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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口鬧流感

情感 更新时间:2024-07-08 23:23:06

每年一到12月,季節性流感進入高發季。杭城各大醫院感冒就診量快速上升,呼吸道感染已位居急診榜首位。“不少流感起初就像感冒發燒,但不重視,幾天時間内疾病就會急轉直下。”杭州市一醫院醫生曾小康告訴錢江晚報記者。

“今年年初,我們醫院就接診了這樣一位患者,最後救回來之後,今年以來,我們定期随訪,沒有什麼後遺症。”日前,錢報記者走訪了這位患者許梅華(化名)。

“我說轉院,死也要死在路上。”劉軍(化名)摘下眼鏡,看了眼身邊的老伴。

許梅華(化名)低頭翻弄着桌子上那厚厚一沓就診單,像是在想象那個生死之夜的驚險。“誰能想到,一個普通的感冒,到最後怎麼差點要了命。”

一家四口鬧流感(一場流感花掉40萬)1

許梅華在翻看以前的檢查單

住進ICU 13天,三四張病危通知單,40多萬元的醫療費。許梅華在蘇醒後才知道這些,“吓死人了。也多虧他(劉軍)主意正,堅持搶救,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老伴,眼角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感冒嘛,吃點藥就好了

最近,又到了流感高發季節,劉軍不少上了年紀的朋友都中招了。

“我們這裡60歲以上的老年人,可以免費打流感疫苗,我認識的幾位老年人,他們都不去打。我說,你們不去,就可能會像我老婆那樣。”自從老婆經曆了那次驚險後,劉軍尤其關注感冒,聽到有人這麼不上心,他就忍不住去勸。

53歲的許梅華是嘉興人,老伴劉軍和她同歲,兩人有兩個女兒,一家人前兩年剛從農村搬到縣城新買的商品房内。劉軍在一家工廠裡做技術工,許梅華平時的主要任務是接送4歲的小外孫上下幼兒園。

這天上午9點鐘,我見到許梅華時,她剛送完小外孫回來,騎着電瓶車,戴一副口罩和厚厚的手套,圍着米色毛絨圍巾。

短發,皮膚白皙,許梅華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年輕很多。誰能想到之前她經曆了一場生死劫。

一切從那個除夕夜開始。

“吃完年夜飯後沒多久,覺得背上有點涼,我想,感冒了,家裡有快克,就拿出來吃了。”

在許梅華的認知裡,感冒嘛,小事情,吃點藥就好了。她不咳嗽,不流鼻涕,就是有些發熱,也不高,38度。

年初一那天,下雨,她依然感覺不舒服,但也不認為應該去醫院,“再吃一天藥說不定就好了,而且,總覺得年初一就去醫院,不吉利。”

當天晚上,睡覺到半夜,許梅華覺得身上不清爽。年初三,她去社區醫院,體溫依舊維持在38度,開了美林,她就回去了。

“那天晚上,我出汗特别厲害,一個晚上,換了幾套内衣,全濕透了,衣服都換光了。”

初三一早,許梅華就去了當地一家大醫院,抽血,挂鹽水。醫生在診斷書上寫的是:呼吸道感染。她在醫院碰到了幾位熟人,都是感冒,咳嗽厲害,挂水後基本都痊愈了。

“我除了有些發熱,沒其他症狀,當時想,肯定很快就好了。”

許梅華這麼樂觀還因為她對自己身體的自信:五六年沒感冒過,也沒去醫院看過病。

但是很快,她就覺得這次感冒好像有點兇:初四這天,她的體溫一下子沖到40度。初五,許梅華要求住院,“太難受了嘛,燒了這幾天。”

住院手續是她一個人去辦的,直到那個時候,她和老伴依然覺得這隻是一場比較嚴重的普通感冒。那幾天,劉軍值班,也沒特意請假陪同,隻留讀高中的小女兒在醫院照顧。

死也要死在路上

“初六晚上9點半,我接到醫院電話,說她進ICU了。”即使時隔一年,劉軍還清楚記得這個時間點,當時他還在上班,“吓了一跳,覺得是不是弄錯了,有點懵。”

劉軍接到電話時,許梅華已經昏迷,她的記憶停留在自己住院這件事上,此後10多天的經曆,她一無所知。“住院後發生了什麼,我已經想不起來了,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進了ICU。”

劉軍趕到醫院後不久,就收到了老婆的病危通知書,他内心慌亂,更多的是迷惑。

“我問醫生,這到底是啥病。醫生說是流感。”

醫生說了一串複雜的醫學用語,劉軍隻聽明白一句:老伴的肺已經像石頭一樣,不能自主呼吸了。

“說她這個情況需要用ECMO(體外膜肺氧合,體外循環可以短期完全替代心肺),他們聯系了嘉興市區、上海的幾家醫院,但人家的ECMO都在用,空不出來。”

劉軍的第一反應是:轉院。

“但是醫生不建議我們轉院,因為如果沒有ECMO,轉院路上就會出事。前兩天,有個一模一樣的病人,就是轉院去上海的路上不行了。”

醫院的出院情況一欄這麼記錄:考慮患者病情危重建議家屬轉外院行ECMO治療,告知路途風險,随時死亡。

劉軍必須馬上做出決定。

“我堅持轉院,轉出去,就還有希望,留在這裡,隻有等死。我們即使死,也死在路上。“

劉軍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砰砰地跳,極冷的冬夜,他開始出汗,“我腦子一直轉不過來:不就是感冒嗎,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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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轉院記錄上寫着:有死亡危險

她和《流感下的北京中年》一模一樣

淩晨11點多,120急救車呼嘯着開往嘉興市區。

“那邊的醫生檢查完她的情況,出來對我說,你去網上看篇文章:流感下的北京中年。”劉軍拿出手機,搜索下載,“簡直和我老婆的情況一模一樣。這個病就是前兆不明顯,但是發病快,用小時計算病情的。”

他感到了害怕,腦子裡冒出的都是不好的結果。

“他當時都哭了,跪下來求醫生想辦法。” 許梅華在一旁小聲接話,劉軍性格剛毅,平時家裡大小事,都是他拿主意,她有些難想象,他流淚跪求的樣子。

很快,醫生帶來一個好消息:他們聯系到杭州市第一人民醫院,對方有一台ECMO剛剛空出來。

“病人當時的情況是,肺部已廣泛石變,即使用上呼吸機,氧飽和度也在标準值以下。” 杭州市第一人民醫院重症監護室主治醫師曾小康對許梅華印象深刻,“我們必須把ECMO帶過去。”

“醫生問我們要不要用ECMO,我說,肯定用。”劉軍問了下費用,要10萬左右,“我給我侄子打電話,讓他趕快先往我的卡裡打21萬。”

2月22日上午,杭州市一醫院的幾位醫生,帶着救命的ECMO,趕到嘉興,急救車将許梅華送往杭州。

他把兩套房子挂出,看哪套先賣出

“一去就進了ICU,昏迷了13天。”對劉軍來說,這13天,度日如年。

他和女兒在醫院附近找了家小賓館住下。ICU每天有固定的探望時間,進不去的時候,他就躲在後門,趁護士進出開門時,瞄一眼病床的上許梅華。“她渾身上下都是插管,鼻子、喉嚨、脖子、大腿。”

醫生找他談話,告知各種可能的後果。

“有可能醒來後是植物人,也有可能變殘疾。” 劉軍每天拿着手機,一遍遍看《流感下的北京中年》,比照症狀;拼命在網上搜素使用ECMO的病例,“我記得揚州有個小夥子,醒來後,截肢了。”

他越看心情越低沉,“我那幾天,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幹什麼。”

他出去找了一輛小貨車,談好了價錢,“如果醫生說不行了,我要趕快把她帶回家。這是我做的最壞打算。”

病房裡,治療費在快速翻升。

許梅華的體溫持久不退,醫生說,再不退熱,要考慮使用一種針劑,一針5000元,打10針。

“我說用,我不缺錢。”劉軍把兩套房子都挂了出去,“當時想好了,哪套先賣出去就賣哪套。”

生活中極其節儉的劉軍,一件毛衣穿七八年都舍不得丢,在治療費上,卻從沒猶豫過,每次醫生來征詢家屬的意見,他都是一句話,“我有錢。”

許梅華醒後,才知道這一切。“我們認識的一位老頭,和我差不多的情況,家裡人聽說搶救要幾十萬,就放棄了。”

“她辛苦一輩子了,老了,才過幾年舒心日子,總不能為這幾個錢,就算了吧。”劉軍說,花多少錢都值,隻要能救回來。不過,最後,房子并沒有賣掉。

這錢我花得一點也不心疼

13天後,許梅華在重症監護室裡醒來。“他們問我,你知道在哪兒嗎?我說我在家裡的醫院啊。他們哈哈大笑。”

劉軍隻感到渾身輕松。

因為有了ECMO,許梅華重創的肺一度得到了休養生息,加入各種抗病毒治療,之後,許梅華的病情逐漸平穩,轉入到普通病房。3月21日她康複出院,這驚魂的一個月終于結束。

這一個月間,全家的生活節奏也全亂了套。

大女兒和爸爸在杭州照顧她,小外孫無人看管,隻好叫親戚來幫忙;小女兒正在讀高中,平時一早一晚都是許梅華騎着電瓶車接送。

“那段時間,她早上5點多起來坐公交,晚上9點回來時自己打車。那麼晚,家裡人都不放心,但也沒辦法。”

而小外孫在她生病後,被帶去打了流感疫苗。

“以前,我們都不知道還有流感疫苗。”如今,一家人對感冒尤其警惕。許梅華住院期間,剩下半盒奧司他韋,帶回家後,她一直放在醫藥箱裡,“去年,這個藥都斷貨了。要留着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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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剩餘的奧司他韋保存到現在

出院後的許梅華生活也悄然有了變化。

“總覺得身體沒以前好了,時不時覺得累。天氣稍微冷一點,我就多加件衣服。隻要有點感冒,就去大醫院,再也不敢自己買藥吃了。”

她平時會接單服裝加工,“以前會趕工,晚上會忙到11點多,現在都不熬夜了。”

生這場大病前,許梅華身體很好,劉軍很少噓寒問暖。如今,隻要換季,他就要囑托老伴幾句。這天早上,趁許梅華送孩子到幼兒園時,劉軍拿起水桶,拖地,“讓她輕松些。”

許梅華翻着厚厚一沓病曆,感歎:一場感冒花了40多萬呐。劉軍頭也不擡地說,“40多萬元,買了一條命啊,這錢我花得不心疼。關鍵是有醫生有技術,不然,你有錢也花不出去。”

聽老伴接話接地這麼幹脆,許梅華又忍不住笑了。

厚厚一沓的看病診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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