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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歲女孩有一個兒子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2-14 00:30:59

25歲女孩有一個兒子(老來生子孩子兩歲)1

鼓勵生育是眼下的熱門議題。

少數老年人也在生娃這件事上躍躍欲試。

山東棗莊的黃維平、田新菊夫婦在2019年以超過65歲高齡誕下女兒。

創造了國内自然受孕的年齡紀錄。

老來産女給家庭帶來了連鎖反應:

已成年的一對兒女無法接受,一度與夫妻倆斷絕關系,極少出現。

新生兒的到來打亂了這對老夫妻的生活安排。

買菜、做飯、上早教......

身體被生育掏空的妻子無力應付,黃維平更多地承擔了養育責任。

女兒如今兩歲,可黃維平已經71歲。

他必須和時間掰掰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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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齡奶爸

奶爸黃維平的一天是從清晨7點開始的。

兩歲五個月大的女兒,會在半小時後醒來,也許還會啼哭。

他需要在這個空檔裡洗漱、清掃房間,把地闆掃一遍,再拖一遍。

給女兒穿衣服的間隙,可以用來準備早餐。

他忙進忙出,直到額頭冒出一層細汗。

黃維平71歲了,兩鬓的頭發花白。

做完早餐,喂孩子吃飯這件事可謂艱巨,會花去一個多小時。

還沒吃上幾口,女兒就習慣性地跑到一邊玩玩具。

黃維平端起碗,跟在後面追。

飯喂到一半的時候,他放下碗,開始洗衣服。

女兒的褲子上粘了泥土,衣服的胸口處有番茄汁滴在上面。

隔了一夜,需要雙手用力搓洗,再用洗衣液浸泡。

等待衣服浸泡時,黃維平轉身繼續哄孩子吃飯。

收拾完碗筷,他得把衣服洗完、晾曬。

無論黃維平做什麼事,不到兩分鐘就要擡眼看一下女兒。

女兒活潑好動,把茶幾上吃剩下的餅幹渣撒在地上,玩具到處扔。

老父親跟在後面收拾,動作幹淨利落。

家裡的洗手台很高,女兒的身高夠不着。

黃維平也不用闆凳,每次直接抱起她,給她洗手。

他一天要重複這個動作十幾回。

他住的小區沒有電梯,要爬五層樓,女兒不肯走。

每次出門,黃維平需要在腰間綁上嬰兒腰凳,抱着女兒上樓、下樓。

女兒喜歡粘着爸爸。

做飯、上廁所都要在旁邊挨着。

女兒睡午覺時,必須得讓爸爸摟着才能睡着。

等女兒熟睡,黃維平短暫午休。

之後,他又起來做家務。

下午3點多,是親子遊樂的時間。

他們繞着小區散步。

女兒騎上小車已經能跑得很快、很遠。

黃維平不敢松懈,緊跟在後面追。

他一邊跑一邊教女兒:

“這是花,這是樹,這是鳥叫的聲音。”

春天,他可以陪女兒打球、吹泡泡、放風筝。

照顧小孩是一個體力活,這激活了黃維平衰老的晚年。

71歲的他并不像個老人。

他自己給女兒剪頭發、剪指甲。

用不着戴老花鏡,女兒的指甲被剪得幹幹淨淨。

最近,黃維平開始鍛煉。

晚上7點到8點的一個小時,他獨自一人在小區的老槐樹下壓腿。

再快步走上4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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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平喂女兒吃飯

黃維平的手機裡儲存着近千張女兒的照片。

從襁褓裡的嬰兒到蹒跚爬步再到咿咿學語。

女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

“時間不夠用啊!”

他常發出這樣的感歎。

對于這個年紀的黃維平而言,時間還有另一層含義:他害怕不能陪女兒太久。

女兒的到來源于一次“意外”。

妻子田新菊在2018年患上腦梗。

治療期間喝了一種活血化淤的中藥。

絕經10年後,突然就來了例假。

2019年2月,65歲高齡的妻子再次懷孕。

當時,她并沒有察覺。

到第4個月的某天,她感到肚子裡有東西動,便去醫院檢查。

做了B超,胎兒的形狀清晰可見。

生殖專家說:

“這個年紀自然受孕不符合人的生理規律,相當于返老還童、時間倒流。”

高齡生子,讓許多人替夫妻倆感到擔心。

擔心他們的身體,更覺得這個年紀生孩子有點“自私”。

黃維平沒想太多,他和妻子有着樸素的想法。

“懷上了就生呗。”

孩子還是胚胎時,黃維平就為她取好了名字——黃天賜

他認定這個孩子是“上天的恩賜”

妻子坐月子,黃維平請了月嫂照顧。

從早上8點上班到下午6點下班。

一個月付4800元。

月嫂做了兩個月,他意識到不對。

“把孩子交給月嫂帶,能有親情麼?”

就這樣,月嫂被他請走了。

給孩子喂奶、換尿布、洗漱……

黃維平一天隻能睡5個小時。

為了孩子睡一個好頭型,他時常要換着方向摟孩子睡覺。

女兒4個月大的時候,他抱着她去上早教課。

課堂上,大多是年輕的父母。

他不在乎,一邊互動一邊給孩子拍照。

女兒滿月拍藝術照,他請了攝影師來家裡。

四五個人把孩子的衣服脫了,把她裹在一塊布裡。

女兒不樂意,又哭又鬧。

照片沒照成,黃維平又把人請走了。

老年當爸,黃維平需要拼盡全力和時間賽跑。

隻是,和夫妻倆一起生活的,還有孫女。

孫女也是黃維平一手帶大的。

女孩從7個月大開始,他養了她17年。

孫女從小就粘着他,上小學還要讓他陪着睡。

可現在,爺孫倆幾乎不說話。

孫女上初一時,他們因為觀念不合鬧了矛盾。

之後,孫女再也沒有理他。

隻在有事情的時候才主動找他。

小女兒出生那年,孫女的情緒徹底爆發,不肯再上桌和他們一起吃飯。

每次開飯前,黃維平會給孫女單獨盛飯盛菜,放在圓桌上。

他和妻子則在旁邊的茶幾上吃飯。

養育孫女,黃維平事事都要操心。

除了管吃住,上學的學費和醫療費也是從他的退休金裡支出。

前兩年,孫女沒有考上高中。

黃維平為她找學校,想送她去外地上學。

孫女不同意,最後就在棗莊當地的一所中專讀計算機專業。

學校離家遠。

每個周末的下午,黃維平都會送她去上學。

到今年,黃維平帶孩子脫不開身,孫女才自己往返學校。

帶孩子一天下來,筋疲力竭,但黃維平仍然強迫自己鍛煉身體。

他必須強壯一些,再強壯一些。

這天晚上,女兒滿屋喊:

“找爸爸,找爸爸。”

正在散步的他接到女兒的電話,飛奔回家。

女兒跑過來說:

“爸爸,我拉臭臭了。”

黃維平趕忙把女兒抱起來,為她更衣浣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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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平和女兒在小區裡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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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做一遍父母

黃維平夫婦在2018年換了新房。

從住了30年的舊居搬到120平米的三室。

那時,黃維平最高興的事就是照看他的小菜園。

他在小區外的綠化帶處開辟了三塊菜地。

種上辣椒、茄子、黃瓜、芸豆等蔬菜,一年四季都有得吃。

但現在,三塊地隻剩下了一塊。

春天要播種。

他心裡挂念着,又總是騰不出時間。

原本老兩口退休,每個月領着一萬多的退休金。

他們把重點放在生活上。

遛狗、做飯、照顧孫女,生活過得悠閑。

決定生下孩子後,老倆口的晚年生活開始瓦解。

一對兒女都表示強烈反對。

大女兒知道這件事後,撂了句狠話:

“你們要是敢生,我們就斷絕關系。”

田新菊生孩子當天,兒子、女兒也沒在醫院出現。

直到風波過去,大兒子和大女兒才回家看了看他們的小妹妹。

兩代人彼此心照不宣。

孩子由老兩口撫養,将來不會也不可能将孩子交給子女。

黃維平明白,兒女都已成家,并且有自己的孩子。

不能讓這個孩子成為子女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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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平和女兒黃天賜

執着生下女兒,源自黃維平和妻子心中的遺憾。

40多年前,26歲的黃維平初為人父。

妻子當時從衛校畢業,剛剛參加工作。

她是婦幼保健院兒保科的一名大夫。

黃維平則在公社做秘書。

兩人上班都很忙。

妻子田新菊回憶,大兒子沒有上過一天幼兒園。

當時住得差,生活條件不好,也沒人看孩子。

孩子就是爺爺帶一天,奶奶帶一天,交給鄰居再帶一天。

直到80年代,小家庭的生活條件才轉好,也有了自己的房子。

夫妻倆想要一個女兒,又迫于計劃生育的壓力。

直到1984年,已經30歲的田新菊托關系拿到了準生證。

他們的二女兒出生。

女兒出生後,家裡的經濟壓力陡增。

黃維平轉行做了律師,變得更忙。

他經常去各地出差,還曾在天津工作過一段時間。

夫妻兩地分居長達5年。

在他傳統的觀念裡,男人外出,掙錢養家是天經地義的事,為國家效勞,為小家奮鬥。

兩個孩子是如何長大的,作為父親的黃維平無法舉出具體的事例。

他隻模糊地記得:

在妻子外出學習培訓的時候,他早上用自行車先把兒子送到學校。

再把女兒送去幼兒園,之後下鄉去20公裡外的地方工作。

到了晚上再分别接兩個孩子回家。

“年輕時,忙着上班,哪有時間管孩子。”

黃維平說:

“名義上自己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實際上,他缺席了家庭生活和孩子們的成長曆程。”

女兒上小學時,黃維平考慮到“讓女兒回家吃口熱飯”

他跟公司提出靈活辦公,從天津回到了家。

幾年後,他又因為工作去了日照。

這一走,又是5年。

妻子上班之餘,一個人無法兼顧兩個孩子。

田新菊提到,自己對女兒管得很嚴。

女兒上高中時,她還負責接送她。

“孩子的同學都笑話我,這麼大了還得媽媽來接。”

對于大兒子,夫妻倆都不願提及。

田新菊說,女兒出生的那年,大兒子剛好上一年級,正是叛逆的時候。

她管不過來,就把大兒子的學習耽誤了。

兒子在年紀不大的時候,就學會了吸煙。

黃維平曾強烈地反對,對他又打又罵。

兒子高中畢業,黃維平想讓他跟着自己一起幹律師。

但兒子考不上律師資格證,整天渾渾噩噩。

父子倆彼此看不慣。

後來兒子結婚,不久又離了婚,留下一個女兒。

孩子沒有人撫養,黃維平隻好把小孫女接到自己身邊。

他替兒子承擔起養育的責任。

孫女漸漸長大,進入青春期。

黃維平教育不了,孩子開始變得叛逆。

“這孩子沒父母,想媽媽想不來,有點受刺激。”

他很無奈,他養育孫女,但他終究不是孩子的父母。

黃維平50歲就從公務員系統中退下來,之後又返聘回去幹了10年。

至今,他仍然去工作。

他說他要幹到腦袋不靈光為止。

工作維持着黃維平晚年的活力,讓他有力可使。

2014年,他和其他幾個合夥人一起成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

繼續幫人打官司。

女兒的突然到來,讓黃維平的晚年有了新的主題。

孩子出院的那天,按照當地的風俗,黃維平特地給女兒包了紅被褥。

身上插的是桃樹枝,還放了花生和大棗,寓意着以後的孩子多子多福。

回家的第一晚,淩晨兩點,孩子睜開眼。

他興奮得睡不着,拿着手機一個勁兒地拍。

2020年的除夕,1月24日,黃維平記得那個日子。

他給女兒穿好過年的新衣,逗她:

“叫爸爸。”

三個月大的女兒像是聽懂了。

“爸。”

女兒第一次從口裡發出響亮的音節。

這是黃維平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父親的身份重新被激活。

他覺得重來一次,自己可以做個好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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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長壽”

女兒天賜是在聚光燈下出生的,受到大衆的注目。

一家嬰幼兒用品公司給黃維平家免費贈送了幾箱紙尿褲,穿了100來天。

用完後,夫妻倆想去買同品牌的紙尿褲,但是發現太貴。

黃維平隻好換了便宜點的,折算下來一片8毛5分錢。

有奶粉廠家送給他們4箱奶粉,奶粉至今沒有喝完。

田新菊用母乳将兒女喂養到一歲半。

2021年4月7日,黃維平開通了短視頻賬号。

在上面分享育兒的日常。

黃維平承認:

“那是公司運營的。”

一位商人找到他,要幫助他運營粉絲。

說是可以帶來經濟收益。

黃維平想給女兒留下一筆保障,考慮後就同意了。

每隔一段時間,公司會來家裡拍攝素材,剪輯成視頻發布在網上。

女兒兩周歲生日時,他配合公司做了一場生日直播。

那場直播,女兒天賜隻露了一面。

剩下的時間,主播全用來賣衣服。

到今年為止,黃維平稱,他還沒有拿到一分錢。

在公司的運營下,黃維平一家被打造成“老來得子”的幸福家庭。

在發布的幾條視頻中,一位看起來30來歲的女人自稱是天賜的姐姐。

她對着視頻說:

“天賜,餘下的日子裡,姐姐會守護你。”

黃維平說這不是天賜的親姐姐。

“也是公司的人。”

在另一個短視頻平台裡,一位女人也反複出現。

她抱着天賜,兩人看起來很親昵。

“這是我們的幹女兒。”

黃維平回應:

“她常來看我們,比我們那兩個親生的孩子都有空。”

黃維平的平闆電腦上全是天賜的照片。

卻找不出一張女兒和哥哥姐姐的合影。

家裡全靠黃維平一人撐着。

他需要錢來保障女兒的生活,他自己也需要幫助。

妻子田新菊身體不好。

她腿腳不便,走不了遠路,幹重活腰就會疼。

2019年生育前後,她的一隻眼睛因視網膜脫落,做了3次手術。

她的牙齒也脫落了,戴了假牙。

年齡不可改變,田新菊還是會打扮自己。

每隔一段時間她都要去染頭發,用護膚品,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年輕一點,别和其他父母相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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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在一起吃飯

衰老使得田新菊很難承擔起對孩子的日常照料。

女兒正是調皮的年紀,滿屋跑。

一會兒站在茶幾高處,一會兒把鞋架上的鞋全弄下來。

幼崽旺盛的精力讓田新菊喘不過氣。

陪孩子玩一會兒,她就累了。

“想把你送走。”

田新菊苦笑着說。

這是所有高齡生子的家庭都要面對的問題:

老年人喜歡安靜,他們已經沒有年輕父母那麼多精力來應對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孩。

田新菊不知道孩子穿什麼尺碼的鞋。

給孩子穿紙尿褲拿不準哪一面是正面,哪一面是反面。

有一次,晚上7點,丈夫在忙其他的事,沒來得及做飯。

田新菊到廚房倒騰了一翻。

等黃維平再去看,發現電飯煲的開關沒有打開。

“你現在退化到連電飯煲都不會用了?”

他忍不住向她吼道。

黃維平不喜歡妻子管教孩子的方式,評價她:

“性格不好,沒有耐心。”

妻子有高血壓,他不想讓她動氣。

隻要自己還有精力,孩子都由他來帶。

家裡的事田新菊有心無力。

偶爾她會去外面聽健康講座。

早上6點出門,坐公交過去,中午11點回來。

第一天她買回家兩袋大米,120元10斤。

得到的禮品是一壺油,60個雞蛋。第二天再去,隻拿到了兩個肥皂盒。

最近她投資了一個新的項目。

聲稱一次性投900元,到年底等公司上市可以拿到135萬的分紅。

她給自己投了900元,又偷偷給丈夫投了900元。

她說等到年底拿了錢,給孩子存200萬,剩下的全家就可以去旅遊。

這些,黃維平并不知曉。

他不贊同妻子去買保健品,但他也阻止不了。

他沒有時間,沒有精力,也無法再去工作。

2019年3月23日,他記得這個時間。

他辦理了律師事務所的交接。

“交給人家了。”

但是,老同事們仍然不肯放他走。

有些案子他還是得參與,撰寫訴訟書。

開庭也要他到場。

黃維平打開手機短信:

3月23日,提醒他手上處理的案子要開庭,需要他在網上填寫材料。

他根本沒有時間,他抱怨:

“不想加班。”

去年一段時間,他總加班。

哄孩子睡着後,他再幹活到淩晨1點。

加班多了,他感到頭暈,血壓升高。

古稀之年的他不由得緊張。

如今,黃維平一門心思全撲在女兒身上。

他很少喊累,甚至給旁人一種錯覺:

他一點也不像71歲的老人,看起來很健康、有活力。

女兒天賜有着和黃維平一樣的面孔。

寬額頭、長眼睛、高鼻梁,笑起來父女倆神似。

今年“二月二”,他給女兒剪了頭發。

又網購了一條戴花的褲子和一雙粉紅色的鞋子。

春天到了。他帶妻女自駕去40公裡外的農莊看桃花。

等他們開到目的地,發現一排排桃樹立在路邊,還是光秃秃的。

這場尋春之旅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黃維平開了近3個小時的車,很疲憊。

進屋後他換下衣服。

沒有休息,又撸起袖子在廚房裡做飯。

吃完飯是下午兩點。

他實在撐不住,太累了。

“我連感冒都不敢感冒,我病掉了這個家都停擺了。”

人生的第71年,黃維平仍沒有停下來。

他也不會讓自己停下。

他提到自己家的基因裡有長壽的傳統。

他的父親活到了96歲,媽媽87歲,奶奶96歲。

他的大姐現在也已經89歲。

“要努力長壽。”

他知道,女兒長大的路還有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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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婧,來源:真實故事計劃(公衆号ID:zhenshigushi1)——每天講述一個從生命裡拿出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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