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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褚昕沅在廚房裡做飯的時候,淩霁正在她的小房子裡走來走去,也就60平的租房,不知道他怎麼能看這麼久,就跟個好奇寶寶一樣。
褚昕沅扭頭看了一眼,見他正在擺弄她擺在客廳裡的樂高,她也就沒在意,回頭熟練地把檸檬汁擠進鍋裡的可樂雞翅裡面。
一頓忙活後,她麻利地給鍋裡的菜一一裝盤,再回頭,正想招呼淩霁吃飯的時候,剛揚起的笑容,就在看清場景的下一秒凝固在了臉上。
隻見,之前還在研究牆腳那隻哆啦A夢樂高的淩霁,這會正拎着她的蕾絲内衣套裝,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慌亂地把内衣往袋子裡塞,手忙腳亂的,頗為無措,再細看,面上強裝着淡定的人,耳後分明已經泛起了一層薄紅。
他這是嫌哆啦A夢不過瘾,改拿自己的内衣做研究了?
褚昕沅僵在原地,臉上紅得就像一整盒顔料失手都打在了臉上一樣,她尴尬,倒不止是為了淩霁失手打翻了她的内衣袋子,更多的還是因為,那套内衣的款式,對于她來說,及其的一言難盡。
哦,也許她還應該驕傲一點,就是那内衣的可愛尺寸挺可觀。
她覺得自己的身上已經被烙上了“悶騷”的烙印。
兩人僵持着,淩霁尴尬地咳了聲:“不好意思,不小心弄翻了。”
是的,知道你是不小心的,錯的不是你,是自己,不該信了閨蜜的邪,鬼迷心竅地把這麼一套自己都沒勇氣正視的内衣買了回來。
閨蜜當時擠眉弄眼地說:“相信我,買了這套内衣,你就能心想事成了。”
心想事成她是還沒等到,大型社死現場,她倒是先看到了。
“沒,沒關系,我們先吃飯吧。”
褚昕沅幾乎隻剩下本能的動作,機械地轉身進了廚房,僵硬地把菜一碟一碟地端上桌,渾然沒有注意到淩霁強撐着一張臉皮,目光追随着,修長的手指無适中已經推了好幾次鼻梁上的鏡框,一雙長臂仿佛無處安放。
兩人傻坐在飯桌上,倒是頭一回一起吃飯一樣,一個隻知道夾菜,一個就埋着頭吃菜,一個添飯,一個幹飯,褚昕沅說得最多的就是“你吃這個,”“你再試試這個”。
兩個忠實的幹飯人,就在這微妙的氛圍裡,把一桌子飯菜掃蕩一空,等完了,淩霁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吃了三碗米飯下肚,後知後覺地開始想,得虧褚昕沅沒煮太多,否則他今天恐怕得扶着牆出去。
作為金牌操盤手,淩霁的心态一向優秀,自我調節也很迅速,隻是今天着實被那袋子東西驚訝到了,他知道褚昕沅的身形條件不賴,但是她太糙了,幾乎可以說是保守。
平日裡總是打扮随意,恨不得把自己當男人往死裡造,可那樣的她都依舊能吸引他的目光,更不用想象那袋子裡的東西能給他帶來多大的沖擊,他幾乎就能感受到自己已經失控狂跳地心髒,躁動不安。
這麼想着,淩霁又忍不住推了下眼鏡,耳後剛降下去的溫度,又悄悄地攀升了上來。
2
淩霁初次見褚昕沅是在金融研究室裡,彼時他還在讀研,褚昕沅不過一個剛上大二的普通大學女生,唯一不普通的是,她才大二就被他們教授帶到了實操室裡,這才知道,她原來是老教授新看中的得意門生。
教授對她的評價是“藝高人膽大”。
懷才傲物地淩大才子有些不以為然,隻是等他看到她眸子裡閃着光,認認真真地在K線圖上畫分割線的時候,他突然就明白了她為什麼能得到教授的賞識。
在研究室裡,一個懷才,一個好學,一來二去,兩人就混熟了起來,閑時會一起吃飯,也會為了不同的看法而争得面紅耳赤,但關系卻比其他同門更熟稔親近。
她做什麼都很認真,又都充滿了熱情,唯獨對她自己,糙得令人發指。
那時候的褚昕沅見天就是水洗的牛仔褲,寬大的T恤,如果不是顔色圖案不同,大概會以為她沒換衣服,還總愛拿筆當簪子使,一副對自己的外表毫不在意的樣子,說是個長着女性特征的男人,也半點不誇張。
但她做一件事的時候,她就隻熱衷于一件事,似乎其他什麼事情都不能奪走她的注意力,分走她的一星半點眼神,他就想着,想着……
如果要問那時候的褚昕沅哪裡最吸引他,大概就是那雙眼睛裡仿佛永遠也澆不滅的一腔熱忱吧!
淩霁自嘲一笑,暗自鄙視自己隻敢藏在角落裡的那點心思,擡眼看見她正收拾着桌面,大步跨了兩步,像以往的每次那樣,自然而然地接過了她手裡的盤子,自覺打掃戰場。
褚昕沅倚在廚房的門框上,看着淩霁寬厚的背,看着他挽起襯衫袖子,纖長的手毫無挂礙地落在滿是油漬的盤子上,幽幽地感慨了一句:“師兄,以後你女朋友很幸福哦。”
淩霁手頓了一下,擡眼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不是你以後的男朋友比較幸福嗎。”
相貌出挑,學術出衆,廚藝精湛,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這樣的女孩子,有幾個男人能忍住不去肖想呢。
至少,他就忍不住。
“幸福嗎?”
“是,會很幸福。”淩霁肯定道。
褚昕沅也笑,眼睛看着他,嘴角揚着俏皮的弧度,聲調裡,都是愉悅的小傲嬌:“也不知道以後會是哪個幸運鵝成為我的男朋友。”
淩霁隻笑,寵溺的用卷起的袖子部位蹭蹭她的頭,轉頭又繼續擦洗水池裡的髒盤子,隻有那已無人看見卻已然發直了的目光,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靜。
飯後打掃完,褚昕沅就又要蹲回茶幾的電腦前,她最近在忙着研究生畢業論文,每天除了吃飯,就是蹲在電腦前,淩霁看不過去,走過去把她拉起來。
“出去走走,别老是坐着,這樣不行。”
褚昕沅順從地被他拉着走,手上的溫度卻好像能透過袖子傳到她的手腕上一樣,讓她生不出反抗的力量來。
走着走着,褚昕沅突然一改之前的乖順,不動彈了,淩霁往前拉的時候,停滞了一下,沒拉動她,回頭卻看見她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黏在路邊寵物店的櫥窗上了,腳就跟在原地生了根的一樣。
淩霁無奈,哪裡看不出她的心思早已被帶偏了,索性帶着她直接往寵物店走,這會她倒是又乖乖地聽話跟着走了,可那兩眼發光的樣子險些沒把淩霁氣個倒仰。
“要是也這麼關注我,要什麼,我能不給你。”
淩霁憤懑地小聲嘀咕了一句,褚昕沅沒聽清,又問了一句他說什麼,淩霁卻不說話了,隻顧帶着褚昕沅,埋頭一路往前走,看着好似如常,她卻覺得他好像不那麼高興了。
3
褚昕沅重新回到電腦前的時候,滿腦子隻剩下剛買下的那條薩摩耶綿白蓬松的毛發。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淩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魅力竟然比不上一隻薩摩耶,驚鴻一瞥,褚昕沅就能被那張微笑臉迷得再也走不動道了,可不滿歸不滿,他對于褚昕沅一向縱容,她想要的,他就努力滿足她,哪怕對她的好,師出無名,卻甘之如饴。
她既然喜歡,他就給她買下來,甚至考慮到她要忙畢業的事,這會無暇照看狗狗,還貼心地把那隻狗狗先帶回去照看。
淩霁抱着毛茸茸的小奶狗,手裡提着一應用具,站在車門邊無奈又縱容地看着她,光這一幕就在褚昕沅的腦子裡回放了不下10遍,隐秘地帶起了一點不為人知的小甜蜜。
他,着實是個溫柔的人!至少在她的心裡,是這樣的。
褚昕沅一顆心又軟又惆怅,她和淩霁認識好些年頭了,他身邊一直沒有女朋友,她慶幸的同時,也惆怅,慶幸的是,他對她挺好,以至于讓她萌生出了可以觊觎的念頭。
惆怅的是,他似乎一直對她親近有餘,親密不足,她有些拿不準他對自己的看法,害怕他對自己的寵溺,隻是無聊時的逗弄,更害怕她滿心的歡喜,到頭來,隻是她自己的一場臆測。
心裡有了心事,再做事情的時候,褚昕沅就覺得自己不夠專心了,不夠專注的結果就是論文完成的時間被迫延長了,以至于那隻小薩摩耶在淩霁那邊待了快一周了,她都沒能抽出時間去看看,直到淩霁給她發了消息,她才想起,自己的狗還在淩霁家裡待着呢。
小薩摩耶精神十足,肥墩墩的,還穿了一條藍色的小裙子,也不知道淩霁是什麼時候買的。
說來,其實淩霁也忙,在券商待了幾年,去年剛跳出來和幾個以前的師兄弟合夥注冊了家私募機構,這會正是将将起步的時候,說比她有時間,想來也沒那麼有時間,隻是為了讓她專心準備畢業論文的借口罷了。
原本淩霁不來撩撥的話,她還能保持心如止水,可随着淩霁一人一狗合力撩撥,她就有些頂不住了。
照片上的狗狗那麼可愛,照片上的人那麼帥氣,再看眼前的論文,滿紙枯燥,簡直面目可憎,那還看嗎?必須不啊!
念頭這種東西,不能輕易動,一旦動了,就會跟決堤的洪水一樣,再也止不住了。
那些照片還在手機裡朝她招手,淩霁還在訴說他遛狗的樂趣,褚昕沅看了眼基本完結的論文,果斷蓋上電腦蓋子,梳洗收拾,仿佛前一秒還在電腦前蓬頭垢面的人并不是她本尊。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牛仔褲和T恤,原本舒适習慣的打扮,此時再看,莫名覺得有些潦草,再看那人精練的細框眼鏡,挺拔的休閑着裝,越發覺得自己這一身不能見人。
翻箱倒櫃,好不容易從櫃子底翻出了久違的長裙,臨出門的時候,又難得地描了眉,塗了個口紅,這才覺得自己終于有了點人樣了。
總算要出門的時候了,又覺得有點虛,在玄關站了會兒,踟蹰了一下,還是轉頭回客廳裡,揣上了自己看到一半的專業書。
那什麼,畢竟這麼久沒見了,自己突然跑過去,總需要點借口對吧。
4
淩霁看到她人的時候沒有表現得太過驚訝,隻眼睛落到她身上的穿着時,微滞了一瞬。
淩霁的眼神不着痕迹地在褚昕沅的身上掃了一圈,冷不丁地想起那天被打翻的那個袋子,一下子就跟被馬蜂蜇了一下似的,快速挪開了眼睛,隻有一張依舊斯文的臉皮藏下了心裡的那點心猿意馬。
“心心,去找你媽媽。”
淩霁回頭看了眼褚昕沅,眼含笑意,輕拍了拍薩摩耶,語氣戲谑調侃,分明就是就藏着幾分壞。
淩霁擺明了是惡作劇,但褚昕沅還是楞在了原地,滿腦子隻剩下一堆團在一起的毛線,好不容易才從中間扯出了一點線頭,卻都變成了問号。
心心?媽媽?
褚昕沅腦子一抽,張口就來:“那誰是爸爸?”
“嗯~心心是我買的,回家的第一周就是我照顧的,身上穿的,嘴裡吃的,出來玩的,都是我給準備的,”明知道她不在狀态,純屬條件反射,淩霁卻轉了轉眼睛,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慢悠悠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才繼續說:“我當它爸爸,應該不過分吧?”
我當它爸爸~我當它爸爸~爸爸~
萬籁寂靜,褚昕沅腦子裡隻剩下“爸爸”兩個字在不停地刷屏,不自在,又有點小竊喜。
“不,不過分。”
淩霁滿意地看着她紅臉,手足無措的樣子,完全沒有捉弄人的羞愧感,也忘了,幾分鐘前,自己也這般無措。
好不容易見到自己的“閨女”,褚昕沅忘了初時的那點子尴尬後,就徹底和小狗狗在草地上撒起野來了,早前被拿來裝相的書已經被冷漠地抛棄在了草地上,淩霁就在一旁看着,中間還抽空去了公園的小賣部一趟,等看着草地上的一人一狗,漸漸體力不支停着大喘氣後,才把人喊回來。
褚昕沅接過餅幹就一塊接一塊地往嘴裡塞,頗有些狼吞虎咽的架勢,淩霁看了一眼,淡聲問了句:“又沒吃早飯吧。”
語氣幾乎肯定,邊說着,順勢把手上的水擰開了蓋遞了過去,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
她一貫就是這樣子,忙起事情來,飲食作息就不規律,還在學校的時候,他就沒少幫她帶飯,糾正了好一段時間,才慢慢改了些,現在一看她閃躲心虛的眼神,就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
淩霁也不說她,看她墊了幾塊餅幹下肚,就把餅幹收起來了,褚昕沅明顯沒吃夠,眼巴巴看着,還想要。
對上她,淩霁頗有些束手無策,主要還是舍不得朝她說重話:“好了,把心心送回家,帶你吃午飯去。”
前一秒還委屈巴拉的人,聽到這一句後,瞬間就活過來了,一蹦三尺高,嘴裡囔着:“師兄最好“,手已經順勢攀上了他的臂彎。
見了好,就撒嬌賣萌的。
淩霁微斂了眼眸掃了一眼自己臂彎裡的手,沒有說話,耳朵裡聽着她歡快的囔囔聲,嘴角是怎麼都控制不住往上勾的弧度。
5
淩霁開始忙起來的時候,恰逢褚昕沅的論文定稿了,就把“心心”接回了自己家裡,兩人見面的次數一時比之前她寫論文的時候還要少了許多,就連教授生日,請他們幾個小輩到家裡吃飯,淩霁都沒能到場,褚昕沅有些無所适從,甚至有一些不痛快。
師兄師姐們和褚昕沅都熟悉,也都知道她和淩霁走得近,早前私下就都說兩個人恐怕能成就一段佳話,結果這兩人就一直沒有定下來過,都有些看不懂了,但看不懂歸看不懂,擋不住衆人那顆好奇的心。
在送走又一波問“淩霁為什麼沒來”的人之後,褚昕沅心裡的煩躁達到了頂峰。
“淩霁出差了,他說了,等回來的時候,請大家吃飯。”
許是教授聽到了她内心的煩躁,終于在她的小火山爆發之前,笑呵呵地出來做了解釋,衆人立馬又喧聲沸騰了起來,隻有褚昕沅的内心的小火山這回真徹底爆發了,爆發得無聲無息,卻又勢不可擋。
她隻知道他忙,但他出差的事,半點也沒有和她透露過,回過神來,又暗笑自己,人淩霁和自己是什麼關系,怎麼就做什麼事情都要和自己彙報了?
到底還是他過往對她的好讓她錯估了自己的分量!
明眼人都發現了那天在教授的壽宴上,褚昕沅的興緻不大高,衆人也不好過于探究,但嘴長别人身上,私下裡說什麼的都有,說最多的就是“倒誤會了他們的關系了。”
這個他們,說的人沒有挑明,但聽的彼此心知肚明,這才是最紮人心肝的。
私底下的話多了,就有好事的人說到:“聽說淩霁讓本土一個大企業的千金向大小姐給看上了。”
說着還神秘兮兮地朝周邊看了幾眼,故意捂着嘴,又低聲繼續:“據說是向家的人。”
話好死不死地就這麼傳到了褚昕沅的耳朵裡了,她幾乎忘了自己那天是什麼時候,怎麼從教授家裡離開的。
隻等淩霁一出差回來了,她就在家裡再也坐不住了。
褚昕沅沒有和淩霁說要去他公司,她平時一般也不會去,基本上都是對方的家裡或者外面聚會,他公司,也就在開業儀式的時候,她去了一次。
去的路上,褚昕沅還有些好笑,莫名覺得自己像是去抓老公出軌的“黃臉婆”,可等她真正見到他的手臂被靓麗的女子挽着的時候,她已經笑不出來了,尤其是對方穿着光鮮亮麗,全身上下都是名牌,而她呢?
褚昕沅低頭看了眼自己已經稱得上是打扮了的去年款連衣裙,再看一眼手機屏幕裡照出來的素面朝天,堪稱灰頭土臉了,有些灰溜溜的,她甚至連上前像朋友一樣普通地打個招呼,她都沒有勇氣。
真真是被襯成了黃臉婆,還是連下堂的機會都沒有的那種。
教授生日宴上來自師兄師姐們疑問的目光,議論的言辭,再到剛才俊男靓女緊靠在一起的身影,她對這些年來兩人的關系,似乎有了新的定義。
大概都是她自作多情的錯覺,才會覺得淩霁也是喜歡她的!
剛剛那一幕深深地刺到了她的眼睛,那樣般配的兩個人,一個西裝革履,一個打扮精緻,分明才是最亮麗的風景線,以至于她都懷疑自己這些年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覺得淩霁會喜歡這樣灰頭土臉的自己。
再不願意,她都得承認,那樣耀眼的女孩子才是衆人目光的聚焦點,更遑論她能帶給淩霁的資源和助力不是自己一個普通的學生可以比的。
褚昕沅埋頭行進,把身後的一切都抛諸腦後,也把後頭若隐若現的争吵聲,丢在了角落裡。
6
之前因為資金方面出現了問題,淩霁出差好一頓折騰,又因為向家的事情,他最近确實頗有些疲于應付,但是再累,他都沒有和褚昕沅談起,就是之前答應好的要請諸位師長及同門吃飯的事,拖了快小一個月,才正式提上了日程。
淩霁很周到,先是在他們的小群裡發了某高檔酒樓的介紹名片,接着又和衆人商定聚會的時間,完了又一一發送了邀請到個人,确保所有人都知悉了,其他人紛紛欣然應邀,唯有在聯系褚昕沅的時候,難得的,她似乎不像其他人那般興緻高漲。
沒有甜甜地叫着師兄,他說聚會的時候要去接她,甚至遭到了拒絕,淩霁敏銳地察覺褚昕沅有些不對勁,但轉頭一想,或許是她剛好在忙,等過兩日又得咋咋呼呼地帶電話來讓他接人,她也不是沒有這樣過。
抱着這樣的想法過了兩天,淩霁恍然驚覺,不對勁,很不對勁!
他給褚昕沅發了消息,對方竟然都沒有回複,就是出差前他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兩人都還維持着斷斷續續的聯系。
意識到這個問題後,淩霁的心瞬時就提了起來。
剛想給褚昕沅打個電話,教授的電話先來了。
“小褚拒絕了我給她推薦的工作單位,我問了原因,她說是打算回老家發展。”
褚昕沅要走?
這簡直就是晴天下了一道霹靂,褚昕沅絲毫沒有和他提過這個問題,這完全不應該。
他以為他隻是忙了一段時間,現在看來卻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在他們沒有聯系的這段時間,一定發生過一件很要命的事情,淩霁可以肯定,隻是還不能确定是什麼。
挂了教授的電話後,淩霁從保險櫃裡拿了個盒子就徑直曠工了。
他到褚昕沅那的時候,褚昕沅正在收拾東西,旁邊的茶幾上還有一瓶開了封的紅酒,高腳杯裡還有一點紅酒殘餘,淩霁看着滿地的狼藉,狠狠地擰着眉頭。
“你要走?”接着就問:“你白天裡碰酒?”
淩霁的不滿和怒氣絲毫不加掩飾,做金融研究的人,一般不愛碰酒,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涉及金錢的事項,業内默認,約定成俗,褚昕沅也一直是這麼要求自己的,但她現在破了戒。
他有些憤怒又不合時宜的想到,孩子果然是不能慣的,一慣,就容易熊。
褚昕沅一臉冷漠,繼續收拾東西,淩霁隻好把問題再放回前一個問題上:“為什麼要走,為什不和我商量?”
為什麼要和你商量呢?
褚昕沅斂下眸子,她不敢張口,害怕自己一說話,眼淚就先忍不住了,那太難看了,她不願意給他留下自己那麼醜的一面。
“如果我希望你留下呢?”
如果我希望你留下,褚昕沅,你能不能為了我留下?
這是淩霁的心裡話,他一直都是這麼希望的,隻是早前他自信滿滿,以為她留下,他們在一起,都會是順理成章的事,而現在,他慌了!
“師兄……”
剛叫了一聲,褚昕沅就已經哽咽了,如她預想的一樣沒有出息,但她控制不住。
“師兄,我,我暗戀了你五年。”
比我們認識的時間還早啊!
他以為她是天賦異禀,所以早早地被教授選進了研究室,其實不是的,她很早就認識他了,她是以他為目标去努力的啊。
聽到了褚昕沅嘴裡的暗戀,淩霁是高興的,可是還沒等他高興完,就聽到她說:“是我不自量力,對不起,我不該觊觎不屬于自己的人。”
褚昕沅一句話說得艱難,但淩霁是聽得清楚的。
如遭重擊,淩霁當場楞在了原地,他不懂,什麼叫不自量力,什麼叫觊觎,不是他一直偷偷惦記,并早早地把她劃進他的羽翼裡的嗎?
所有人都認為她和他是一對,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手下用力,手裡握着的盒子在這一刻及時地喚回了他的理智。
明知道應該發生過什麼他不知道的誤會,但是他很明白,如果再不解釋,話就真的說不出清楚了。
手裡握着的盒子被他打開,小心翼翼地捧到了她的面前,也是終于将他自己的一顆真心捧到了她的面前。
“這是我用畢業實習的第一份工資買的。”
盒子裡的,是一枚鑽戒,鑽面隻比米粒大一些,卻是淩霁用了第一個月工資又加了點炒股的盈利買的。
“在我手裡放了快4年了。”
他一直在等,等着能将這枚戒指放到她手裡的那一天。
放棄五年暗戀,我準備回老家時,男神卻告白“喜歡你四年”
褚昕沅怔住了。
7
沒人知道淩霁是怎麼留下褚昕沅的,隻知道兩人再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是手牽着手的。
同門看到褚昕沅手上戴上的戒指,直呼這兩人一直也不見有進展,這一來就直接奔着終點去了,兩人面對衆人的揶揄,都隻笑,沒有解釋。
事實上,淩霁說的是,那枚戒指隻是過去幾年他一直愛着她的證明,等正式求婚的時候,會努力給她換一枚大的,但是褚昕沅已經不在乎了,在她心裡,手上的這枚已經是最好的了,她已經很滿足了。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淩霁陪着一衆師兄同門老師喝了不少酒,酒酣耳熱之際,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眼裡的欣慰不言而喻。
“好小子,總算讓你達成心願了,怎麼就那麼能忍呢?”
淩霁的心思,教授一直看得分明,就等着看他什麼時候忍不住了,沒想到他這一忍,就忍了這麼多年。
淩霁看了被女同學們包圍的褚昕沅一眼,眸子裡都是笑意,語氣裡都是清淺而隐忍的愉悅和無奈:“隻能忍,忍不了的話,恐怕她早被我拐回去生孩子。”
周邊的同學聽到了,一時怔住,而後囔囔着起哄了起來。
淩霁雖有些玩笑的成分,但他心裡知道,他就是這麼想的,如果早早地表明心迹,他就徹底忍不住了,那樣勢必會影響褚昕沅的步伐,他還記得那天兩人在她家裡的時候,她哭着讓他再等等她,她會努力趕上他。
她一直都那麼上進努力的人,他怎麼忍心讓她因為要和他戀愛而早早地開始考慮組建家庭,影響她人生的規劃呢?
過去的幾年,他們一直沒說過,但他們自己知道,自己是深愛着對方的,他們都願意為對方犧牲,卻也都不願意對方因為自己而留下遺憾。
兩人的視線隔着衆人,在空氣中對上,而後相視一笑。
她笑盈盈的,看着淩霁的眼睛裡,有星光閃爍,是他一直祈求的野心,此時,終于徹底屬于他。
等在這裡鬧夠了,笑夠了,他們還會一起離開,然後一起回家,淩霁垂頭,眸子裡的愉悅盡數被他藏進了心底。
深情不及久伴,厚愛無需多言,此時最能證明,他們對彼此地感情早已融入到過去陪伴彼此的時光裡,并且一直未曾斷過。(原标題:《和風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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