,拘謹有一點。
敏感的我,很确認,我們之間和以前有點不一樣。
我們還互加了微信,他依然會給我分享他去旅遊的照片,聊旅途有趣的囧事兒,但他會制造驚喜,給我送生日禮物。而我好像不知不覺間,有點依賴他,遇到工作難題會問他,遇到難過的事情,會找他......
我們聊天的次數越來越多,頻率越來越高,而我在他面前會撒嬌,會無理取鬧,會更注意自己的穿着儀表,有種超乎“老鄉”“”的情愫在我心底深種。當你開始在一個人面前藏拙,其實是喜歡和愛的開始。
可能是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可能是深受韓劇“毒害”,對愛情抱有很多幻想和期待。
因為沒有踏足愛情的領地,對異性怦然心動這種感覺,自己有點害羞,也有有點慌張,害怕被看穿。
抑制不住興奮,欣喜,甚至還有點小心機。
明明看到他發信息,明明很想立刻回複,但還是拼命壓制内心歡喜,假裝沒看見;
喜歡發朋友圈,喜歡發一些感傷暧昧的話,發完會一次又一次刷朋友圈,看到他評論會開心,反之會傷心失落。
但奇怪的是,在微信上明明聊得很開心的我們,哪怕我已經從隻言片語間很清晰捕捉到愛的信息,但在表姐夫家,他對我,還是和普通朋友般普通。
還有他從沒有主動給我打過電話,每次都隻是發微信,或者短信,點到為止。
再比如他從來沒有主動約過一起吃飯,逛街,更别說去玩。
再比如他會經常消失,一消失就消失幾個月,然後冷不丁給你發短信,簡單問好,最多說下他的行程。
明明不再是單純的朋友,但總覺得忽遠忽近,忽冷忽熱。
愛是一絲風吹草動,就讓你心事重重。愛是一滴平湖煙雨,就讓你頓起漣漪。
那段時間真的很苦惱,很困惑,甚至還有點難過。害怕自己自作多情,害怕自己單相思,但還是拼命給自己打氣,抱着希望等待,期待,哪怕隻是一絲絲希望。
慢慢适應上海的工作和生活後,和同事們的相處也越來越融洽,生活不再兩點一線,慢慢變得豐富充實。雖然日漸充實的生活填補了内心身處他鄉的失落和迷茫,但始終有缺憾。
看到表姐和表姐夫恩愛的日常,除了羨慕,更多的還是期待,期待有那麼個人,愛護自己,呵護自己,知冷暖,常陪伴。
也曾問過自己,他或許可以做朋友,但做戀人未必合适,畢竟兩個人相處,不是簡單問一句今天去哪裡玩了,遇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也不是節日買禮物,更不是随随便便毫無交代就玩失蹤,然後冷不丁闖入對方的生活,打亂節奏。
一邊努力說服自己要理智,一邊又戀愛腦上場,兩個自己互相打架,已經精疲力盡,兩敗俱傷。
時間按部就班過着,但隻有自己知道,内心還是忍不住期待他的短信,總忍不住盯着他的微信,不厭其煩翻着朋友圈,心裡暗戳戳想着,念着,盼着......有點煎熬,有點歇斯底裡。
也曾想過鼓起勇氣問他,但微信框的語言都組織了十來遍,還是沒有發送出去。若是自己誤解了,以後在表姐家見面多尴尬。
不管内心多麼掙紮,但生活還是得繼續。10月8日,國慶後的上海,天氣已經有些許微涼。我記得那天晚上,可能是假期綜合症,無心上班的我到點就下了班。刷卡出站的時候,手機上突然冒出一條短信,我知道,那是他,畢竟那個名字每天都在腦海裡出現成千上萬次,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你今晚有空嗎,到A地鐵站來。”還是那麼理直氣壯,言簡意赅,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就像個提線木偶,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想争氣地拒絕,奈何心底想見他的呐喊已經蓋過我的理智。
到A地鐵站,我遠遠就看到了他,還是高高瘦瘦的模樣,背着一個斜挎包,倚靠在柱子旁。他看到我,就笑着說,吃飯了嗎,跟我來。
那一笑,陽光燦爛,還是當初那讓我怦然心動的感覺,那一刻,感覺理智什麼都不重要,我知道,我喜歡他,我想見他,雖然他已經整整45天沒有聯系我了。
我糊裡糊塗跟着他走進A酒店的電梯,酒店很豪華高端,是我不曾接觸過的都市煙火。我們來到30層,走進一家很大的餐廳,那餐廳還特别布置過,有氣球,有彩帶,有柔和的燈光,還播放着輕柔的音樂,但餐廳除了服務生,就我們兩個人。
我有點緊張,也有點興奮,此情此景完全滿足了我對愛情,對浪漫的所有幻想,難道這是要表白嗎?
我有點拘謹坐在座位上,低着頭,不敢看他。他可能看出我的心思,他站起身來,讓我走到窗邊,指着酒店對面說,那是外灘,那是東方明珠......
我的心跳得很快,腦袋沒辦法思考,想逃走,但又想留下。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服務生推來一個很大的粉紅色蛋糕,蠟燭搖曳,燈火璀璨,意亂情迷。
但那天不是我生日,難道是他的生日,話還還沒問出口,他就笑着說:“來,許個願!”
蒙圈的我乖巧地閉上眼睛,還在想許什麼願的時候,突然一張溫潤的嘴唇吻住了我,那吻很輕柔,空氣靜止,腦袋缺氧,我不知所措,下意識推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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