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016年去烏蘭布統草原玩，半夜坐火車硬座到赤峰倒車。

上車時已經快晚上12點了，車上人特别多，車上彌漫着一股臭腳丫子的味道。車上的人看起來大部分都像民工。

我的座位是兩人座，靠窗坐着個婦女，我的座位挨着這個婦女。對面隻有一個年輕人，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酣。

我按照座位号坐了下來，還沒坐穩，就聽到後面有小孩的哭聲。一個60多歲的老頭抱着個5、6個月大的孩子，不管怎麼哄，小孩還是一直哭。沒辦法，老頭起來就在過道上走着哄，老太太則跟在後面。通過他和旅客的對話，知道他是小孩的父親，去沈陽的孩子家，這是回赤峰的路上。不是聽他親口所說，還真看不出老頭是孩子的父親，倒像是小孩的爺爺。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時，小孩越哭越厲害，老頭很有耐心，一直哄着，看來是挺稀罕這個孩子的。也不讓老伴哄。小孩足足哭了有5分鐘，還是不停。旅客們也有些心煩了，不斷給出主意，可是用什麼辦法也哄不好。有個旅客實在受不了了，說：“你倒是給孩子喂點奶啊，總這麼哭，别人還睡不睡覺啊。”老頭說：“他剛吃完。”“那你倒是想辦法别讓他哭啊！”這個旅客不客氣地說道。“你以為我樂意讓他哭啊！”老頭還擊道。旅客斜了一眼老頭，說道：“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啊？自己的孩子還哄不好？”老頭露出一絲不悅，停了兩秒，沉着臉說：“你說的那是人話嗎？”旅客也感覺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了，就沒吱聲。不過看隻有老兩口抱個5、6個月大的孩子，還真不像自己的。但看老頭對孩子的耐心又像是自己的。終于，小孩哭累了，躺在老頭懷裡睡着了。

這時，列車停站了，上來一個中年男子，體格很健壯，留着平頭，長相看着挺兇。

他拿着票，來到我對面對着号。他的座位在靠窗的位置，是這個年輕人坐的地方。他看到年輕人睡得正熟，也就沒有打擾他，坐到了他的旁邊。

他剛上車，還有些興奮，不停地和我說話聊天，聊到高興時，聲音就有些大。年輕人被吵醒了，有些不高興，斜着眼睛看着他，他倒是沒有發覺。

就這樣，年輕人不時地被吵醒，但他也沒有提醒一下這個中年人。正在中年人說得來勁時，年輕人起身要上廁所。斜着眼睛看着中年人狠狠地說道：“切道。”（東北方言，意思是躲開。）中年人看了他一眼，挪開了腿，讓他出去。眼裡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

一會，年輕人回來了，兩個人無交流，年輕人回到了座位。

這時，年輕人也不困了，和我聊天，說準備去内蒙打工放牛。中年人插話到：“就你這樣的到内蒙放牛，飯都吃不上。”年輕人又斜着看他一眼。雖然不高興，但也沒反駁。趴在桌子上又睡了。

這時，中年人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大，像是故意的，也表示出對年輕人讓他躲開時的不滿。年輕人再次被吵醒，再也忍不住了，說：“你TM能不能小點聲。”中年人聽到他說TM倆個字，忽地一下站了起來，瞪着眼珠說道：“cao，我看你有點der了呵的！”（東北方言，大概是看你有點挺嚣張的意思。）看這架勢，年輕人要是回應，就可能動手了。

年輕人看到中年人五大三粗兇狠的樣子，也有點慫了，隻是用眼睛看着，沒吱聲。中年人繼續說：“本來你那個座位是我的，看你睡得香，就沒叫醒你。你出去還給我整個切道。”意思是年輕人出去時不尊重他，不禮貌地說讓他躲開。

中年人又發了一些牢騷，看年輕人不反駁，也就平靜下來，坐了下來。兩個人之後一路也沒有交流，天亮了，中年人也到站下車了。

中年人下車後，年輕人又和我聊天，期間，還管我借手機要打個電話，說自己手機沒電了。我說：“我手機也打不了電話，平時都使用網絡，沒充話費。”他無奈地笑了笑。

沈陽到赤峰這趟列車，這一路坐的是真不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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