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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雪松7月29完整版

情感 更新时间:2024-09-30 17:57:09

澎湃新聞記者 楊偲婷

電視劇《幸福到萬家》收官,這部電視劇算是近年來少有的取得優秀收視成績的農村題材作品。一方面,确實有大卡司大制作的加持,更重要的,則是其本身内容質量的優秀。導演劉雪松,與《紅高粱》《警察榮譽》編劇趙冬苓、《甄嬛傳》導演鄭曉龍、《小麥進城》導演姚遠一起,把這個非常經典的“秋菊”的故事,搬上了小熒屏。

劉雪松7月29完整版(專訪導演劉雪松)1

《幸福到萬家》海報

在劉雪松看來,“秋菊打官司”這麼一個事件,如何延展成一個四十集的電視劇,是他最初被這個項目吸引的原因之一。而看到劇本之後,劉雪松更是覺得,“這個項目特别有意義”:“它在講一個新農村的故事,它整個的意識形态、人物屬性都更加與時俱進,更貼合當下的觀衆。”

中學辍學的農村姑娘何幸福,在嫁入王家的第一天,目睹親妹妹遭遇鬧婚,一闆凳砸出了一場維權是非。自此,何幸福憑着一股倔勁,在農村種種舊風陋習、傳統觀念之中,走出了一條屬于自己的、黑白分明的道路來。這個人物的可愛,在于敢于發聲質疑權威,又敢于承擔因此帶來的後果。“在蛻變中進步”,劉雪松認為這是創作團隊一直牢牢把握的關于何幸福的人物關鍵。

“幸福的維權是三部曲,先是為自家親妹子,再是為婆家,再到後來進了城,與關濤這些用法律維護人民群衆權益的律師進一步接觸後,她又為了村民們站出來。她越來越強大,并帶動着身邊的人一起往前走。”

劉雪松7月29完整版(專訪導演劉雪松)2

趙麗穎 飾 何幸福

這樣一位頗具個性和能力的女性,關于她的每一個人生抉擇,都難以避免地被觀衆帶入了自己的認知和期待。因此,當觀衆們看到她選擇繼續和平凡老實的丈夫在一起,選擇放棄城市裡的工作回到鄉村時,能看到不同觀衆的讨論和質疑。

對此,劉雪松表示,“我們不是一個單純的爽劇,這是一個腳踏實地的故事,我們沒有講某一部分觀衆群體認為‘要怎樣才對’的故事,我們就是在講何幸福的故事,何幸福來自農村,她熱愛自己的家,她就想着‘我學到這個東西,我得回去’,她要的幸福不是非要在大城市裡才能體現。你看我們現在有很多城裡人,他在城裡悟到一些東西,他到農村去了,開養殖場,辦廠,去體現他的人生價值。”

“城裡人就高高在上?早就不是了。”劉雪松坦言。《幸福到萬家》沒有避諱對于城鄉經濟、觀念、階層差異的描寫,身在這種差異中的每一個人,所做出的選擇,更是這部劇的主題之一。農村走出來的大學生何幸運、王慶志,背負着全家人的期待,渴望着被城市社會認可和接納,因此,帶着某種自卑,在某些“黑與白”“是與非”的問題上妥協、讓步。而同樣是農民出身的何幸福,卻帶着一種天然的自信和平等心,對城裡律所的大客戶平靜地笑說一句“我不是人嗎?清潔工也是人”。因此,何幸福回歸鄉村的選擇,便成為這一戲劇主題下的必然。

劉雪松在采訪中,談到了這部劇創作的細節,何幸福的人設,更談到了這部劇在溫暖向上的大方向下,對于城鄉差異、傳統觀念的“挑戰”和“提問”。

劉雪松7月29完整版(專訪導演劉雪松)3

導演劉雪松

【對話】

趙麗穎身上有一股勁兒,和何幸福一樣

澎湃新聞:何幸福該不該離婚?是前一陣的讨論熱點,大家覺得王慶來配不上她了,離婚才是好選擇。對此你怎麼看?

劉雪松:何幸福是一個初中沒畢業就辍學了的農村姑娘,她嫁到了方圓幾百裡最富裕的村子萬家莊,丈夫慶來不抽不喝不賭,幹活一把好手,人老實憨厚,她自己覺得很幸福了,這是何幸福故事的開局。從戲劇邏輯來說,既然在局裡,咱們就要看如何破局,但破局不是破壞婚姻,破局可以是個人成長。

王慶來和她一起進城,他不适應,是因為慶來可能更歸屬于他生長的那片土地,當慶來回到那片土地上,憨厚淳樸、勤勞能幹的慶來又回來了。有時候我們覺得自己過得不好,可以想想是不是這個位置不适合?慶來是一個很好的螺絲釘,他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就能發光發熱。

而那個時候,何幸福有沒有過搖擺?其實這個事我跟曉龍導演還有編劇老師,我們聊過很多次,我們能夠預判到,觀衆會對這段婚姻走到這個階段有看法,可能會有一部分觀衆希望何幸福應該選擇離婚,尤其會希望她跟關濤這樣的角色在一起。但如果我們讓何幸福離婚了,你信不信馬上就有“不該離婚”的聲音出現?

所以,最後我們還是決定,應該從何幸福這個角色的自身情況、所處環境等多方面角度來考慮,創作者不能盲從,因為你永遠滿足不了所有人的期望。我們寫的何幸福,其實就是一個不盲從的人,她堅定果敢,她也有心裡不踏實的時候,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麼,該做什麼,這是何幸福。

劉雪松7月29完整版(專訪導演劉雪松)4

《幸福到萬家》劇照,唐曾 飾 王慶來,趙麗穎 飾 何幸福

澎湃新聞:趙麗穎的出演蠻出人意料的,這幾年罕見一線明星接農村題材的?

劉雪松:鄭曉龍導演和趙麗穎15年前有過合作(《金婚》),這麼多年過去了,雙方也有再次合作的意願。當公司決定要拍攝《幸福到萬家》,首選的就是趙麗穎,沒有别人。她的影響力不用多說;趙麗穎是真真正正從農村裡走出來的姑娘,她有生活體驗;再有,趙麗穎身上她有一股勁兒,和何幸福一樣,平時話不多但做實事,關鍵時刻有一股内在的堅持。

澎湃新聞:《幸福到萬家》的火,其實比較意外,近年來,農村題材的劇少,即使有也容易被說“土”,或者成為某種主旋律的應景之作。你怎麼看這個現象?

劉雪松:我覺得,我們作為創作者有很大的責任,我和曉龍導演一直在讨論這個問題,我們做這個工作的,不能把責任推給觀衆。從《覺醒年代》到《人世間》,觀衆從來不拒絕現實主義,觀衆更想看到百花齊放。一些創作者,包括一些制作方,會想當然地認為自己代表觀衆和市場,我覺得這是被帶偏了,不管什麼題材,隻要拍得好,故事講得好,人物性格豐滿,觀衆為什麼不看?你不喜歡看,我喜歡看,總有一些人喜歡看。

還有些作品,一說主旋律就端着說話,全是打官腔,觀衆都知道你下句要說什麼,下一步要做什麼,那幹嘛要看?《幸福到萬家》也挑戰了很多敏感話題,從鬧婚到冒名頂替,到農村水污染,我們勇于寫出來拍出來,但我們最終的指向是溫暖正向的,那就可以呈現。

劉雪松7月29完整版(專訪導演劉雪松)5

《幸福到萬家》截圖

澎湃新聞:說到這個也比較好奇,如何在這些敏感話題裡拿捏尺度?

劉雪松:我們在整個創作過程中,先做加法,再根據方方面面意見做減法,我們才有東西可減,這個道理就很簡單。你看鬧婚那場,那些撕扯很真實,也有人提出這個會不會太過了,但真正的鬧婚陋習比這還厲害,甚至有把伴娘逼得跳河的。我們演員也敬業,願意為呈現真實而表演,我們先拍,如果在拍攝過程中,我做到100,好歹觀衆能看到80,我自己隻做到80,觀衆也就看個及格而已。

澎湃新聞:萬善堂這個人物作為一個“農村大家長”,有其成就也有其局限,能否聊聊?

劉雪松:我和曉龍導演聊過,就是在《幸福到萬家》裡,沒有十惡不赦的壞人。萬善堂從上世紀80年代改革開放走到現在,他是很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他在他那個年代是英雄,他帶領村裡的人頂風冒雨去采石,把所有人往緻富的道路上領,在這個過程裡,他形成了自己的“一言堂”。

不要說過去,我們當下一些民營企業,是不是還有這種家族式、一言堂的管理?也有。為什麼現在企業要聘請優秀的管理人團隊?就是為了擺脫這種一個人決定整個公司命運的狀态。萬善堂最珍貴的,就是他知道自己已經跟不上這個時代了,他就把接力棒交給了何幸福,那何幸福有一天會不會被時代抛下呢?有可能。大浪淘沙,就是時代和時代的交替。

劉雪松7月29完整版(專訪導演劉雪松)6

劉威 飾 萬善堂

創作應該百花齊放,而不是複制再複制

澎湃新聞:這部劇比較真實地呈現了城鄉觀念上的一些差異,感覺還蠻可貴的。

劉雪松:其實現在農村,物質生活已經很不錯了,像我們去拍攝的村子,家家戶戶電器都是齊的,衛生間有馬桶。主要差異還是在觀念上,觀念決定了一個人的走向。幸福和幸運是親姐妹,但走向了不同的觀念,慶來和慶志也是如此。幸運為了眼前的利益,放棄了起訴“鬧婚”的萬傳家。慶志是大學生,他說要給妹妹讨說法,到了萬家集團他又不敢進去了,還要等哥哥來。幸運和慶志,兩個農村出來的大學生,他們在城市裡就很有意思,他們使勁地要去證明自己,但其實,人越缺少什麼才越需要證明。

澎湃新聞:是不是可以說,幸運和慶志身上都渴望城市社會的認同,為了融入城市而丢掉了一些堅持?

劉雪松:慶志家裡被“欺負”,他就覺得,“我就要去當官,我以後當了官,就不怕人欺負了”,這可能還是咱們千百年來傳承的一種傳統觀念。你說他錯嗎?好多人都是抱着這樣的心态在奮鬥,沒有絕對的對錯。但我們可以去對照自身,如果換成我,會怎麼做呢?我們并不想給觀衆呈現一個答案,而是提出一個現象,大家一起來思考探讨。

澎湃新聞:何幸福好像身上天然就沒有這種“差别”帶來的“自卑感”?

劉雪松:她會覺得,我就是一個小老百姓,但難道我是個小老百姓,就沒有争取我權益的權利嗎?我靠自己雙手活着,沒什麼可丢人的。城裡人就高高在上?早就不是了。

你看她在律師事務所做清潔工,人家問你們律所沒人嗎,她就說,“我不是人嗎,清潔工也是人啊”。誰不希望成為這樣的人,不卑不亢有自信。我們要把這樣的人立起來,讓大家看到。

澎湃新聞:其實是打破某種社會認知的束縛?

劉雪松:對,我們還試圖去展現一些,或者試圖嘗試打破一些中國人傳統的東西,比如沒有原則的“知恩圖報”,“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你看萬善堂大半夜組織全村的人給幸福獻血,救了母子兩個人的命,拿我們傳統的想法來看,那就要知恩圖報,以後萬書記說啥就是啥了。但幸福不是,我該感謝的感謝,但你事做得不對,我還是得跟你論一論。乍一看觀衆可能會想:怎麼能這樣呢?但事實上,她應該這樣。她甚至挑戰了我們中國傳統文化中的一些所謂“對”的東西。所謂的對,就真的對嗎?真正的法治社會裡,就應該一碼歸一碼,應該對錯分明。

劉雪松7月29完整版(專訪導演劉雪松)7

《幸福到萬家》劇照

澎湃新聞:有的人會覺得,何幸福替日常生活中憋屈的人說出了不敢說的話,但也有人覺得,何幸福的堅持,帶來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比較少看到小熒屏上的人物,評價如此兩極。

劉雪松:我覺得特别好,說明大家走心了,看進去了,代入了自己。在閱讀劇本到一半時,我開玩笑說這個人物,會不會招人煩?但再往後看,會發現堅持去做一件事情的精神,遠比這件事情的輸赢有意義,堅持本身就會給一個人帶來不一樣的精氣神。有時候,我們太容易放棄和妥協了,我們的文化是“與人為善”“和氣生财”,有時候我們會委屈自己,當然并不是說這樣不好,放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當然可以這樣,但你說幸福為什麼像鬥士一樣的要去“挑戰風車”?她代表的是一種能帶着大家往前走的人,她是我們想表達的一種堅持不懈的精神化身。

澎湃新聞:“這個人物會不會招人煩?”這個問題可能是現在很多創作者會面對的問題。我經常會聽到一些創作者抱怨,平台或者片方,最愛提的意見是“這個人物不夠讨喜”。你如何看待在“讨喜”的要求下,人物塑造的套路和單一這個問題?

劉雪松:“套路”,就是曾經某個作品赢了,我們就照着來。大家想,别管單一不單一,走捷徑至少不會輸,即使輸了,也有個由頭:你看我都照着來了,還是輸了,那就沒辦法了。

我們大部分創作者還是在堅持創作原則。但可能有一些創作者,沒有意識到我們在做什麼:我們是創作者,是把“沒有”變成“有”的人。每一個人都在經曆着不同的人生,然後用不同的人生體驗去創造角色,這才是這個行業應該有的樣,而不是複制再複制,不然百花齊放、多元化在哪裡?

我們的觀衆早就分流了,各有所愛,但也有一些劇方,還是隻想做大爆款,想把觀衆一網打盡。有沒有這種劇?有。但這樣的劇,它的出現真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我跟我的團隊,也不用“讨喜”這個詞,但我們要拍得有趣,努力把故事講有趣,人物演有趣,有趣的事情,大家為什麼不聽?為什麼不看?所以與其追求“讨喜”兩個字,不如把故事交給“有趣”。

當然,想有趣太難了,有趣不光是風趣幽默,你看萬傳家就很“有趣”,他飛揚跋扈,自以為是,但越往後,他越是見人就躲,見幸福也躲,見秀玉也躲,心裡有愧嘛。

澎湃新聞:你說的這種“有趣”,是一種複雜性?而這種複雜性,和前面說到的“讨喜”,恰恰又是對立的。

劉雪松:對, 也包括故事的複雜性,但當然不是為了複雜而複雜。

澎湃新聞:你也提到,可能行業裡大家都想做全民向、S ,但我也聽說,前一陣某平台開過會,幾十個項目就過了一兩個,這種情況,對于創作者确實是挺艱難的。

劉雪松:我覺得,我們一線的創作者,要面對這個現實。比如,一個劇的體量和規模是一定的,咱們就用這些錢,盡量拍好,資方還願意在寒冬拿出真金白銀來做項目,當然人家是要有所回報的,咱們就在這個框子裡,把荷包蛋給它煎漂亮,這是我們要去面對的一個事情,我們要像和幸福一樣的轉換思維,與時俱進。

責任編輯:程娛

校對:張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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