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闡明觀點:王熙鳳你可以說她毒辣,說她心狠,說她謀财害命都是有依據的,唯獨在生活作風上、男女關系上,王熙鳳清白的很。當然,既然下了這樣的定論,必須有強有力的支撐。在這個問題上有歧義的地方有三處,我們一一來看。
第一處,小說第六回劉姥姥一進榮國府,王熙鳳在接見她時,賈蓉進來向鳳姐借玻璃炕屏,于是,鳳姐中斷了同劉姥姥的對話,一心接待賈蓉,二人這裡有一大段對話,賈蓉是晚輩,又是求鳳姐,口氣态度上有些死皮賴臉,鳳姐有些顯擺和傲嬌之意,這倒非常符合兩個人物的性格特點。在鳳姐同意出借後,賈蓉就退出去了。随後鳳姐大概想起了什麼,吩咐叫蓉哥回來,于是賈蓉忙再進來,表現是:“垂手侍立,聽何指示。”這完全是對待輩或上級的态度,這裡鳳姐出神半天,并沒交待什麼,笑道:“罷了,你且去吧,晚飯後你來再說吧。這會子有人,我也沒精神了。”于是賈蓉慢慢退了出去。這個描述是脂評抄本的态度。
程本則出現了較大的改動,賈蓉第二次進來後,“垂手侍立”的恭敬動作沒有了,改成了“滿臉笑容的瞅着鳳姐。”鳳姐的表現是出神之後“忽然把臉一紅”,賈蓉退出時,加上一句“抿着嘴一笑。”程本這裡改的你别說,過來人一看,就明白這絕對的有問題啊!
可惜,所有的脂評抄本都沒有這樣的暧昧,到了程本突然做出這樣的改動,隻能是一個解釋,程本墓篡改了原作原意,他們要将鳳姐往“淫”上拉。那麼脂本有沒有可能寫的比較隐晦或者如何解釋鳳姐的這幾句話呢?屏山以為或許有這種可能性,鳳姐和秦可卿的關系是極好的,而且鳳姐對甯府中的亂情是知情的,做為秦氏的閨蜜般的存在,鳳姐必定關心秦氏夾在公公賈珍和丈夫賈蓉之間走鋼絲的現狀,況且還有婆婆尤氏呢,鳳姐如果産生對秦可卿的擔憂是一定符合常情的,自己又是長輩,賈蓉來了,要不要說幾句什麼呢?也可能鳳姐還沒考慮好,也可能旁邊坐着劉姥姥的緣故,話到嘴邊的鳳姐又咽了回去。
第二處,是第十二回的王熙鳳毒設相思局這裡。賈瑞老來糾纏鳳姐,鳳姐已生毒計,故急逗他說:“果然你是個明白人,比賈蓉、賈薔兩個強遠了,我看他那樣清秀,隻當他們心裡明白,誰知竟是兩個糊塗蟲,一點不知人心。”
這是鳳姐故意耍弄賈瑞呢,口裡說出賈蓉賈薔,倒證明了鳳姐和他們的清白。不過,這也證明了這兩個小夥子和鳳姐關系好,其實,他們兩個,尤其是賈薔,本來就屬于鳳姐麾下的管事人,既是晚輩,又是下屬。晚輩裡還有賈芹、賈芸這些侄子輩都在鳳姐手下領差辦事,日常打交道多的很,這裡,曹雪芹相當注意,賈族玉字輩和鳳姐同輩份的也不少,除了一個賈寶玉,并沒有安排一個人常見鳳姐的。
第三處,小說二十一回,平兒和賈琏兩人一個屋裡一個屋外的說話,賈琏埋怨鳳姐防自己像防賊,她自己不論小叔子侄兒,說說笑笑的。平兒就說了:"他醋你使得,你醋他使不得。他原行的正走的正,你行動便有個壞心,連我也不放心,别說他了。"
平兒是王熙鳳的心腹,一切都不瞞着她,就連鳳姐與賈琏行房,平兒都是在一旁伺候的,平兒在這裡說鳳姐和族裡的小叔子侄兒來往說笑不錯,可是行的正走的正。男女關系上,絕不會有什麼拿不到桌面上來說的事兒。
為什麼還有那麼多質疑鳳姐操守的聲音呢?首先就是流傳極廣的程本系統的篡改,刻意的抹黑鳳姐,再就是賈蓉借屏風的這段,87版電視劇《紅樓夢》讓人物從語言、口氣、動作、神情表現的極為暧昧。這一點應該是遵從了程本的描寫,87版的影響力太大了。鳳姐的清白就這麼不清白了。
(我是屏山,歡迎點評、關注,為您探究紅樓一夢。圖片來源:清孫溫《繪全本<紅樓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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