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白鹿原》,往往多數人在意的,是白嘉軒、鹿子霖,而很少有人會注意,那兩個凄慘死去的女人。
【一】被活活餓死的孝文媳婦。
白孝文,是白嘉軒的長子,娶了一個比他大兩歲的媳婦,作為山裡出來的女人,孝文媳婦嚴格遵守着封建社會之下的三從四德。對公婆的孝順,對丈夫的賢惠。她與孝文,也度過了一段相對甜蜜的幸福生活。
然而,因為孝文同田小娥的醜事被曝光,又接連遇到了長期的旱災。他在向父親借糧被拒絕後,心生出了極複雜的報複思想。對包括父親在内的一切,充滿了抵觸,自然,那個由父親做主的媳婦,也成為了他發洩的對象。
尤其是,當白孝文在田小娥的慫恿下,迷上大煙後,孝文媳婦的生活,變得更加的凄慘。
在精神上,她無時不刻不得忍受着,因為丈夫同田小娥的醜事而導緻衆人在背後的指指點點;在生活上,盡管白孝文賣地賣房,卻不願給她留下一塊銀元。
她的兩個兒子,被奶奶帶去同他們一塊吃飯,但她不能,即使餓的全身浮腫,她也拉不下自己的臉面。
孝文媳婦在彌留之際,鼓起勇氣來到公公身邊,略顯平靜的說道:
大姐兒聽見阿公熟悉的腳步走過門房明間走到院庭就消失了,她的心裡激起一股力量,溜下炕來在鏡子前攏梳一番散亂的發髻,居然不需攀扶就走進了廳房,站在阿公面前:「爸,我到咱屋多年了,勤咧懶咧瞎咧好咧你都看見。我想過這想過那,獨獨兒沒想過我會餓死……」白嘉軒似乎震顫了一下。
面對兒媳婦如此的處境,也許,是白嘉軒所料想不到的,所以當他聽到兒媳婦的一番話後,不禁顫抖了一下。也許,這一刻他有過後悔,後悔在懲罰自己的兒子時,他忽略了,一個原本無辜而善良賢惠的兒媳婦。
回看大姐兒的死,我們會發現,她完全是死在白孝文與白嘉軒父子之間的這場鬥争中。她有何罪?需要去背負着丈夫的毒打,忍受着饑寒交迫、衆人非議?
誰能想到,堂堂白家大戶人家,其兒媳婦竟然會被活活餓死?這一種悲哀,隻怕會深刻的烙印在我們每一個讀者的心中。
【二】守寡而死的冷先生的長女。
同大姐兒一樣,冷先生長女嫁的也是一戶體面的人家。作為能同白家抗争的鹿家,其家底,自然庸實。
冷先生的長女,嫁給了鹿子霖的長子鹿兆鵬,但顯然,在這場婚姻的開始,就是一場悲劇。
那個接受着新式學堂、新式教育的鹿兆鵬,在骨子裡就反感這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婚姻,他之所以同同她完婚,不過是因為父親鹿子霖給他打的三個巴掌逼的。
被逼的婚姻,自然沒有任何的幸福可言,鹿兆鵬從結婚的第二天起,就拼命的逃離着這個家。即使在新婚之夜,他們之間也沒有實質性的發生關系。年紀輕輕的冷先生長女,徹底的淪為了活門寡。
長期的壓抑導緻她的心理出現了疾病,哪一種少女懷春般的折磨,導她經常陷入幻想,甚至于,一度羨慕田小娥與黑娃、公公與婆婆的快活。
尤其是,那一天晚上,當鹿子霖喝醉酒推門進屋,因為婆婆不在家,她隻得自己攙扶着公公進屋,正是這一次意外的接觸,給了她更大的刺激,陷入了更為絕望的瘋癫。
對于公公酒醉之下對她的調戲,她從一開始的反感,到過後的回味。這一種複雜的心路轉變,充滿了無盡的諷刺。
就是這樣的,她終于瘋了,毫無忌諱的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了她對公公超越人倫的情感。
面對陷入瘋癫的大姐兒,無論是其公公鹿子霖,還是其父親冷先生,都沒有真正伸出援助之手。
鹿子霖為了洗脫自己不好的名聲,将這一切的罪過,都推給了兒媳婦;而冷先生,這一個救死扶傷、備受衆人尊重的神醫,卻在女兒瘋癫之時,給她下了一劑啞藥。
論人心之毒,莫過于冷先生的父親,隻為保全自己的名聲,而毅然犧牲自己的女兒。可以說,大姐大的死,她的父親需要負很大的責任。
小結:
在《白鹿原》中,這兩個女子的出場并不多,她們循規蹈矩,嚴格遵循着封建社會之下的三從四德,但顯然,她們最終都沒有得到一個幸福的生活。
對于她們的悲劇,從本質上說,是屬于那個時代的悲劇;那個封建社會之下,女子的無地位;那種封建社會之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婚姻,導緻了無數不幸女子的出現。或許,我們隻有在真正體會到那個時代的不幸後,才能更好的珍惜當下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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