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一向狂傲,不過在大多數人眼裡,他狂得理所當然。畢竟,太白的詩,汪洋恣肆,潇灑飄逸。李白在大唐詩壇,乃至整個曆史詩壇的地位,有目共睹,就連詩聖杜甫都是李白的小粉絲。自古,人無完人,李白也不例外。李白作詩,自然不在話下,但古今文字,除了詩歌,還有很多題材。唐代大文豪們,除了寫詩,還有骈文,還有傳奇。王勃,靠一首《滕王閣序》,冠絕一時。才子元稹,一曲《莺莺傳》,開啟了中國古代偉大愛情傳奇。
李白沒有作過傳奇,但卻曾嘗試骈文。雖然李白一些長詩,氣勢上并不輸當時的骈文。但真正嘗試骈文,似乎并不算得心應手。比如這一篇《春夜宴從弟桃花園序》,就被名家打臉。
《春夜宴從弟桃花園序》
唐·李白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
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
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會桃花之芳園,序天倫之樂事。
群季俊秀,皆為惠連;吾人詠歌,獨慚康樂。幽賞未已,高談轉清。
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觞而醉月。不有佳詠,何伸雅懷?如詩不成,罰依金谷酒數。
這篇文章,嚴格地說是骈散結合,氣勢雄渾,排山倒海。這也符合李太白一貫的自由灑脫,飄然曠逸的風格。全文開篇,便是千古名言。“天地,萬物逆旅;光陰,百代過客”,将時間和空間理解發揮到了極緻。而緊跟的一個設問,更加動人心魄。浮生若夢,寫進人生感慨;為歡幾何,遣散光陰苦楚。接着,李白叙述夜宴的場景,詠歌,高談;瓊筵,羽殇;作詩,飲酒,雅緻高妙。這篇文章雖然從文字上,不失李太白風采,但是内容上,畢竟是應景文字,不算豐盈。如果将這篇文章放在李白的所有文字當中,确實算不上是多麼驚豔的篇目。
不過,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後世有一位著名的評論家,給李白這篇文章打了差評。不僅是差評,而且語言十分難聽,說是“聞之欲吐”。這句話,确實說的太過分了點。即便不如李白的其它文字,但也不至于令人作嘔吧。不過所謂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對李白,才需要更高标準吧。這位鬥膽說李白的文章“聞之欲吐”的人,就是王志堅。
王志堅,明代著名文學評論家。他在《四六法海》中說:太白文蕭散流麗,乃詩之餘。然有一種腔調,易啟人厭,如陽春、大塊等語,殆令人聞之欲吐矣。王志堅給出的“聞之欲吐”的理由是:“然有一種腔調,易啟人厭,如陽春、大塊等語,殆令人聞之欲吐矣”。說白了,就是那種辭藻堆砌,讓王先生覺得不舒服。确實,對于李白而言,堆砌諸如“陽春”這樣的詞語,确實顯得缺乏想象力和才情。
雖然王先生話說得難聽,但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考慮到李白的這篇文章畢竟是一篇應景文字,或許也是一時的遊戲之作,沒寫好并不值得如此苛責。況且這篇文章展示出來的豪情逸興,對人生之短促的感喟,依然風神畢至。李白對盛會之良辰美景,醉月詠詩的情韻的鋪宣,意蘊隽永。全文骈中行散,乃唐代骈文向散文的過渡,亦屬難能可貴。“聞之欲吐”确實有些言過其實,大家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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