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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嫁世子的故事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2-05 10:20:35

前世她嫁世子的故事(嫁皇子後我連掉兩胎)1

本故事已由作者:素同,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号“每天讀點故事”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阿願去後,我病了很久,迷迷糊糊的,但是我知道他來了。

他就在簾後,我聽得到他的呼吸,聞得到他的味道,更重要的是他伸出的那一隻手,準備掀簾的動作仍然和十七歲時一模一樣。

1

我緊張的直吞口水,吞咽的聲音卻出賣了我,讓我更加坐立不安。

那隻手搭在簾上,似掀不掀,倒像是在我玩一個捉迷藏的玩笑。

“不掀麼?”

“不走麼?”

我們同時發聲,幾乎一瞬間我就紅透了臉頰。我跺跺腳想走,伯夷已經掀簾進來,看着我滿臉欣喜,而我隻顧着向主座的父親求助,父親笑着看我:“這不是你想要的麼?”

“三皇子。”

“韓大人。”

父親和伯夷彼此見禮,伯夷偷瞄我一眼,又笑,對着父親低聲叫了一句:“嶽丈大人。”

父親一時驚愕,不大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眼光瞟向左右,待看到我,緊繃的神态變的柔和,算是不尴不尬地受了伯夷一聲稱呼。

“父皇已經同意了我和瑟瑟的婚事,不日就會降下诏書。”很神奇的,我本來躲的很遠,但是伯夷一開口,就情不自禁地靠近他:“伯夷今日登門,便是商定禮數。”

我又忍不住縮頭了,伯夷的眼睛亮晶晶的,再加上一句:“韓大人盡管開口,伯夷都會盡量滿足。”

這話并非托大,伯夷的盡力就真的是盡力而已。世人皆知帝後和鳴,皇上的一顆心盡向了尊貴的太子殿下,庶出的伯夷不過有個皇子的身份,加上他生母早逝,門庭更加單薄。父親不過是當朝小小四品文官,從來無意攀附皇家,若非這些緣故,促不成我和伯夷的婚事。

杏林相遇如一夢,共挽鹿車終成真。

此刻站在父親面前的不是皇子伯夷,而是将要娶走他女兒的年輕人。伯夷不卑不亢,眉目有情,父親又是贊賞又是感慨:“說什麼這樣見外的話,以後便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素來皇子成婚隻需向正妃之父端茶,伯夷卻是如民間之禮一般行了跪禮,父親非常震驚,伯夷卻是死死地拽住了父親的手,半天都沒有放開。

“這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時刻。”伯夷眼睛裡含着淚光,在新婚之夜,這淚光轉瞬即逝,他牢牢抱着我:“我再也不哭了。”

我捧着他臉,認真告訴他:“哭有什麼要緊的,傷心時便哭,開心時便笑,是人之常情呀。”

“我是開心的。”伯夷啞聲而笑:“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什麼是喜極而泣。”

我哼了一聲,依偎在他懷裡,言辭之間都是撒嬌的意味:“太誇張啦!”

“不誇張。”伯夷很認真地回答我:“皇兄相中了禦史丞的小女兒,便是八百八十萬銀錢,韓大人……他和你,都不願讓我為難。”

當今皇上隻有三子,伯夷是最小的一個。太子三年前就已大婚,伯夷口中的皇兄隻會是同為庶子的二皇子仲人。昔年太子迎娶太子妃玉樹瓊樓,京中香氣三月不散,如今禦史丞所求,不過是區區八百八十萬銀錢。

仲人登門向伯夷道喜時仍舊憂心忡忡:“三弟大婚喜慶,本不願說這不開心的事情,可是我……”

我為仲人奉一盞香茶:“二爺稍安勿躁,所謂好事多磨,三爺和妾身自然全力相助。”

仲人手下一頓,臉上已換做感激之色:“三弟新婚,正是用錢的時候,如此心意,我心領了。我會為自己努力,若有難處也不會勉強。”

仲人孤身離開,我問伯夷:“二爺能心想事成麼?”

伯夷若有所思,拉着我的手沒有正面回答,而是一聲歎息:“我有我的幸運,二哥,且看他的造化吧。”

這話是有些落寞的,哪怕是談論與他同病相憐的仲人,宮帏深深如獨行彼岸,能得一份自身的圓滿已是不易,更逞論為他人作保。

我不知道仲人是如何做到的,隻知道三月之後,他終于帶着八百八十萬銀錢向禦史丞登門提親,禦史丞的面子裡子都已得到,仲人周身疲憊,眼中卻是夙願得償的快樂。

那時我們怎麼也不會想到,變故就會在下一刻發生——

我們夜宿仲人府中,被宮中的傳召喝起。

宮中甚少來旨,更何況急促與嚴厲,作為新郎官的仲人已經先行入宮,我們隻好匆匆穿好衣服,片刻都不敢耽誤地往宮中觐見。

說來我隻在新婚時見過高高在上的帝後,走過場似的遠遠一瞥,此刻深夜疾行,穿過幽深的宮巷,晚風撲着我的面龐,我腳下一滑,下一秒伯夷已穩穩将我扶住。他語氣深沉卻堅定,告訴我:“有我在,不要怕。”

我怎麼會不害怕?

仲人在帷幕之中受着天子的訓斥,因為他的婚禮,太子薨了。

2

我與伯夷這位寵遇殊隆的長兄不過區區兩面之緣,一次是我與伯夷的婚禮,太子飲酒之後乘興而歸,另一次則是仲人的婚禮,他仍是飲酒,卻誘發心疾,連遺言也沒來得及留下半句。

七七四十九天,是太子停靈的時間。

其實算不上很久,卻是我記憶中無比漫長的一段時光,我看着仲人在巨大的責難和壓力下一天天委頓下去,不敢想這件事若是發作在我與伯夷的婚禮上該如何是好。

無論如何,我們終将打起精神應對以後的事情。理智的朝臣比悲傷的皇父看的更遠,皇上不再年輕了,太子已薨,未來在仲人和伯夷之間。

仲人背靠禦史丞,卻和太子的死有分不開的聯系,伯夷明哲保身,卻真正毫無根基,身如浮萍。

伯夷開始頻繁地帶着我入宮拜見皇後,皇後三次裡有兩次推脫了不見,見時雖然不過爾爾,總歸還是比對着仲人時态度要好的。

“伯夷……”我頗有些無從開口,皇權從來不是我的貪戀,似乎也不該是他的:“你是要争麼?”

伯夷摸着我的頭發,眼窩裡的笑容被愁緒蓋過:“過去的十幾年,我從來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至于以後,誰又知道呢?”

“二爺他……”

說到底,我仍記着仲人為八百八十萬銀錢難堪的過去,伯夷不置可否,表情很像我問他仲人能否心想事成的時候。伯夷吻了吻與我十指交扣的位置,才說:“從前我一無所有,方無所畏懼,如今我身家俱全,怎敢仰他人眼色?”

原來他知道了,我已有身孕二月,不過礙着太子的新喪,不敢堂然報喜。

伯夷頓一頓繼續說道:“皇後娘娘何曾會想過今天?母後風光半生,日後便如頂峰隻能不斷下墜。她尚且如此,又何況我?我與皇兄縱有一些微末的舊誼,誰又能保證不會日後生變?”

他的思慮遠超我想象,與那個杏子林中為我折花一笑的伯夷截然不同,好似我今日才認識全然的他,又好似更加看不真切。我的腦子很亂,仍舊在意方才的一問——你是要争麼?伯夷沒有回答。

“伯夷……”我仍舊為難,話也說的為難:“無論如何,我總和你站在一塊。”

伯夷安慰似的攬住我,不想迎面碰上重臣。

“早聞三殿下琴瑟和鳴,如今總算是眼見為實。”太尉大人六十五歲了,生就嚴厲的面相,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一種無聲的打量。而身側的少女隻一心看着伯夷,開口便能破開秋日的蕭索:“表哥好呀。”

太尉大人娶了大長公主,六小姐臨月稱伯夷一聲表哥倒也不差。伯夷有些别扭的偏過頭去,我将這一切盡收眼底,看清挑釁和欲望。

“孤聽聞伯夷病了。”皇後端坐着,浮着手中的茶盞:“你仍然入宮,所求為何?”

我顫巍巍地拜倒:“求一份安心,也求一份庇佑。”

“庇佑?”皇後的笑是冷的:“看來你還不知道伯夷為何而病。”

我拜地更低:“太醫說是冬日裡過的風寒。”

“那一天你們見了太尉大人,也見了他的女兒,臨月。”皇後話鋒一蕩:“臨月想嫁給伯夷,你不知道麼?”

我額前起了冷汗,慌亂中隻能死死抵着鋪地的石磚。皇後似笑似歎:“伯夷将你保護的很好。”

我并非什麼都不知道,但這一刻感覺成了線索,被迅疾串聯。皇後揚着保養得宜的手腕,告訴我:“禦史丞與太尉相争多年,如今禦史丞有了仲人,生生将太尉壓過一頭,偏巧這時候臨月相中了伯夷,你說這是六姑娘的意思,還是太尉的意思?相思事鬧得久了,傳到别人的耳朵裡,又會不會生出點别的想法來?”

仿佛是一個巨大的旋渦,我勉強定住心神:“伯夷沒有相争的想法。”

“本就不該有!”若非太子死了,皇後何須與我言語。她意識到一時的失态,和緩了語氣:“有沒有相争的想法,你不如再去問問伯夷。”

我從宮中回來,伯夷已經起身。房間裡濃郁的藥氣,他靠在窗前等我。往常我都會催他關窗,但這一次,他頗為錯愕的看着一動不動的我。

我隻想好好看看他。他仍是我所鐘愛的男子,溫和,知禮,風度翩翩,唯獨缺少棱角。伯夷病的太久了,院中四方天地,就以為可以聽不見外面波浪滔天。

“伯夷。”這句話這個決定對我來說都還是艱難:“娶臨月吧。”

皇後娘娘言猶在耳,禦史丞站定了仲人,必将大權獨攬,不留後患,太尉默認了臨月對伯夷的追逐,為的就是推伯夷入局。

或者最開始的一刻,伯夷想的不過是安穩度日,明哲保身,但此刻,不鬥,便是死。

仰他人而存,不是智者所為。

伯夷與臨月的婚事定在來年初春,杏花開遍,故事已換了人演。太尉之女怎可為人妾室,更何況六小姐閨名臨月,一切早有預謀,又意有所指。

“女兒并不在乎正妻之位。”對着憂心忡忡的父親,我強撐出一副笑臉:“我相信伯夷的心。”

況且我還有我們的孩子。

3

小産是四月初發生的,離我和伯夷初見紀念日不過屈屈三日光陰。

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伯夷了,當他娶了臨月之後,就必須以一萬分的精神應對洶湧的朝局,原本我和他熟悉的宅院在短時間内一闊再闊,如今已是臨月的天下。

我因嚴重的妊娠反應困縮在一方别院之中,已經好些時候沒有向臨月請安,這一天臨月的陪嫁姑姑為我送來滋補的藥物,我不做他想,一口飲下。

太痛了,痛的仿佛死去,才發覺自己還活着。

那一道珠簾,那一隻手,我不會以為是痛出了幻覺,我知道伯夷來了,但是沒有進來。

該說什麼呢?

縱使初心不改,我和伯夷之間還是出了微妙的差錯,隔着臨月,隔着流逝的孩子,甚至隔着不知身份的未來。

臨月說:“姐姐不要怪我,三爺是要做皇帝的人,第一個孩子必須是嫡子。”

好多話在我心口轉了又轉,最後隻有一句:“承你吉言。”

我在别院之中獨自舔舐傷口,靠着刺繡打發漫長時光。原來一個人的時光如此寂寞,我不可遏制地想起伯夷,又隻能逼迫自己放下。

他如今過的很好了,在太尉和皇後的簇擁之下,權勢如同烈火烹油一般,連父親都因為不肯站隊而被伯夷親手驅逐。

我想起成親當日伯夷行的跪禮,想起他稱病的時光,卻再也不記得他如今的樣子。

太久了,我太久都沒見他,都不知道這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宮變的消息傳來,繡針刺破了我的手指,我忽然回過頭來,比起輸赢,我更擔心的是伯夷的安危。

他赢了。

我聞見濃厚的兵戈之氣,一屏珠簾之外,是大勝歸來的伯夷。明日新君正努力平複着自己的呼吸,所有的理智都飛向天外,我等不及,自己撩開珠簾,與他四目相對。

深沉的眼睛裡有喜悅,還有愧疚,與我熟悉的伯夷别無二緻。

“我來遲了。”伯夷緊緊地抱住我,幾乎要将我嵌進他的骨骼:“對不起,瑟瑟。”

對不起麼?我愣愣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太尉想要伯夷的身份,臨月也确實愛他,形勢當前,伯夷隻能以冷落來保全我。失去的孩子是一個意外,伯夷不會料到臨月的嫉妒發酵的如此猛烈,更不會想到她膽大至此。他将父親貶谪,所求不過:

“若我身敗,不至于牽連了你。”

原是我錯怪了他。

4

在我嫁給伯夷的時候,從沒想過自己會做皇後。

我坐在庭院中不聽不看,也知道朝堂上吵得如火如荼。太尉是天下座下第一保駕功臣,臨月是伯夷正妻,如何能眼睜睜看着後位旁落。

“瑟瑟不開心?”

父親有些老了,鬓角生出白發,笑容還是硬朗,像是逗趣年少的女兒。隻是我已經不再年少了,我即将母儀天下,再次與伯夷比肩而立。

秋風吹亂了落葉。

“從前為父無心皇家,如今卻不肯退讓。”父親緊緊握住我的手:“沒有什麼是應該,也沒有什麼是拿不起。更何況,是他曆經艱險,送到你手裡。”

父親語氣一頓,已經和從前截然不同:“瑟瑟,我多慶幸是皇上。”

這般不離不棄的情意,浩大而繁雜,如同雲巅之上的尊位一般讓人渴望卻難及。我情不自禁地撫摸着平坦的肚子,像是疑慮:“我放不下。”

我愛伯夷,也能原諒他,可我放不下死去的孩子。那時候我早已顯懷,腹部高高隆起,再要不了多久,它就會出生,無論我是不是伯夷的正妻,是不是尊貴無匹的皇後,我都會拼盡全力去愛護它。

這是我和伯夷的傷疤。

伯夷促成我的皇後之位已是勉強,我活在他的庇佑之下,風雨飄搖,而臨月依舊風姿卓越,野心勃勃。

多得是我和伯夷都無能為力的事情。

父親問:“你在怨恨麼?”

我輕輕歎氣:“不敢怨恨陛下,更不會怨恨伯夷。”

“那……”

“我恨的是我自己。”

我太容易想起仲人大婚之前的時候,平靜無憂,回憶中的每一刻都是甜的,後來一夜之間,大勢改變,裹挾着我們不得不争,不得不搶,卻是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

父親鄭重地告誡我:“瑟瑟,你不可再沉淪下去了,你要堅強起來!”

伯夷已經獨自面對地太多了,現下仍舊危機四伏,我不可再蜷縮逃避。我給不出答案,總還是想着再等等:“父親,容我再想想罷。”

仲人托來口信,想要見我一面——伯夷自然是不會見他的。仲人已敗,幽居府中,伯夷若是見他,就必須為他的性命做一個決斷,伯夷不願殺他。

仲人變了很多,幾乎将我駭住,他不過輕擡了擡眼皮,百無聊賴地說:“難為你還肯來見我。”

我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二爺真的想過要……要殺伯夷麼?”

“二爺?”仲人玩味着這個稱呼:“何止是想,伯夷若不得太尉相助,你和他就要我亂箭射死在府中了。伯夷并非不知道,他隻是顧念着你,不肯娶臨月。那時我聽聞是你相勸,還以為你變了,結果你還是這副瑟縮的樣子,和你的名字一模一樣。”

這話句句戳我心口,我還是堅持:“我總以為二爺與伯夷情深意重。”

“如何不是?過去你所見的,都是真的,若我對伯夷絕情,他躲不了那麼久,若伯夷對我絕情,我也活不到現在。”仲人在笑,隻是笑意凄涼:“世事無常,你不必打着守舊的名号不肯向前走。”

“……”

“伯夷比我厲害。”仲人看着我說:“我鬥不過禦史丞,他卻有可能鬥過太尉。若我登基,必定保不住他,他……我要送他一份大禮。”

仲人身陷囹圄,我尚來不及思慮,就聽得宮中喪鐘長鳴。

太後,也就是先前的皇後,薨了。

這就是仲人所要送給伯夷的大禮。立後一事上,伯夷顯露出了十分的不馴服,太尉還有女兒一個盼頭,太後卻快要失去容身之處。太後果然如頂峰下墜,如何可以甘心,這份不甘心驅動她釋懷了喪子之痛,轉而與仲人聯手。這一次會面比仲人見我更加隐秘,仲人趁着近身說話的時候拔下太後的發簪猛地刺入她喉間,太後的躲閃偏了半分力道,硬是撐到了宮中才不治而亡。

太後對仲人示好,仲人……為什麼要殺了她?

禦史丞在皇位之争中一蹶不振,太尉再次主張擊殺仲人,而臨月則笑語晏晏:“聽聞皇後見過仲人,焉知不是皇後主使?”

我皺眉:“貴妃何出此言?”

臨月直視着我,沒有半點尊敬:“皇上久不踏足中宮,皇後哪兒來的兩月身孕,誰知不是密會私情!”

“臨月,你放肆!”

5

我自入主中宮以來,從未發過如此脾氣,尤其對于臨月,一貫是隐忍退讓。伯夷與我甚少相見是真,但并非從未相見,臨月此番說話,着實是觸碰了我的逆鱗。我罰她跪在烈日之下,她理都沒有理我,轉身就去找伯夷告狀了。

做皇後做到這地步,着實叫人難堪。

伯夷很快來了,眉目之間都是愁緒,更不忍看我的眼睛。我厲聲道:“皇上若不能趁我的心意懲治貴妃,那麼也不能趁貴妃的心意誅殺仲人。”

臨月再勾冷笑,我搶先喝止她:“帝後說話,沒有你插嘴的份。”

臨月全然不屑:“皇後為了幫罪人說話,真是煞費苦心。苦心做這一場戲,就為了保住仲人?”

臨月森冷的目光落在我尚且平坦的腹部,我對着伯夷:“是不是,皇上心裡清楚。”

伯夷并不是一個喜怒形于色的人,但他看着我的眼睛流出了一點迷茫,就像這兩年我常常看他的那般。伯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然如此,就兩相擱置吧。”

“皇上!”臨月仍不滿足:“仲人之事不是後宮之事……”

“仲人是朕親哥,太後是朕母後,不是後宮之事,也是朕的家事。”

伯夷是想保仲人的,隻是太尉和臨月一味相逼,仲人又殺了太後,焦頭爛額之中,沒想到被我橫刺截斷。伯夷轉身欲走,又忍不住看我,随着距離漸漸拉開,他眼中的無奈和不忍也越來越重。

父親叫我堅強,伯夷一定也會想,但是那個溫柔的甚至軟弱的瑟瑟,不會回來了。

我一改之前的脾性,與臨月的矛盾越來越激烈。雖然伯夷刻意與我保持着距離,但是伯夷為了我的後位付出了多少心血天下皆知,如今伯夷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回應我的是臨月的勝券在握——

“我要你的後位,也要伯夷的心。如今你自降身份,即使我成不了赢家,你也注定是一個輸家了。”

伯夷愛重的是杏林之中溫柔賢淑的瑟瑟,如今這一位皇後,與咄咄逼人的太尉六小姐有什麼區别?

我以尺寸不失的微笑回她:“好好的姐妹,論什麼輸赢,還未告訴貴妃,皇上已為我腹中孩兒起名為願,夙願得償的願。”

臨月果然色變,我好似渾然不覺,拉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肚子:“臨月你摸一摸,是不是那個死去的孩子又回來了?”

臨月猝然收手,長長的護甲劃過我的肚子,理應造不成太大的傷害,可是我卻腹痛如絞,隻得死死拉住臨月的手:

“臨月,你……你為什麼非要害我?”

6

伯夷站在珠簾之外,像是随時準備掀起這道珠簾。

我模模糊糊地想起過去,十七歲的我,就是在一道珠簾之後,又興奮又膽怯等待着他的到來。十九歲的我,即使經曆過了一次喪子之痛和巨大變故,仍然忍不住奔向他。

伯夷站在外面,告訴我:“瑟瑟,都結束了。”

我知道他可以做到的,就像仲人所說,隻有他可以做到。

仲人賭上自己除去了太後,我則以第二個孩子的性命為祭,為他遞上除去太尉勢力的刀。由先太子意外薨後的種種,都結束了。嫁皇子後我連掉兩胎,頭胎換取後位,第二胎換來餘生的寵愛

“仲人還活着麼?”

“我必保他安虞,方不負初心。”伯夷的語調微微上揚,是無法掩飾的歡欣,然而他的語氣一頓,又染上不易排解的委屈:“瑟瑟為何不問及我的安好?”

他能站在珠簾之外,必定天下在握,隻是不肯進來,我頗為怅然地說:“皇上不也沒有問及臣妾麼?”

伯夷腳步輕動,終究還是不忍:“瑟瑟何時與我生分了。”

何時呢?

一條道路沒有走到盡頭的時候,無論隔得多遠,總覺得心還是在一塊兒的,但路盡天明,才忽然發現已經隔得太遠了。

我知道伯夷從未負我,也知道伯夷承擔了太多。那一頂後冠戴在我頭上的時候,累累珠翠壓着我都快擡不起頭,那時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伯夷披靡向前,而我拖着沉重的步伐怎麼也追不上他。

我強迫自己在巨大的恐懼中堅強起來。阿願來的不是時候,我的身體并沒有好全,而他來的又恰是時候,足夠将我和我所珍愛的一切拉出深淵。

一味藥,一場戲。

陰狠毒辣的終于不再隻有臨月。

我病得太久了,臨月的話在我耳邊一遍遍回蕩,我終于成了我最讨厭的人。

“不要……”我死死盯着珠簾的縫隙:“不要進來。”

伯夷一怔,吐出一口氣,認真中帶着故意的俏皮:“可是我想見你。”

他小心翼翼,他深情款款。

我默然,眼淚卻是不自主地流了下來,大概看我長久沒有答話,伯夷的手越過了珠簾,我内心慌張不已,尚來不及開口,伯夷就進來了。

原來我一直是渴望見到他的。

“好好的怎麼哭了。”伯夷坐在我身邊,溫熱的手輕輕拂過我的臉頰:“是我的錯,瑟瑟。”

我的心更痛了:“你不恨我麼?”

伯夷一怔,而後抱住了我。肌膚相貼的瞬間,我感受到他熾熱的溫度。“我恨我自己,沒能保護好你,要讓你和我一起面對這一切。”伯夷都是沉痛:“以後不會這樣了,我們會和以前一樣。”

“以前,還能回去麼?”

“為什麼不?”伯夷捧着我的臉,一字一字說的用力:“保全自己,堅守本心,我們都做到了,如果最後沒有了你,這幾年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我喃喃問自己。

伯夷鄭重地說:“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的心牆轟然崩塌,原來内心所求,不過是和他長長久久地幸福在一起。

“變成什麼樣子都無妨。”伯夷帶着懇求:“哪有人是不會變的,可我還是我,你還是你,就足夠了。”

我終于覓得一點勇氣,像落水的人抓住浮闆,緊緊抓着伯夷的衣袍:“真的麼?”

“真的。”伯夷語氣輕柔:“我一直在這裡。”

“再也不會離開我?”

“再也不會冷落你。”伯夷眼泛晶瑩:“我會一直愛你,我們會白頭偕老,有很多孩子……不,沒有也無妨,隻要你和我,再也不分開。”

杏子林中初相遇,所求所願也不過這些。

我心跳如擂鼓,想要應去卻應不出聲,又想起父親的囑托;瑟瑟,你要堅強。

不是讓我堅強地面對時局與朝政,而是讓我堅強地面對本心。我想要的伯夷與愛情,就與他攜手,别再後退。

我做到了。

過去的瑟瑟其實不好,隻會沉迷過去,躲在舊日美景之下,安享虛假太平。

我點點頭。

外面是燦爛的天光,伯夷非常高興,抱起我就要出門去,要過珠簾之時,伯夷刻意握着我的手,将珠簾卷起。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和伯夷。

那是屬于我和伯夷的,帝後的世界。(原标題:《卷珠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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