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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能治愈人心的就是這世間的風景

旅遊 更新时间:2024-09-21 06:52:56

最能治愈人心的就是這世間的風景(文藝評論去有風的地方)1

從開播到收官,劇集《去有風的地方》貓眼實時數據的網播累計播放量達32.35億,豆瓣評分8.4分,可謂在熱度與口碑上均取得不俗戰績。該劇延續了2020年熱播劇《以家人之名》的創作、出品團隊,主題仍為“成長”與“治愈”。

具體來說,《有風》講述了一個北漂青年遠赴雲南獲得治愈的故事。酒店經理許紅豆(劉亦菲飾)因閨蜜陳南星(吳倩飾)的突然去世而備受打擊,并由此反思人生意義,決定暫時放下一切,去閨蜜生前向往的雲南旅遊。她在雲苗村有風小院短租,被當地的美景美食、風俗人情深深感染,還與回鄉創業的謝之遙(李現飾)相愛,最終獲得了治愈,決定留下來重啟人生。

雜糅美學與“情感代償”

不少觀衆對《有風》的直觀印象,是中國終于有了自己的“田園治愈劇”。但也有負面意見調侃,這隻是許紅豆視角的“Vlog劇”“慢綜藝劇”抑或幹脆是“MV劇”(劇中背景音樂出現的頻率确實遠超一般電視劇)。觀衆對劇作類型的“命名熱情”,正說明此劇異于常規,擁有自己獨特的叙事與表現方式。

最能治愈人心的就是這世間的風景(文藝評論去有風的地方)2

而這種新方式的出現幾乎是必然。近年來治愈系電影/二次元文化在年輕人中流行,而旅遊慢生活綜藝、治愈系短視頻等更是突破圈層,引發全民關注。這些文化産品所創造的叙事節奏與消費習慣或顯或隐地影響當下的電視劇創作。從社會環境來看,三年疫情下流動受限的生活,使得旅行需求在壓抑中持續累積,甚至連旅行文學這一小衆類型也開始在圖書市場上走俏。《有風》順勢而為,綜合了多方面的需求與方法,呈現出雜糅一體的特色。

故事的大框架帶有主旋律色彩,即在新農村建設與鄉村振興背景下,有為青年從大城市回流鄉村,奮力創業。而吸引觀衆目光的,并非故事框架,而是填入其中的内容。劇集以主人公為中心,推演出人物群像之間的親情、友情、愛情線;故事發生地設定在洱海邊的旅遊村落,這就方便将美景、美食、非遺、萌寵、萌娃、冥想、瑜伽等自帶治愈屬性的“元素”點綴其中,輔以溫情舒緩的配樂,将表意功能與療愈氛圍拉到極限,引導觀衆沉浸其中。40集内容以“生活流”的方式展開,沒有跌宕起伏的反轉、複仇、宮鬥抑或競争套路,而是依賴對人與人典型關系的選取、接地氣台詞的往來應和,以及演員的生活化表演來生成“化學反應”,令觀衆跟随劇情松弛下來,從疲憊的現實中超拔而出,在完美的生活方式裡想象性漫遊,獲取片刻的精神代償。

在表現形式上,《有風》時而像旅遊宣傳片,時而像博主的Vlog,時而像主播的實景直播,時而又回歸甜寵劇與家庭劇,這也是很多人覺得難以對其進行類型劃分的原因。有趣的是,這些形式本身就是劇作的表達内容,古城的發展離不開宣傳片、Vlog與直播的媒介助力,更離不開情感的黏合作用。總之,主旋律的框架、生活流的細節、治愈與成長的主題、溫馨舒緩的格調,這套組合拳幾乎成為此類内容生産最穩妥、受衆最廣的選擇。

最能治愈人心的就是這世間的風景(文藝評論去有風的地方)3

零摩擦、去痛苦的叙事取向

除去上述這套組合拳,還應具體關注治愈故事如何展開與達成?近些年來,随着90後、00後進入職場,他們對人生意義的認識不斷被刷新。加之全球疫情觸及每個人的生命教育,所有這些都讓“治愈”變成生活剛需,也為當下的治愈故事提供了足夠的“話題筐”。

《有風》非常敏銳地捕捉到年輕觀衆的痛點,許紅豆便是萬千都市“打工人”的縮影。故事首尾都出現了五星酒店裡的鐘表:一開始,她把自己類比為鐘表裡的齒輪,永不停歇,直到作為一個零件被損耗殆盡;到了結尾,她和謝之遙雙雙站在鐘表前,以客人的姿态一笑而過,擺脫了作為齒輪的宿命。“鐘表”作為異化生活的意象,與“有風的地方”截然對立。

劇作中對“風”的呈現,亦有物象,那就是姥姥家的風扇與有風小院的風鈴。“姥姥家”與“有風小院”,分别是由親緣與友情締造的共同體,以此區别于以酒店為代表的陌生人社會。對觀衆來說,身處抽象的系統與制度之中,對共同體的向往便愈發強烈。

這裡可以引入兩部韓劇《海岸村恰恰恰》與《我的解放日志》作為參照。這兩部劇同樣講述了城市人在心靈破碎後,去往農村獲取療愈的故事。農村,曾被指認為現代化的落伍者,如今反倒成為治愈現代病的寶地。《海岸村》裡的小漁村便類似于有風小院這樣的友愛共同體。在彼此幫扶的關系中,那些沉重而隐秘的創痛被克服,這幾乎成為治愈劇的基本手法。

但有所不同的是,在《海岸村》裡,從首爾來的女主角惠珍融入農村經曆了很多摩擦與調适,但在《有風》裡,許紅豆以遊客身份領受着所有人的善意,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都是極緻理想、毫無摩擦的。即便最後因承包民宿與當地人産生沖突,也很快被解決。其他人物的治愈過程也同樣“零摩擦”,多少有些“為治愈而治愈”的刻意感。

而與《解放日志》相比,《有風》則顯得極其輕松明媚。前者對“喪”與“痛苦”的表達深刻而沉重,甚至令一些觀衆想要逃離。廉美貞對自己和愛人具子敬的救贖也是極為艱難緩慢的,并沒有某個村落或小院可以一勞永逸地提供避風港,而是以“日志”的方式進行漫長的和解——“隻要每天集滿五分鐘的快樂,就能撐下去”。與這樣的叙事相比,《有風》是輕巧的,時不時出現的幽默橋段,消解着可能出現的壓迫感。被觀衆調侃的“南星刀”(即用閨蜜的去世來催淚),雖貫穿全劇,但主要是作為叙事動力來出現——第1集倉促下線,隻是為女主前往雲南提供理由,因而絕不會令治愈感與松弛感打了折扣。總之,《有風》的治愈叙事是無摩擦的,并最大限度地規避了痛苦帶來的壓迫感,從而也反映出當前創作對于沉重話題的規避心理。

最能治愈人心的就是這世間的風景(文藝評論去有風的地方)4

以“治愈”之名消費

《有風》以男女主角的愛情線作為療愈的最大動力,在愛情刻畫上比古早的霸總劇、單純的言情劇有不小突破。許紅豆和謝之遙的愛情被奉為成熟男女理性戀愛的榜樣,兩人以事業與理想為紐帶,經過謹慎思考後結合,曾經飄蕩疲憊的靈魂也真正紮下根來。但如果将這類以愛情為主要驅動力的治愈叙事,放入當下“嗑CP/糖”“舔顔值”的追劇環境,放入粉絲經濟的生産鍊條中,治愈的劇情主題就在不知不覺間變味了。粉圈邏輯具備強大的吞噬能力,足以将劇作中但凡深入點的思考——不論是對生命意義的哲學思考,還是對人類情感的細膩體貼——統統扁平化為對顔值、身材、演技、番位的捧或踩。如若沒有幾位主演的人氣與流量,本劇熱度肯定會大打折扣。自治愈系文化誕生起,“明星”本就是具備治愈功能的人造物。對粉絲觀衆來說,對明星的移情與代入,才是獲取撫慰與寄托的渠道。

此外,消費主義也是觀衆消化、接受《有風》的重要渠道。《〈去有風的地方〉爆了?但僅限小紅書》一文指出,在小紅書、微博與抖音平台上,《有風》僅在小紅書上斷層第一,并總結“小紅書看劇=顔值讨論 同款種草”,不少同款已成熱銷爆品。“同款”的物質媒介,似乎可以幫助一些人想象性地抵達理想中的生活方式。如果說其他劇也會帶火同款,那麼《有風》的特殊之處就是,在年初的特殊節點上線播出,直接帶火了雲南旅遊,甚至得到當地政府以及官媒的大力表彰。這是從線上到線下、從虛拟到現實、從文化産品到實體消費的增值鍊條,也昭示了未來文化生産、文旅互動的可能路徑。

追完全劇,一些觀衆感慨“出去旅遊也不會遇到謝之遙,還是得回到出租屋,面對一堆糟心事”;一些觀衆行動力極強,把對劇作的讨論帶到疾馳南下的旅行列車上;一些觀衆選擇沉醉于烏托邦的陪伴而不願醒來。在倦怠與迷茫的日常生活中,我們如此渴望被故事治愈,抑或被故事麻醉,卻也常常被故事賦予希望。人與故事的互動,亘古而常新。

作者:李婷(中國藝術研究院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研究所副研究員)

編輯:郭超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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