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商雜志微信公号 記者 施曉豔

杭州城北勾莊批發市場外，停滿了等生意的貨車。疫情告急的這幾天，與老百姓經濟生活最為息息相關的恐怕就是菜市場了，跟消費者相比，菜市場裡那些操持“菜籃子”的商戶們或許更為焦慮？ 12月20日-21日，《浙商》記者連續兩天走訪了杭州最大的菜籃子米袋子——杭州農副産品物流中心（即杭州城北勾莊批發市場，以下簡稱物流中心），一探究竟。

旺季變淡季，肉價下跌

物流中心位于餘杭區良渚街道勾莊鎮，這裡集中了包括蔬果、肉類、水産等在内的9大市場，是華東最大的農副産品集散地之一。

記者連續兩日來到物流中心，并沒有見到耳聞中水洩不通的場景，各個批發市場車流人流并不多，顯得有些冷清。

市場門口人流車流寥寥

“之前每到周一、周二、周六這三天，市場内外根本走不動人，街道堵成一片，可是12月開始變得暢通無比，你看市場裡人都沒幾個人。”山東潤馨食品有限公司的王經理感慨，“12月之前我們一天賣出2-3噸進口牛羊肉，12月到目前為止才幾百斤。”王經理還透露，因為是廠家直銷，12月以來他們的牛羊肉價格維持不變，跌或漲，就看進口的價格波動和牛肉是否在海關進不來的情況。

主要為酒席餐飲提供半成品的福祥食品負責人告訴記者，12月本是消費旺季，但是突發的疫情狀況，使他們的出貨量大幅度下滑20%-30%。“這一年我們的酒店宴席供貨不穩定，幸好靠線上平台和社區團購拉動了一些銷售。物流方面對我們影響不大，因為我們是裸價（最低供貨價）銷售，隻提供産品，物流和分銷是由經銷商自己負責和承擔的。”

賣了8年豬肉的老闆娘一邊熱情地招呼走過肉鋪前的行人，一邊和記者聊着天。她直言，12月的疫情讓豬肉鋪的生意差了許多，一斤豬肉也就賺2塊，利潤有限。“豬肉11月拿貨價13元，12月拿貨價11元，降了些。我們的價格一般根據拿貨價而定，主要的問題是銷量減少啦，你看來菜場買菜的人這麼少。”這個時候來了倆老主顧，老闆娘應聲而去，趕緊招呼生意。

記者走出冷凍食品市場的時候已經下午4點多了，街道上的人和車都比中午少了很多，空蕩蕩的。路邊一排推車橫七豎八地靠着，師傅們或坐或躺，在推車上聊着天刷着手機。記者拐進邊上的農貿市場，走了一圈，發現來買菜的都是一些住在附近的居民，其他消費者寥寥無幾。

供大于求，菜價跌了近一半

“去年蔬菜的銷量比今年好，去年能賣2萬件蔬菜，今年隻能賣到一半的量。”蔬菜批發市場内，沈老闆跟記者抱怨，“往年客戶買貨，一輛13米5的貨車，需要3-4萬元的貨量才能把車裝滿，今年隻需要1-2萬元就能裝滿車，可見菜的單價掉得有多厲害。”

沈老闆的蔬菜主要銷售到杭州周邊，在杭州的銷量看上去還算不錯，但是價格總體上跟去年相比下跌地很厲害。“婚宴供應是我們的大頭，但是今年12月銷量比上個月跌了一半。我們還給線上買菜平台提供蔬菜，發現線上平台今年的拿貨量也減少了。娃娃菜上個月是178元/件（大泡沫箱），12月因為疫情價格馬上跌了40%，其他的蔬菜整體價格也在掉。另外本地菜上來了，供應量多了價格又往下走流。如果沒有疫情節假日銷量會好一些，快到平安夜了，往常這個時候應該會漲一漲。”

來自江蘇的李老闆正在忙着卸貨。一袋一袋的胡蘿蔔、莴筍和冬白菜被工人裝進塑料筐，被李老闆指揮着碼齊在指定的位置上。“我們今年的銷售額比去年減少了一半，沒利潤不賺錢。”

隔壁攤位的王老闆馬上接上話題，“生意不好做！”做了十多年蔬菜生意的王老闆有些激動，“疫情不嚴重的時候1天可以賣40噸的量，12月份以來，1天隻能賣10-15噸。疫情讓拿貨商家來不了，拿了貨他們也很難銷掉，疫情和線上平台沖擊了整條供應鍊，讓我們處境更難。”王老闆還透露，十一假期過後，他們銷售的西紅柿和大白菜漲價了，主要是因為上半年雨水多導緻産地出産量減少的原因。土豆和洋蔥的價格跌了，是因為供應量大。

記者在市場裡轉了一圈，發現緊挨着的幾個專門銷售單品類農産品的攤位特别熱鬧，了解後他們的銷售情況各不相同。

專賣洋蔥的攤主告訴記者，12月比11月銷售量減少了一半，11月洋蔥65元/袋，12月跌到了40多元/袋。

專賣番薯的攤位銷量不錯，20-30噸一車的番薯，今天已經卸了三車。“我們

包菜專營主也表示菜難賣。11月包菜2元/斤，12月跌到1.2-1.3元/斤，去年1天1車20噸的銷量，今年卻隻有一半。

農副産品物流中心蔬菜批發市場的俞經理透露，勾莊批發市場的客戶以紹興、甯波、蕭山的居多，疫情一來市場客源少了，價格也都下降了。“蔬菜批發價低于産地收購價，與其他大宗農産品不同，蔬菜屬于鮮活農産品，高度市場化，價格波動頻繁，一天一價。目前供大于求，有些商戶一車貨賣不掉，1天要虧1萬多塊錢。”

貨車司機的生意有點冷清

市場裡生意冷清，市場外貨車司機的生意也跟着慘淡。

市場大門口的街道兩邊停滿了等生意的貨車，司機們百無聊賴，刷着手機的、睡着覺的、圍在一起打撲克的，都在和時間熬着。

專門跑

“疫情前，年跑量還是挺好的，疫情後就開始不穩定了。這次浙江疫情一鬧，尤其是紹興，我們的車就跑不起來了，我們不敢去，紹興的也不敢來，以前跑一趟紹興能拿到600-800元，如果貨品重，路程遠就要再加點費用，怎麼說也還是有活幹。”倪師傅一臉無奈。

據倪師傅透露，12月以來就做了3000-4000元的生意，市場外停着的貨車都是和他同樣的境況，每天準點來，天黑了還不舍得走，等生意、等活幹。反倒是從原産地運貨到浙江的物流車，運費保持得比較穩定，波動極小，隻要不是因為疫情嚴重導緻的交通管

“物流的價格不

專賣番薯的程大鵬則告訴記者，今年12月前物流的費用基本穩定，波動不大。12月疫情嚴重，原産地的車不願意過來，之前一車運費2800元，現在要加價700元，對方才願意開車送貨。目前物流車照常運輸，就紹興地區目前管控運輸停滞。

浙江各地支援上虞

“前兩天明康彙來采購1萬多斤的番薯，他們除了供應自己店鋪所用，其餘全部支援上虞地區，我聽了之後，也馬上把自己攤位的番薯價格從2.9元/斤降到2.6元/斤，也算是間接為支援上虞出份力。”程大鵬透露。

其他攤位上的商戶們聽到關于上虞的事情，都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來。“最近幾天，我們蔬菜批發市場好多個攤位都在幫上虞的二級批發商集中調運蔬菜，每天大概有20噸，品種有西紅柿、土豆、白菜、番薯等。”

俞總經理介紹，紹興上虞的疫情嚴峻，目前是由政府統一調撥，統一采購再發放。據他了解到的情況，給居民提供的菜都是由聯華和明康彙統一配置、分揀、裝袋，再送到隔離點、一線保障單位、特殊群體及社區居民供應點。現在是政府供給制，我們市場供應充足，不論是提供老百姓的菜籃子還是支持重

通過走訪，記者發現2021年的農副産品供應不愁，大家可以放心了。但是通脹的情況并沒有減弱多少，大家手頭的工資依然感覺不夠用。物流中心最愁的不是供應，降價也非最佳方式，“主要還是消費能力下降，降價也拉不動銷售啊！”市場商戶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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