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明：五年家政從業人員，點滴積累，傾心講述行業内部的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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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老師真的沒有來。

晚飯後，父子倆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李先生喝茶，垚垚吃水果。麗芳像個無聲的影子一樣，在餐桌和廚房之間穿梭着收拾。

整棟别墅，安靜無聲。

現在的天黑的越來越早了。才不到六點的光景，太陽就已經落下去了，天色也開始變暗了。

父子倆沉默的坐了一小會，麗芳聽到李先生說了一句：“走吧。”

于是，麗芳從廚房出來，看到李家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出了大門，換好鞋，慢慢的出了院子。

麗芳趕緊把一樓收拾了一通，沙發上、茶幾上、儲物櫃上的東西都重新整理，擺放過了。然後再吸塵、拖地。先用半幹的拖把拖一次，再再拖把擰的更幹一些，重複一次。又把空調打開，開到通風模式，讓地闆盡快幹燥。

大概四十多分鐘後，地闆全幹了，麗芳一個人在大廳裡慢慢走動，看着頭頂上的燈清楚的倒映在地闆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看了看那幾瓶花，都已經枯萎了，有些葉子已經開始腐敗了。麗芳動手都把瓶裡的花拿出來了，想了想，又放回去了。

李先生父子是一個多小時後回來的。當時麗芳已經完成了今天的所有工作，正在自己房間裡找衣服，準備去洗澡。就聽到客廳的動靜了。

李先生在小聲說：“你作業做完了沒有？”

垚垚回答道：“做完了。還有一個廚藝動手課沒有做。”

李先生說：“我看看。”

過了了一會，在客廳叫：“大姐！大姐！”

麗芳緊忙的從房間出來，李先生說：“他學校布置的有一個做菜的功課，我把資料發給你了，你明天帶着他做吧。做的時候拍一些照片和視頻發給我就行了。”

麗芳隻回答了一聲好。

李先生又問：“是你自己上樓洗澡，還是要阿姨上去陪你一會？”

暖暖的燈光下，氣宇軒昂的父親端正的坐在沙發上，滿眼溫情的看着兒子。 這會他穿着一身淺綠色羊毛衫外套。渾身上下洋溢着年輕、活力，溫暖。

垚垚有些期待的看着爸爸問：“你不上去嗎？”

李先生說：“我還有事要出去。”麗芳看到他的手已經伸到茶幾上，悄悄拿起了車鑰匙。

垚垚看着父親手裡的車鑰匙，眼神慢慢的暗淡了下去。李先生很敏銳的察覺到了，很快說道：“爸爸約了幾個伯伯談事情。讓阿姨上樓去陪你一會，等你睡着了她再下來，好嗎？”語氣極盡耐心和幾分歉意。

垚垚不情不願的說道：“那好吧。”說完就站起身來。

李先生也站了起來，看着兒子消失在樓梯口，對麗芳說：“沒事，你上去陪他吧，我自己關門。”

麗芳上樓，發現垚垚沒回自己房間，而是站在二樓的小客廳等着自己呢。平時二樓住了五個人，飲水機放在小客廳裡，不時有人從房間出來倒水喝，瑩瑩也在客廳和每個房間之間跑來跑去的玩。所以晚上二樓是很熱鬧的，反而麗芳一個人住在一樓有些冷清。

垚垚看到麗芳上來了，走過去打開主卧的門，站在門口看了看說：“我爸爸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麗芳問：“你一個人呆在二樓害怕嗎？”

垚垚撓了撓頭發，不好意思的說：“不怕呀。就是隻有我一個人，太靜了。”

麗芳說：“走，回你自己房間洗澡去，我等你睡着。”

垚垚洗澡的時候，電話手表響了起來，上面顯示的媽媽。麗芳沒有接。

垚垚洗完澡，又是甩着一頭濕嗒嗒的頭發從衛生間出來了。

這孩子，從小到大就不愛擦頭發，也不太愛吹頭發，小時候有麗芳哄着吹。今天看他這個樣子，估計平時自己在房間裡，也是馬馬虎虎吹一下就睡覺了。

麗芳把他拉到衛生間，拿過毛巾包住他的頭輕輕給他擦着，邊擦邊說：“垚垚，頭發一定要吹幹了才能睡覺，不然時間長了你會得病的。”

麗芳從洗臉台上方的鏡子裡看到他呲牙咧齒的，臉皺成一團回答道：“我知道啦。”

麗芳放下毛巾，拿起吹風機給他吹頭發時，他在那梗着脖子不太配合，麗芳說：“快點，你媽媽剛才打電話來了。”

他才乖乖的由着麗芳吹了起來。

吹完頭發，垚垚開始給媽媽打電話。麗芳坐在他的床沿上說：“我下樓去啦？”

垚垚看着麗芳直擺手。于是，麗芳坐着沒動。

電話接通後，錢小姐說：“兒子，剛才去洗澡了嗎？”

垚垚回答完，母子倆聊了幾句，垚垚主動說道：“媽媽，我們學校布置了廚藝課，還要拍照片發到班級群呢。”

錢小姐說：“嗯，媽媽知道。那明天誰陪你做呀？你爸爸嗎？”

垚垚回答道：“不是，爸爸讓王阿姨和我一起做。”

錢小姐在那邊沉吟了一會說道：“啊，王阿姨呀，那好啊。媽媽明天有事，不然就把你接過來陪你做了。”

垚垚臉上的失望麗芳看的清清楚楚的，不過，馬上就說道：“沒事，就讓王阿姨陪我做吧。”

母子倆又說了些閑話，錢小姐就交待兒子早點睡覺。挂了電話。

在他們母子倆打電話的這段時間，麗芳拿出手機看了看李先生發給自己的資料，原來是要做蝦仁蛋炒飯。

挺簡單的，需要的食材有洋蔥、雞蛋、豌豆、紅蘿蔔、蝦仁、米飯。除了豌豆和新鮮蝦仁，其他的家裡都有。麗芳趕緊把這兩樣食材發給了趙師傅讓他明早買 。

挂了電話後，垚垚拿起了平闆，麗芳看看時間，都已經九點了，提醒道：“垚垚，你睡覺的時間到了。”

垚垚卻說：“明天星期天沒有課，我玩一會。”

麗芳說：“我還沒洗澡呢。”

垚垚從平闆上擡起頭說：“那你下去吧，我一個人可以了。”

麗芳說：“有事你就站在欄杆邊上喊我。”

垚垚眼睛盯着平闆，點了點頭。

麗芳下樓洗完澡後，和老公閑聊了一會，就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麗芳還在做早餐，李先生就下樓來了。站在廚房門口對麗芳說：“我趕時間出門，不吃早餐了。”

麗芳看看時間，還不到七點。再看看李先生，早已穿戴整齊，一身的品牌運動服。這是要出去打球了。

球場裡什麼都能提供，麗芳上次去見識過了。他不吃就不吃吧。隻不過麗芳想到那幾瓶枯了的花。

出來廚房，麗芳說：“這些花是不是可以扔掉了？”

李先生本來已經快走到大門口了，聽到麗芳的話，又回過身來。走到幾瓶花跟前認真的看了一遍，才說道：“枯了的就扔掉吧，有一些還沒枯的，修剪一下，重新插到一隻瓶子裡面吧。”

說完就出門了。

麗芳做好早餐吃完了。又按李先生的指令，把那些花全部拿出來，把一些不能要的扔掉，勉強挑了幾枝重新插了一瓶。

插好了，左看右看，不是那麼回事。花是有保鮮期的，過了，即便再精心修剪，也失去了美麗。

人和人之間又何嘗不是呢？相遇總在最美的時刻，可若不珍惜，待到時過境遷，再回首，亦回不到過往。

趙師傅今天很早就送菜回來了。同時通知麗芳：自己從明天開始帶新司機，過幾天就休假了。

麗芳問：“接替你的人找好了嗎？”

趙師傅說：“找好了。這年頭，沒有技術性的工作，随時可以被替代。”

麗芳看他有些失落，安慰道：“李家老小把出行安全還有食物采購這麼重要的兩件事情交給你，對你的信任早就超越了一個普通司機。”

很多工作人人都可以做，但能做好的人卻很少。因為拼的不是技術，是人品。

趙師傅臉色并沒有好看，隻是說道：“信任也幹不了幾年啦。一個人幹了一輩子，沒勁。”

麗芳問：“趙師傅，你以後是準備回老家，還是呆在東莞 ？”

趙師傅說：“到時候再說吧。不行把房子賣了。回老家市裡買一套。就挨着孩子住。”

看吧，前段時間還在極力挽留吳姐和他在東莞一起生活，這會也有了這種考慮。心灰意冷之下，起了落葉歸根的想法。也都不願遠離孩子。誰也無法免俗。

垚垚下樓吃過早飯後，一個人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麗芳趁這功夫上上下下的打掃衛生。現在家裡人少，衛生也好打掃。

等到不到十點的時候，麗芳進廚房把米飯煲上了。準備放到涼一點做那個廚藝作業。

中午就自己和垚垚在家吃飯，麗芳準備還是給他做四個菜，份量少點，然後再把他叫過來一起做蝦仁炒飯當主食。

正在剝蝦殼時，門鈴響了。垚垚在客廳叫道：“阿姨，我爺爺奶奶過來啦。”

麗芳忙洗了手，扯了一張廚房紙邊擦手就邊跑出去。

門口果然站着李家二老。臉上都帶着微笑。

見到麗芳，老爺子隔着院門就說道：“我們在小區閑逛，走到這了進去看看孩子們。”

麗芳心裡咯噔一下。趕緊打開了院門。

老兩口換了鞋進屋，垚垚起身，邊叫奶奶，邊扶着奶奶在沙發上坐下。

李老太太邊坐下，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是極度舒爽的一口氣。被孫子照顧的滿足感。

老爺子看到孫子去扶奶奶，早就自己坐了下去。笑咪咪的看着垚垚問：“你作業做完了嗎？”

垚垚坐在奶奶身旁邊答道：“早就做完了。”說完随手把電視關掉了。

李老太太點着頭笑着說：“昨天你爸爸說你現在成績很好，又懂事多了，奶奶真高興呀。”

垚垚又說道：“一會我還要和王阿姨一起做廚藝作業呢。蝦仁炒飯。”老爺子笑呵呵的點着頭。

老太太問：“王阿姨和你炒嗎？你阿姨還沒起床？”

這種廚藝作業，本來就應該屬于親子作業。當然是由父母陪着一起坐最好了。可如今李家的情況，隻能退而求其次，由自己陪着做了。

最不濟的，到時候别的同學的作品裡，有炒飯、有和父母的合照。垚垚的，麗芳想好了。制作的時候拍點視頻，垚垚自己和食物出鏡就行了，最後就拍一張他自己端着炒飯和吃飯的照片。

可現在老太太問起了這話。麗芳裝着沒聽到，回了廚房。覺得自己有些不厚道，讓垚垚一個人面對這個問題。可老太太本來就是問的自己孫子。

隔了一會，才聽到垚垚期期艾艾的說：“不是，她不在家。”

老爺子接着問：“瑩瑩呢？上課去啦？”

垚垚沒有回答。

老爺子說：“這種作業當然父母一起做最好了。居然讓阿姨和孩子做，真虧他們想的出來。”

老太太說：“算了，咱們别再說她啦。上次說了她幾句，當場和咱們理論。”

麗芳聽着，老太太的聲音裡已經聽不出中過風了。

老爺子說道：“是啊，你以為昨晚兒子為什麼去咱們那邊？話裡話外的，就是讓咱們以後不要再過問他們的事情，特别是不要再說小艾啦。”

老太太說：“聽出來啦。咱們以後也别讨人嫌，想孩子們了來看看說幾句話就走。否則讓兒子為難。”

老爺子又問：‘你爸爸呢？今天不是星期天嗎？’

垚垚說：“我不知道，我起來他就不在家裡了。”

老太太帶着笑意說：“他倒是勤勉。呵呵。”

老爺子道：“不勤勉怎麼辦？想當初，咱們比他還忙。哪一天十二點前睡過覺？早上也是到點就得起床。”

老太太說：“那時候不止你，連我和他嬸嬸也一刻不得閑。”

老爺子道：“呵呵，那個時候就總想着能快點把事情都交給兒子，咱們能快點退休過兩天淨靜日子。可真退了，又總想倒回去。”

老兩口，并不老。剛剛70，平時除了血壓高，身體也沒别的毛病。而且優渥的家境，使得他們保養得宜。老爺子戴上眼鏡，就是一位學者。隻不過祖上是北方，上一輩從軍，所以麗芳總覺得，在他們老兩口身上，有一股老幹部作風。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就是有些事情上面，挺固執的。

十點半了，麗芳去到客廳問垚垚：“材料我都準備好啦，你現在要不要去做？”

老兩口馬上起身道：“你去做吧，我們回去啦。”

麗芳把二老送出了院子，和垚垚一起進了廚房。

說是讓孩子做，其實也就切菜、炒菜、做好後、和吃的時候，各拍了幾張照片，錄了個小視頻。一半垚垚完成，一半麗芳完成的吧。

不過看得出來，垚垚挺高興的。臉上始終帶着笑。麗芳在想，如果是李先生或錢小姐能陪着他一起做，他肯定會更高興的。

垚垚一個人坐在餐桌上，草草吃完午飯，就上樓去了。麗芳吃完，匆匆收拾了一下，也很快就回了房間。别墅又回歸安靜。

這一晚，李先生沒有回來。

早飯後，麗芳送垚垚出門，就見到趙師傅和一個三十多歲的小夥子站在院外。

趙師傅介紹他姓劉，和趙師傅老家是一個地方的。以前還當過兵，後來到深圳開過小貨車，也給公司開過車。算是趙師傅介紹來的吧。這幾天主要是跟着趙師傅熟悉熟悉經常跑的路線。

小夥子長白白淨淨的，比趙師傅矮點，大概一米七二左右吧。身闆和趙師傅一樣筆挺。短平頭，穿一身休閑裝，看起來幹幹淨淨的。愛笑。

一見到麗芳和垚垚從院子裡出來，就笑的露出了一口白牙。趙師傅介紹他和麗芳的時候，馬上就笑着叫姐。

轉頭又笑着對垚垚說：“小帥哥，以後就是我接你上學放學啦。”

垚垚沒說什麼，笑了笑就一頭鑽進了車裡。麗芳估計他還有點舍不得趙師傅休假。

要說，也得虧是趙師傅介紹的才敢這麼放心把孩子交給他，要不誰敢把半大不小的孩子交給一個陌生人接送啊？麗芳不能想象。

周一下午，李先生回來洗了個澡，陪垚垚吃了點飯，又出去了。

仍然是一夜沒回。

現在這房子裡，白天就麗芳一個人，晚上麗芳送走周老師後，會上樓去等着垚垚洗完澡，看着他吹幹頭發，再陪他一會才下樓。

如果他不肯自己吹，麗芳就拿起吹風機自己給他吹。

家務活也少了很多，有時候啊麗芳上午早早就把活幹完了。

沒事就搬個凳子在後院。背對着太陽坐着，曬背。一直曬得背後暖烘烘的。數天上飛過幾隻小鳥。實在無聊了，也走到西院牆邊蹲下去看那幾棵藤月。還一個人坐在秋千上慢慢晃蕩。更無聊的時候，就擡頭看着天上的白雲慢慢飄啊飄。

一直曬到十二點過了，才回屋，匆匆給自己做點飯吃完了午睡。

麗芳也沒不知道這幾天李先生去了哪兒，也沒問小瑞。問小瑞的話，如果是在那邊，還好說。萬一不在那邊，被李太知道了，這不是添亂嗎？

老爺子夫婦是周三還是周四知道李太搬出去住的。具體哪天，麗芳記不清了。

記得那天老爺子他們說是吃過晚飯出來遛彎時，走到門前，就按了門鈴想進來看看孩子們。

麗芳估計說是不管，可還是惦記着這邊。天下哪有不操心兒女的父母呀？隻不過因為緣深緣淺，各自的修養見識不同，方式方法也不同罷了。心情都是一樣的。

進來看到隻有垚垚一個人在吃晚飯，馬上就發現不對勁了。

不過沒打電話給李太，老爺子打給了自己的兒子。

電話一接通就問為什麼最近過來都是垚垚一個人在家。

不知道李先生是怎麼回答的。老爺子說：“大家都忙？連瑩瑩也忙得晚飯都沒空在家吃？”

老爺子說：“真是荒唐！懷着孩子住到外面去？叫人家知道了，怎麼看我們家？以為我們家多麼刻薄寡恩！”話雖說的重，但語氣還算平靜。

老太太在一邊着急的問：“到底怎麼回事啊？”

老爺子語氣平和了一些，說道：“說小艾帶着瑩瑩搬出去住了！”

老太太倒是沒有着急，隻是問道：“為什麼搬出去呀？因為曉梅來家裡鬧吧？”

老爺子對着電話說：“你在哪？你是不是也搬過去住了？留下孩子一個人在家？”

“在什麼酒店？開什麼會？”

“行了，你忙完了早點回來吧！”說完就挂了電話。

老太太問：“咱們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小艾？”

老爺子換了一副剛才對兒子說話的語氣，很柔和的對老太太說道：“不用打了。以後盡量少說她，實在想說，就和自己兒子說吧。這個小艾進門這麼多年，一直就隻看着自己眼眼面前那點天地。咱們想拿她當自己的孩子，對她要求嚴一點。她不但聽不進去，還和咱們生氣，何必再和說她呢。”

老太太不甘心的說道：“可她現在搬出去了，我們做老人的既然知道了，沒有一點姿态，總不太好吧？咱們打電話讓她回來吧？”

老爺子想了想說：“要打你打，我一個老公公，我給她打什麼電話我？”

垚垚本來吃着飯，後面聽到爺爺給爸爸打電話，又聽到要給李太打，一直張着耳朵聽着呢。

聽到這會，直接從餐椅上下來了，走到了沙發那邊坐下了。兩隻眼睛認真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說：“我打就我打。”

老爺子說道：“算了吧，小艾那性子，也不會和你說什麼的。還是等問問兒子再說吧。”

老太太看着老爺子，不說話。

垚垚在旁邊坐着，一臉焦急的說道：“我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老爺子看着孫子說：“他忙完了就回來了。你吃飽了嗎？”

垚垚說：“吃飽了。”

老太太笑着說：“吃飽了快上樓寫作業去。我們一會就回去了。”

垚垚從沙發上彈起來，一溜煙的上樓去了。

麗芳在收拾，聽到老爺子小聲說道：“當初我說讓垚垚就跟着我們過，可他說他小時候沒跟着咱們，所以現在想讓孩子跟在他身邊。可你看看現在，這麼複雜的環境，對孩子真的好嗎？”

老太太說：“一輩管一輩的事。兒子從小沒跟着我們生活，是我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垚垚跟着他，雖然磕磕絆絆的，那也比跟着我們兩個老人強吧？有年輕人的家裡，氣氛是不一樣的。”

老爺子說道：“你有時間，也給錢家打個電話，讓他們好好和曉梅說說，别再到家裡來了。離婚都這麼久了，多少恩怨都該放下了，别影響了她自己的孩子成長。”

老太太說：“我和她媽媽說一說吧。這麼鬧下去，确實不像話。”

門鈴響了，麗芳知道是周老師來了。

老兩口也就勢從沙發上起身說道：“正好，我們也該回去了。”

麗芳笑着走在前面，去給周老師開了門，告訴她垚垚已經上樓了。

老爺子夫婦出了院門，隻對麗芳點了點頭，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世人總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還可以治愈一切。但時間治愈的是願意自渡的人。

李先生、李太、錢小姐、吳姐、甚至趙師傅，莫不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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