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央視一檔叫做《中國地名大會》的節目中,曾專門介紹了香港。這檔節目,不僅讓我們了解到香港這一中西文化融合的城市,更重要的是節目中,還特意提到了著名的小說家金庸先生,提到他将中國的"俠士"這一偉大人格推到了新境界。而像"俠"這樣的偉大人格,是完全浸潤于中國的傳統曆史文化下而誕生的,最後,又影響到文學創作,再經由文學作品影響到廣大國人的價值觀的。而這樣的情況,在中西雙方的文化發展史上,都能找到對應點。
中西方文化中的偉大人格
中國"俠士"
"俠以武犯禁",俠士,是中國古代傳統文化中的偉大形象。它是浸潤于中國古代的傳統曆史文化而誕生的,最後被史學家司馬遷記錄在了《史記》中。之後,經過曆代的不斷充實,直接影響到了中國傳統文學的創作,之後也經由文學作品,影響到了國民的為人處世。所以,俠,對中國的曆史文化,有很大的豐富,對中國國民的價值觀,有巨大影響。
西方"騎士"
而"騎士",是歐洲古典文化中的偉大人形象。它是完全浸潤于歐洲古典貴族文化而産生的。之後,經過曆代的發揚,也影響到了歐洲的文學創作,同時,通過文學作品,影響到了歐洲民衆的為人處世。所以,騎士,對歐洲的曆史文化,也有很大的充實,對歐洲人的價值觀,産生了巨大的影響。
而這兩個形象,一個是東方傳統文化價值觀的體現,一個是西方古典文化價值觀的表現。把二者放在一起比較,能激蕩出中西文化中偉大人格的浪花。
中西方偉大人格的特點與形成俠士:俠文化,影響到了文學創作:武俠小說
所謂的"俠士", 最早的時候,是來源于墨家。到了春秋時期,才真正誕生了具有"俠士精神"的俠士,比如《史記》中記載的:聶政刺俠累,專諸刺吳王僚,朱亥一鐵錘,砸死了晉鄙,最出挑的是荊轲刺秦王。但是,這時候的俠士,并非是主流文化,更多的是聽命與人的"殺手"形象,他們以報恩之類的私人感情來行事,缺乏影響力,也缺乏真正意義的大義,隻是帶劍的門客。比如,戰國四君子豢養的帶劍門客,就隻是他們排除異己的工具,此時的"俠"與政治有些許的關聯,《五蠹》中評價這一現象是"群俠以私劍養"。
而"俠士"形象的真正轉變,和司馬遷有關。西漢時期,受先秦豢養門客的貴族之俠影響,西漢時期也非常的時興養士,而此時的"俠士",從貴族豢養逐漸開始平民化。因為受西漢上層貴族養士文化影響,西漢開始産生了"遊俠群體"。甚至誕生了郭解,這樣有巨大粉絲群的大俠,他的粉絲更是有衛青這樣的大将,最後因為影響力太大,被漢武帝親自下旨斬殺。但是,郭解雖死,以他為代表的"遊俠文化",卻對當時的人們,産生了巨大的影響。
而郭解被司馬遷寫在了《史記.遊俠列傳》中,褒獎他"雖時扡當世之文罔,然其私義廉潔退讓,有足稱者",就是遊俠文化在當時影響深遠的最好證據。而遊俠群體,被司馬遷記錄到了《史記》中,也代表着"俠文化",已經影響到了"文學創作"——"諸先生以文學取",意味着"俠文化"的誕生。《史記》開了"俠文化"影響文化創作的先河後,直接影響到了後來的文學創作,比如說"新豐美酒鬥十千,鹹陽遊俠多少年",李白的《俠客行》,有"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一直到了金庸的武俠小說,他筆下所有的大俠,都有個最典型的特點:不隻為江湖一己私利,其中最著名的一句:"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俠"的形象,已經徹底擺脫了殺人工具的形象,成了中國傳統文化影響下的"儒俠",以家國為己任。甚至有郭靖這樣的大俠,已經直接參與到了襄陽保衛戰,抗擊外辱;以及陳家洛這樣"犧牲一已之私,以成千秋大業"的大俠,他甚至将自己的情人獻給了乾隆,為的隻是光複大明的大業。大俠的形象,在金庸筆下被徹底升華,集優良品質于一個具體的形象,俠士成為正義、智慧、力量的化身。
而因金庸武俠小說受衆群很大,有言道:"有華人的地方,便有金庸小說。"金庸小說已經成為中華大家庭中各民族的共同文化财富。如此大的傳播範圍,導緻"俠文化"直接影響到了讀者的價值觀,"路見不平一聲吼"成為中國人的普遍價值觀念,過馬路時等人先過、公交上給老弱病殘讓位、有人摔倒扶上一把等等,都是當代俠文化的體現。可見,俠文化在中華曆史文化的發展中,汲取養分,也影響到了廣大的國人的為人處世。
騎士:騎士精神,影響到了文學創作:騎士文學
而所謂的"騎士",則是歐洲中世紀貴族文化下騎士制度的産物。和中國早期"俠士"的地位身份不同的是,"騎士"本身就是貴族,隻不過是貴族的最低端階層。騎士制度,産生于中世紀歐洲的法蘭克王國,當時法蘭克王國新上任了一個宮相——查理·馬特,因為他的上位受到侍從兵的支持,之後,這支軍隊在征服了國内外的民族後,還打敗了阿拉伯人的軍隊。強勢的戰鬥力,使得騎士制度風頭無兩,直接被推行到了整個歐洲。
但是,騎士的馬太貴了,為了擁有更多的騎士,查理決定改革騎士制度,他拒絕貧窮農民加入騎士的部隊,隻接收貴族和富農成為職業的騎兵。同時,為了供養昂貴的騎士,還将土地分封為騎士的軍事采邑基地,加上從國王向公、侯、伯、子、男、爵直至騎士的分封方式,遍布到了歐洲的整個貴族階層,大家都以獲得騎士稱号為榮,甚至有法王路易七世這樣的"騎士國王",整個歐洲中世紀,俨然是騎士的"英雄時代"。
因為騎士制度,在歐洲推行了幾百年的時間,加上騎士制度在受歐洲權力巅峰的教會所影響,人人以成為騎士為榮。隻是,想要成為騎士,首先需要出生在歐洲的貴族家庭,七歲時,被送到其他騎士的家中做侍童,學習騎士的各種禮儀和知識、以及騎士精神,之後,接受教皇的冊封,才能宣誓成為騎士。但是,平民如果想要成為騎士也是有可能的,但需要有卓越的戰功,因為騎士是最底層的貴族,平民人人向往。隻是歐洲的貴族思想濃厚,重視血統出身。平民被封為騎士的情況很少,可因為少,才更吸引人。
也正是因騎士制度,上到歐洲國王,下到平民,人人趨從,最後直接形成了騎士精神,人們以騎士精神為自己做人的準則,到了十二世紀,歐洲騎士精神的意義,直接轉變為歐洲人民行為的整體規範:保護老弱婦孺、為公義而戰、以對抗不平與邪惡、熱愛家園、為防衛教會而冒死犯難。如此大影響的騎士精神,經過社會的文化的吸收演化,促生了騎士文學的誕生。
有:騎士傳奇、騎士詩、騎士小說等等諸多形式。比如佩德羅·埃爾南德斯·德·比利溫布拉萊斯的《太陽騎士》,上自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無人不讀騎士小說。歐洲現代的紳士,就延伸自騎士精神,人們對自己要求嚴格,幫扶弱小,可見,騎士精神對整個歐洲人民的價值取向都有巨大影響。
中西方偉大人格的形成原因
而比較"俠士"和"騎士"的形成原因,我們可以發現背後所蘊藏的中西文化背景。 "俠士"誕生于中國諸子百家争鳴的文化大繁榮時期,各家積極各展所長,墨子這樣來自底層百姓的學派,以自身的需求出發,渴望社會中的人,都能夠扶危救困,關注底層人民。之後,經過貴族養士的風氣影響,被推行到了整個中華大地上。誕生了"遊俠文化",這樣真正意義上的俠士,他們扶危救困,被史學家們記錄到了史書巨著中,影響到了後世的文學創作中去。
但是,細究後世的俠士形象,可以發現"俠士"已經是儒家文化下的理想人格。中國的儒家文化,衆所周知要求人有"仁義禮智信",提倡的是中庸和忠恕之道,主張的是德治和仁政,重視倫理關系。而俠字的本義,就是夾扶别人,和儒家的道德文化相匹配,可見"俠"非常符合"仁義禮智信"的道德标準。"俠文化"因為政治原因被推廣,又因為思想道德标準被認同,進而影響文學、影響人的價值取向,浸潤自中國傳統文化,形成了中國文化中獨特的"俠士"這一偉大人格。
但是,"騎士"的形成原因和"俠士"不同,"騎士"的産生,是純粹的政治原因使然,是歐洲貴族為了維護自己權利的産物,騎士的構成也是貴族居多,所受封的對象更是有國王這樣的階層,與中國"俠士"的階級構成完全不一樣。更重要的是,騎士的形成,還有宗教思想的影響,騎士的榮譽,要接受教皇的冊封才能成立,騎士的精神中,維護教會也是主要的組成部分,騎士是正經可以為國征戰的階層,飽含了基督教中使用武力處理義端的教義。
騎士精神的核心是信仰,是渴望受到國王、教皇承認的信仰,騎士的終點,是為信仰和靈魂去犧牲。但是中國的俠士,則是不受控制,人中之大者,護佑其下之人,謂之俠客。真正的俠士,是不為權利服務的,也沒有完全的思想約束,靠的是道德的限制。騎士盡的是對國王、教皇的責任,而俠士盡的是對人們的義務,俠之小者,扶危濟困,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俠之道者,天下大同。
比較這二者的不同,可以碰撞出中西方傳統文化下形成的不同偉大人格,以及他們背後所蘊藏的中西曆史文化的不同。但是,也可以看到不同的民族文化,對各自社會的影響。不同的民族偉大人格,其背後隐藏的都是各自民族共同的精神需求,以及對美好生活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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