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故事,出自宋代劉斧筆記小說集《青瑣高議》,翻譯時有改動。文中插圖來源網絡,如有侵權,煩請告知删除。
今天的巢湖(指湖泊名),在很多年以前,叫巢州,也曾叫做巢邑。在巢湖的岸邊,有一座廟,叫做“大姆廟”。所謂姆,是指女子,年紀可能稍微大一些。奇怪的是,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隻知道她曾救過全城百姓。
更神奇的是,從立廟之後,巢湖就不敢有人去釣魚捕魚,即便是多年的漁夫,也不敢去。即便有人乘船在湖面上,大家也不敢吹笛子或者發出較大的動靜。
天氣晴朗的時候,人們能聽到湖底有人說話唱歌;秋天到了,水位下降,湖面清澈的時候,人們甚至能看到湖底下有房屋高牆,隻是與人間不太一樣。裡面還有人活動,他們都姓龍,在水裡跟地面一樣自由。然而,如果是其他人到湖底下,則不能生活。
這究竟是為什麼呢?一切的一切,要從多年前的那場洪水說起。
多年來,巢湖一直沒遇到過太大的災難。但是在這一年,由于連日暴雨外加江水泛濫,巢湖城遇到千年未有的大洪水,洪水越漲越高,最後與城頭齊平,幾乎要淹沒巢湖城,溢出到城外。
城裡的人為了躲避洪水,早已經跑到外面了。
幾個星期之後,洪水才慢慢退去。躲在外面的人,也都進了城裡。
很快,有人在城裡發現,在城溝裡有一條巨大無比的魚,至少有三四十丈長,血紅色的魚鳍,金色的魚鱗,暗紅色的魚尾,目光如電,看起來十分有靈氣。然而,由于水已經退去了,這條巨大的魚被困在了城溝裡淺水處,隻能艱難地掙紮。
消息傳開之後,很多人都去看熱鬧,幾天的時間,滿城百姓都去看過了。然而,自始至終,沒有一人來幫一下這條巨魚。三天後,巨魚因為缺水死了。有人發現後,就找了幫手,把這條魚給開腸破肚,肉都割下來賣了。
幾乎所有人都買了魚肉,因為太多了,肉很便宜。
有一位漁夫,花了幾十文錢,買了幾十斤的巨魚肉。他看鄰家女子沒有魚肉,就好心送了幾斤給女子。女子心地本就善良,聽别人說過巨魚,因此她不願意吃魚肉,又覺得魚肉丢了漁夫生氣,就把魚肉挂了起來。
一日,女子家中來了一位老爺子,老爺子看起來有一百歲了,頭發、胡須、眉毛都白了,走路倒也利索,就是步子怪異,口音也很奇怪,看起來簡直就像一條大蛇直立行走一樣。女子不認識他,但是看他年紀大,還是讓他進屋了。
老爺子看到女子屋檐下挂着魚肉,問道:滿城人都吃了那條巨魚的肉,唯獨你不肯吃,這是為何呀?
女子回答他:我雖然是婦道人家,但是也曾讀書識字,也曾聽長輩說起過天下之奇聞異事。據我所知,河中之魚,一旦超過了百斤,必然是異物。這條魚長四十丈,闊二丈有餘,足有幾萬斤重,我估計它是龍了。何況它又沒有吃人傷人,在那裡活活渴死,本就很可憐了,何必還要去吃它的肉呢。
白胡子老爺子一聽,居然哭了,說:實不相瞞,巨魚是我的兒子,我們是龍族。他不幸遭到大禍,有此一難,實在可憐。那些人吃了他的肉,我也不能怎麼樣。但是,你沒有吃它的肉,我很欣慰,我一定要報答!我知道,你向來心地好,經常幫助貧苦之人。東邊寺廟門口有一頭石龜,如果石龜眼睛變成赤色,那麼這座城次日就會遇到大劫難。你以後多去看看石龜,如果發現石龜赤目,切記,趕緊離開這裡。
說完之後,白胡須老爺子消失不見了。女子知道,這是江中龍王顯靈了,朝天磕頭。
第二天早上,女子出門,到東邊寺廟門口看石龜。看了看石龜的眼睛,發現沒有變紅色,女子準備回家。
此時,有個小孩兒看到了女子,覺得女子去看石龜的眼睛很奇怪,就問她是要做什麼。女子就把自己遇到神仙,神仙告訴他石龜赤目的時候,城中會有災難等事都說了。說完後,女子走了。
這小孩兒聽完後,還以為是說書人講的故事呢,沒有當真。另外,他又惡作劇了一下,找來顔料,把石龜的兩個眼睛都塗紅了,然後便離開了。
過了一天,女子又去看石龜眼睛,他發現石龜眼睛果然變紅了,吓得立馬告訴大家,甚至去官府擊鼓,讓大家都逃出百姓。有些人信,有些人不信,結果第二天啥事也沒有。衆人都很生氣,官府甚至說女子是瘋婆子。
隻有女子覺得,龍王不會騙自己,堅持出城去了。
來到城外,有一位青衣童子迎接女子,說:我是龍王的小兒子,恩人,請跟我來。他帶着女子,來到了一座高山下,運起法術,和女人一起騰雲駕霧,飛到了山頂。剛落地,女人再看城中,發現城已經被大水淹沒了。
原來,孩子給石龜眼睛塗紅色,也被龍王算出來了。
在大水之中,還有無數的大魚、巨龍在翻波騰浪,裡面的人,不少葬身魚腹了。從此,這一片地方,水再也沒退過,成了湖泊,并因此改巢州為巢湖。
後來,幸存的人就在湖邊立了一座廟,叫“大姆廟”,以紀念當初通知他們出城逃命的女子。
說來也奇怪,自從魚龍在巢湖裡出現後,人們就發現,不可以在湖裡釣魚,不可以在湖面喧嘩,甚至品行不好的人,都過不了巢湖。比如有個小偷乘船過河,每次都會被大魚推下船,還會被魚咬。
有見識的人都說:巢湖是神明居住的地方,所以不容許那些偷雞摸狗之輩踏足他們的境地。所以,直到今天(作者時代),據說那些雞鳴狗盜之徒,還不敢過巢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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