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夠變成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你會想成為誰?
所謂的六度分離理論,是說世界上任何互不認識的兩個人,隻需要極少數的中間關系就能夠産生聯系。
就像是蝴蝶的振翅,你與幾千英裡外素昧平生的人也許隻是隔了幾個朋友的關系。
也許,一個出生街頭的黑人青年,隻需要認識一個對的人,就能和紐約曼哈頓的藝術經銷商坐談一夜。
作為威爾史密斯的處女作,電影名字就叫做《六度分離》,但是其實本意遠不僅僅是為了講解這一個理論。
這是關于一個街頭出生,窮困潦倒的同性戀黑人青年的悲傷故事。
電影風格非常獨樹一幟,由于是改編的百老彙戲劇,全片幾乎一半以上的時間都是威爾史密斯的獨角戲,長篇大段的對白,誇張的演講風的手勢,還有精确的鏡頭前的移動,都不是尋常電影該有的手法。
最開始的時候,這樣異樣的觀影體驗讓觀衆非常尴尬,但是随着情節展開,誇張的表演方式,演講一般的獨白,不算自然的運鏡,幾乎都是刻意為之。
因為本來,就是主角的刻意而為。
主角保羅,到影片最後他都沒有說出他的真實名字。
他在一個雨夜與一名哈佛大學的學生共度之後,學生喜歡上了他,而保羅則配合着他調情,讓他告訴自己通訊簿上那些住在紐約的上流社會的人們的信息。
六度分離需要的幾個關系人,現在就站在保羅的眼前,甚至不需要六個,隻需要認識一個人,保羅就可以成功去到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接下來,保羅每一天都在糾正自己的英文發音,練習所謂上流社會說話的方式和語音語調,甚至還從頭到尾排練了見到了通訊錄上的人們之後,該如何打招呼,該如何說些轶事來讓他們保持興趣,并且相信自己。
這些閃回的鏡頭,都和保羅實際在行騙的過程中通過蒙太奇剪接到了一起,在現實與過去之間反複來回,讓人有了一種不真實感。
仿佛保羅,本身就是那個他塑造的,有魅力的,知識淵博的,有趣的哈佛大學校友。
我到底是誰?
什麼定義了我?
我能成為我想成為的自己嗎?
幾乎任何一個哲學家都會思考的問題,但也是幾乎每一個哲學家都沒有辦法得出最佳答案的問題。
也許保羅的作為對于康德來說,是情有可原的,因為你的出生,你與生俱來的一切都不是定義你自己的理由,而是你所做的選擇定義了你是誰。
而保羅隻是一個希望融入上流社會的青年人,他甚至比藝術商人真正的兒子都還要像一個正統的上流社會家庭的一份子。
可是他在這個社會下,注定不是,也永遠不能成為他想成為的人。
人們與生俱來,都背負着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就像是出廠設定一樣讓我們一出生就被分到了不同的類别和不同的貨架上。
電影最後,藝術商人的妻子在電話裡勸說保羅去自首,問保羅真正的名字,保羅沒有說,他說我就叫保羅,是著名黑人電影明星的兒子。
我們每個人都在這一張巨大的關系網上,保羅是一個試圖解開自己的繩結去到另一個點上的人,隻是從我們的生命開始的時候,這個網上的位置就是被鎖住的。
六度分離理論最殘酷的地方,在于你能和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你想成為的人迅速産生聯系,隻需要不到六個中間人的關系,可是,你永遠也無法真正成為那個人。
無論是混沌還是清醒,我們都隻是在網上掙紮的一個小點,意外闖入的任何試圖打破枷鎖的東西,最後都會成為枷鎖的一部分。
End.
文/陳胖子Jen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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