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區小孩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路上?人活一世,總免不了會有缺憾的像我,一輩子不曾有過自由行走和歡蹦亂跳的體驗,心中便時常感喟;即便看到剛剛蹒跚學步的伢兒,也會真心羨慕不已,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山區小孩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路上?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人活一世,總免不了會有缺憾的。像我,一輩子不曾有過自由行走和歡蹦亂跳的體驗,心中便時常感喟;即便看到剛剛蹒跚學步的伢兒,也會真心羨慕不已。
我的雙腿是在剛剛學會走路不久患上小兒麻痹症的,那時還不記事兒。我對當時的情形沒有任何記憶,隻是長大後從别人口中才約略了解個大概。說是那天中午,我獨自在院中玩耍,母親做飯。母親是個能幹的家庭主婦,她抓一團和好的玉米面,在兩手掌間團來團去,當面團成為一個橢圓形時便往熱鍋裡一貼,腳下還利索地向竈膛裡踢一些柴火進去——這個情景在後來,長大後的我已經是司空見慣了。我就在母親忙碌時從院裡向堂屋走,可是當我走到前門檻時,隻邁過一條腿,另一條腿卻怎麼也擡不起來,就隻好騎坐在門檻上了。母親隻顧忙碌,并沒注意到我的異狀。倒是中午放學回來的大哥,看到我癱在門檻上,就問媽媽怎麼回事。媽媽漫不經心地說,可能是玩累了吧。大哥整整大我十歲,他便試圖扶我起來,但很快他就發現了我兩腿面條一樣不會用力。
那時起,“殘疾”這兩個字就如蛆附骨成了我人生的标簽。
母親依舊忙碌:到生産隊幹活,操持家務,東挪西借……這裡邊還增加了一項訓練我走路。
我的雙腿壞掉以後,父親差不多每隔幾天就用獨輪車推了我走三十多裡的路去灤縣人民醫院醫治一回。到我記事的時候,印象裡滿是一位姓秦的大夫溫柔和藹的笑,我的腿被她手術刀切開時的痛……以至後來上獨輪車時鬧,上手術台時更是鬧得死去活來。父親就用了他的大手将我胡亂掙紮的雙臂牢牢地摁住……
而記憶更深的則是母親的笤帚疙瘩了。那笤帚是用脫粒後刮幹淨的黍子穗拿細鐵絲一道道緊紮而成的,是那個時代農家炕上必不可少的掃炕用具。新笤帚的“苗子”長、厚、豐滿;用得久了,笤帚苗子就被磨秃了,隻剩下一個老舊到暗紅色的笤帚把兒——這就是所謂的“笤帚疙瘩”了。笤帚疙瘩掃炕已經不太頂用,但往往舍不得丢棄,還要在炕上繼續“值班”,直到新的笤帚上崗。
我那時就吃了不少這笤帚疙瘩的苦頭。
關于我的腿,除了往往複複去灤縣紮針、開刀之外,堅持走路訓練是唯一的康複手段。下地行走幾乎不可能——我的雙腳一落地,整個人就會軟泥一樣癱坐在地上。母親便教我在炕上扶着窗台走。當時,我大約到了五、六歲的樣子,窗台不到兩尺高,我扒着站起來,兩手拄在窗台上艱難地移動。這樣的“走”,真正用力的是兩臂,而腿是被胳膊拖着移動的。但小小的我并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意義,很是以練走路為苦。所以經常是還沒走幾步,連累帶懶,便咕咚一聲坐下來,再憑母親怎麼哄勸也不願起來。母親缺了牙的嘴癟了癟,聲調突然就高起來,順手抄起炕上的笤帚疙瘩朝我的屁股蛋兒上一頓猛抽!我吃痛不住,大哭起來,一邊扒着窗台站起,一邊哀求:“媽呀,别打了,我走……我走……”而母親也是淚流滿面,嘴裡唠叨着:“你不走!你不走成了癱子,看将來哪個養活着你!”仍然揮舞着那隻笤帚疙瘩……
在淚雨飛灑中,我蹒跚着艱難地移動着步子;在淚雨飛灑中,我童年的每一個腳印都積滿了疼痛;在淚雨飛灑中,我一點點懂得了母親揮舞着笤帚疙瘩逼我走路的苦心!
走完了一個來回,母親丢下手裡的笤帚疙瘩,将我一把摟在懷裡,眼淚依舊撲簌簌落個不停……她喃喃着:“孩子啊!别怪媽打你,你學不會走路啊,等你長大了沒法活啊!”
我并不完全明白母親話裡的含義,隻是抽抽噎噎地回答:“媽,我聽話,我走!”
直到很多年以後,那笤帚疙瘩在我身上——尤其在我心上留下的烙印仍然無法抹平。在當時,我對母親手中的笤帚疙瘩充滿了恐懼甚至怨恨;而現在,恐懼和怨恨早已消失,代之以對母親的感念和溫馨的回憶!
雖然我再也沒能恢複到常人走路的樣子,但母親的笤帚疙瘩卻逼我練就了堅忍的毅力,逼我走出了一段别樣的人生之路。
我感謝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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