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起風年輕時的經曆?朱起鳳和他的《辭通》1895年,一位22歲的青年,代他的外祖吳敬宣評閱書院的課卷一天批卷時,看到卷中的“首施兩端”疑為筆誤于是批閱:“當作‘首鼠’”卷子發下去後便受到衆先生和學生的譏諷,說:“《後漢書》都沒有讀過,怎能批閱文章”,下面我們就來說一說關于朱起風年輕時的經曆?我們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這個問題吧!
朱起鳳和他的《辭通》
1895年,一位22歲的青年,代他的外祖吳敬宣評閱書院的課卷。一天批卷時,看到卷中的“首施兩端”疑為筆誤。于是批閱:“當作‘首鼠’。”卷子發下去後便受到衆先生和學生的譏諷,說:“《後漢書》都沒有讀過,怎能批閱文章!”
這位青年便是後來成為大名鼎鼎的訓诂家朱起鳳先生。
朱起鳳,字丹九,浙江海甯袁花人。他出身書香門第,聰明過人,13歲能即席吟詠,15歲應童子試入選。17歲拜海鹽名儒徐麟石為師,第二年補廪生。曆任硖石米業學堂和國學專修館教員、硖石圖書館館長。譏笑他沒有讀過《後漢書》我想是想當然耳。他将“首施”改為“首鼠”不是沒有讀過《後漢書》,而是對古文中的字詞通假還把握的不精不透。“首鼠”、“首施”、“首尾”三詞在古時是可以通假的。前者見于《後漢書·西羌傳》,後者見于《史記》、《左傳》。劉大白在《辭通》的序文中專門對“首尾”、“首施”、“首鼠”作了辨析。他說:“其實,首鼠兩端和首施兩端大約是六朝時代的一句成語。首鼠、首施都是雙聲連語(即連綿詞。筆者注),由鼠轉施,是雙聲相轉。”所謂雙聲相轉,就是韻母發生了變化而聲母沒有變。它是字詞通假的一種音變規律。
受到譏諷的朱起鳳以這次“丢醜”為動力,“自此潛心讀書,凡有疑義,摘載他冊” 。1896年,開始摘錄古書中的通假詞。定筆記名稱為《蠡測篇》,取《前漢書.東方朔傳》“以筦窺天,以蠡測海”之意。後來條目和書證逐漸增多,原稿“天地頭”上寫得密密麻麻,已經沒有空白可寫了。于是用紙條粘貼在原稿上。等到每頁上紙條貼滿,不能再貼了,然後另換一本新的本子。這樣經過幾年,不得不謄清一遍。此後不斷增多,每隔數年,就謄清一次。到1918年,以工楷謄正,分訂十二冊,将《蠡測篇》改名為《讀書通》。後知明人有同名的書,又改名為《新讀書通》。直到1930年,在王伯祥、葉聖陶、周予同、鄭振铎的極力贊成下,考慮出版的開明書店的主持人夏丏尊、張錫琛便拍闆,以全書六千元買下書稿,出版《新讀書通》——不過,将書名改為《辭通》。這一年,朱起鳳57歲。從23歲開始到57歲成書出版,曆時34年。可謂皓首窮經。在這三十餘年裡,易稿十餘次,并且書稿曾經丢失過。并且《辭通》出版後,朱起鳳仍繼續不斷寫他的《辭通補編》,大約有五六十萬字。可惜未及整理,他便仙逝了。1986年,《辭通續編》由其子吳文祺編輯,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辭通》分上下兩卷出版,著名學者章炳麟、胡适、錢玄同、劉大白、程宗伊、夏丏尊等都給它做序。他們對《辭通》的學術價值做了極高的評價。章炳麟說:此書“方以類聚,辨物當名,其度越《韻府》(指《佩文韻府》)、奚翅什佰!”錢玄同将《辭通》按語簡潔,但求詮釋明白,不以繁徵博引為貴比之於段玉裁注《說文》、王念孫疏《廣雅》。
1934年《辭通》上卷五千本在出版後一個月内就全部售完,這在當時是一件盛況空前的事,震動了出版界。
《辭通》是一部以古書中的雙音節同義異形詞為收錄、比較對象的詞典。這些詞語主要是聯綿字,也有一些複合詞和詞組,它們或在字音、或在字形、或在字義上有密切的聯系,作者通過音韻、校勘、語義諸方面的分析比較,幫助讀者認清這些詞語之間的關系,何者為假借字,何者為聲近義通字,何者為同聲通用,何者為形誤,何者為别體,有時還刊正舊注的誤解,從而真正讀懂古書。全書收錄詞語約四萬條。
《辭通》的同義異形詞大緻有三種情況:①
第一,因音同或音近而産生的同詞異形,包括聯綿字,如《莊子·秋水》“盳洋”,《釋名》作“望佯”、《史記·孔子世家》作“望羊”、《論衡》作“望陽”;叠音字,如《孟子》“欣欣”,《晉書·陳兀達傳》作“忻忻”、《史記·萬石君奮傳》作“訢訢”、《漢書·禮樂志》作“熙熙”、《唐書·孔戣傳》作“軒軒”;通假字,如《尚書·禹貢》“岷山”,《史記·夏記》作“汶山”、《管子·小匡》作“文山”、《楚辭·天問》作“蒙山”等等。
第二,因字形相近或字體缺損而造成的同詞異形,如《水經注》“旱山”,《山海經》作“畢山”;《史記·天官書》“玄戈”,《文選·張衡西京賦》作“玄弋”等等。
第三,因意義相同或相近而産生的同義異形,如《論語》“邦家”,《漢書·孫寶傳》作“國家”、《後漢書·應劭傳》作“朝家”;《漢書·蕭望之傳》“門生”,《晉書·李密傳》作“門人”、《晉書·唐彬傳》作“門徒”。
《辭通》的特點有三:一是搜羅古籍中的通假詞和詞組之多,遠遠超過前人的著作如明代方以直的《通雅》和清代吳玉搢的《别雅》之類;二是引證詳密。書證詳載書名、篇名,以便讀者查核原文;舉例甚多,這對于了解詞義有很大幫;三是每條末了大都有作者的按語,有的采用清代樸學家的說法,在異說紛纭中,作者分析比較,折衷一是;有的是作者自己的創見。這是《辭通》和一般辭書不同的地方。②
《辭通》,海内外學術界評價它是與《辭源》、《辭海》并稱中國三大辭書。然而,後兩書是集合數十人力量編纂多年才完成的,而《辭通》則是朱起鳳以個人的力量花了三十個寒暑,在沒有一個助手的情況下獨立完成的。這在中外辭書史上實屬罕見。
在大量的經、史、子、集等典籍中搜集有通假現象的詞,并一一地進行考訂、辨析,工程是非常艱巨的。而且朱起鳳的治學态度非常嚴謹,在浩如瀚海的古書中,從搜集資料到研究、抄錄,往往是“一字之征,博及萬卷”。他對一些沿訛已久的詞,不厭其煩地考訂、校正。做這種工作是非常枯燥、繁瑣和無趣的。如果沒有對學術的堅持,沒有甘願坐冷闆凳的精神,遠離紅塵和名利場,那麼是吃不得常人體會不到的苦,費時三十年編纂一部辭書的。現在的知識分子就是缺少朱起鳳先生的這種精神。
朱起鳳先生是鬧了笑話而潛心讀書,鑽研古籍中的通假詞的。而且編纂成了益于時人和後人的辭書《辭通》。拿一句流行的話說,叫做“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站起來”,并且成為站得挺拔的大寫的人。而現在知識分子中鬧笑話的時有,但以所鬧的笑話為動力,潛心治學,成就一番事業的寡矣。
注:①引自繁體字網文化頻道的《近人朱起鳳的<辭通>一文介紹》
②引自吳文琪《辭通》《重印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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