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上的女人,她忘了舊時青春,她不會為情所困。有詩有酒,癡癡醉醉度餘生……——佚名
就像日月從來輪轉不歇,這樣的歡喜也不停輪轉。——佚名
我前面講了人生哲理的第一方面——生存基點,現在繼續講下去,我相信對我們年輕人可能會有一點幫助。
“有”、“無”、“空”我們說天文災難我們無能為力,那人文災難我們要做點什麼呢?人文災難到底是怎麼來的呢?人文災難主要就來自于我們的第二生态原理——我們面對天文災難,我們努力地要做一些轉移和安慰,就在這個轉移和安慰當中,人文災難就産生了。
大家想想看,我們為了轉移,為了安慰,我們要制造很多擁有、占有的心理滿足,讓大家不要恐慌。你看,你擁有了那個房子,你占有了那個位置,你擁有了那麼多錢,你擁有了那麼多土地,這個讓大家獲得安慰,忘記了地球的命運,忘記了人類的整體命運,忘記了各種各樣劫難的可能的産生。
麻煩的是,正是這種安慰和轉移,産生了人文災難。因為你要安慰大家,所以要大家擁有,讓大家占有;正是擁有和占有,按下了遭禍的按鈕——人人都要擁有,人人争着占有,無數的社會糾紛産生了。
糾紛自然會激化,就指向了人文災難。這是人類的一個悖論,我們為了安慰和轉移,不得不制造好多占有和擁有的假象;但是,占有和擁有的假象又産生了災難,按動了我們把災難進一步引入内部的按鈕,這個麻煩就來了。
在這個情況下,腦子好的智者們就不得不轉過身來,努力地要減輕人文災難。我們從開始就要從擁有和占有這個問題上來好好地讨論一下,我們是不是真實的,所以就出現了佛教,就出現了魏晉名士。
我一定要把這些思維融入到我現在所說的人生哲學裡邊去。一定要安慰和轉移,這個沒辦法。用什麼東西安慰轉移?用你“有”什麼、“有”什麼來轉移,但是“有”什麼、“有”什麼來轉移的時候,它們打起來了,新的災難産生了,智者們告訴他們,“有”什麼、“有”什麼全是假的。
所以,無論是佛家、道家還是魏晉名士,都把“有”、“無”、“空”,這三個關鍵字提煉出來,他們在天域當中旋轉翻騰。我們說“有”來自于“無”,最後又歸之于“空”。
有人問我“無”和“空”的區别,簡單說來, “無”不是一種存在狀态,“空”卻是一種存在狀态,本性是“空”的一種存在狀态;“無”是“有”的前身,“空”是“有”的本性。我們一定要告訴所有的人,因為“有”而争奪,将會增加你的災難,别人的災難,也會增加人類的災難。
我們現在考慮來考慮去,不管是個人,不管是企業,不管是國家,不管是民族,都在為這個“有”而争奪。有人說,為什麼說“有”是空的?我明明擁有這片土地,我有買賣的合同,我有地産證書,怎麼說沒有呢?他笃定我這個“有”是真的。那我的回答是,你确實有,但是“有”的本性是空。
另外有人說,我明明擁有行政官職的任命,我有任命狀和辦公室,怎麼說沒有呢?我的回答依然是,你确實有,但你有的本性是“空”。
這樣,各行各業,各種形态,可以不斷地說下去,回答始終是“空”。
我們所說的“空”,并不是一般所說的那樣坐吃山空,大柱蛀空,人去樓空,不完全是消極的。我們的“空”要告訴你的一點是,在山還沒有空、門還沒有空、樓還沒有空的時候,它們的本性已經是空的了。表面上“有”的時候,這本性已經是空的了。
“空”的哲學其實,我記得我上次講《解經修行》、講佛教的時候,曾經舉過一個例子,舉過一個最溫和的例子。我們不想講那個财産官職了,這會讓好多企業家覺得很難過。我要告訴他,你的幾億、幾十億的财産是空的,你的官位不管多高,都是空的,這個他們聽起來有點不舒服。
我講和我自己有關的,老師擁有學生這件事情,就帶有很大的疑問。因為那個學生,你所說的永遠的那個學生,年紀不小,中學三年級對他來說隻是人生的一個極小的片段,即使在這個片段當中他也要上很多很多課,你的課隻是其中之一,即便隻算你的課程,你用的又是全國通用教材,你隻是講了一講,即使聽講了,這個學生能接受多少?一年以後還記得多少?記得是否還有殘留?這些問題使教師擁有這個學生,這個擁有很不可靠。
如果用同樣的話,我們講到官職,我們講到财富,那就會講得更徹底了。官職是你的嗎?你真的擁有嗎?你能處理一切嗎?你一退休會怎麼樣?你即使不退休的時候,你能處置一切嗎?錢也是,你到底能享用多少?你有一些支配權,但這個支配權和這個錢本身的價值又何在?和别人的支配和國家的支配又有什麼區别?等等等等,有大量這樣的疑問。
所以,天下的一切擁有、占有、特有、掌有、享有都有很深的疑點,“有”隻是一種名義,而名義就是人類的遊戲。“有”最切實的意義,可能包含着一點支配的權力,但是這個支配的疑問也很多。天上的烏雲能夠暫時的支配陽光,卻不擁有陽光;海風能夠暫時地支配船帆,卻不擁有船帆。擁有和支配的關系就是如此,你能支配卻不擁有,你擁有又沒有力量支配。所以,在這個問題上,對“有”的問題,我們要認認真真地有一個看穿和看透的思維,再講述。
人們為了擁有,産生了很多争搶,為了争搶,世界上劃出了很多界限,守住已經搶得的界限,觊觎還沒有搶得的界限。千百年來,掠奪土地、劃地割疆,無非都是如此。所謂界限,就是以一種脆弱的契約來固化擁有,來擴展擁有。其實這都是人類的劫難的固化和擴展。一大批學人一直為種種的劃界進行着理論加持,人世間絕大多數的概念、邏輯、學理,都由于種種劃界而産生的。
人們憑着聰明的頭腦,把最原始的欲望和沖動精緻化、規範化、理論化,就出現了很多很多的界限,其實這個界限表面上是人類進步的證據,其實是回歸到蠻荒的一種形式,能夠看清的人不太多。除了佛家、道家、魏晉時代的一些哲學家之外,多數人看不清,這個劃界是沒有意義的。
但是,也有一些西方人看清了,比如歌德就說過這樣一句話,歌德說:“人類憑着聰明劃出了種種界限,最後憑着愛,把它們全部推倒”。在這方面,比歌德做得更出色的是中國的禅宗。禅宗大師最讓人難以理解的地方,就是為了推倒那個界限,包括那些概念、那些邏輯、那些學理,全部推倒,那就是空。
好像失去了很多,仔細查點的話,就發現失去的全是桎梏,全是羁絆。當羁絆和桎梏都已經沒有了,讓我們警惕的人文災難也就失去了落腳點。請記住,當我們的好多桎梏和羁絆都失去以後,人文災難也失去了落腳點,所以,“空”的哲學,實際上是人文災難的防衛系統。我們心中有了“空”的哲學,防衛系統就産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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