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茅芽琴雙手一拍便下了決定,“當然……”
話未說完,蘇柔柔便先一步給他來了個貼臉殺,兩手繞在他脖子來了個大大的熊抱,歡聲道:“師尊你真好!”
陣靈:……果然,狗死的時候沒有誰是無辜的!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茅芽琴心中卻有一種怦然的心動,怎麼辦?他忽然有種想生女兒的感覺了?
然而這歡喜未維持片刻,空中便炸出一道匆忙的冷漠聲音來,“不行”。
蘇柔柔吓得手忙一縮,身體快速往後挪去,頭也迅速低下去,恍惚間仿佛俏臉上也升起了一道羞澀的紅暈,實際上卻是借着低沉的陰影嘴角勾起諷刺的光芒。
茅芽琴一怔,“掌門師兄,你怎麼來了?”
不是說門中事務繁忙嗎?怎麼還有時間往後山跑?
掌門速度快的是臉不紅心不跳,唯獨就是衣服穿得有些淩亂,幾個眨眼的功夫便從雲端來到了兩人眼前,連鳴鳳琴都沒有使用,連一如既往的出場琴聲都被省略了。
茅芽琴眼睛一眯就看出了名頭,掌門師兄有事!怎麼着?掌門師兄今兒個竟然也走起了慵懶派?這不是三師兄的派頭嗎?
僅這一個照面的功夫,掌門的責怪之聲便先落下,“蘇師侄她小孩子不懂事,你這個做師尊也不懂事嗎?男女有别的道理還需要我教?”
茅芽琴有些無奈,“掌門師兄,她就隻是個半大的奶娃娃而已……”
他這話才說了一半,便被掌門厲聲打斷,“胡鬧!男女有别,這是自古以來就深入人心的道理,你作為師尊更是需要尤其重視,你難道忘了你上一任……”
“掌門師兄”,茅芽琴忽然出聲說道,臉上邪邪一笑,語氣卻十分平淡,“你這是在赤裸裸的歧視師弟我啊?我們應該提倡男女平等,不應該對男性或者女性有任何的歧視,無論男女都應該一視同仁,這樣才能促進社會的發展與進步。”
掌門一愣,随即反應過來自己提起了不該提的人,面色尴尬,忙解釋道:“小十,我不是……”
可茅芽琴的嘴角依舊笑得邪氣盎然,隻是眸底深處的牽強誰也沒有辦法去隐瞞。
掌門沉默了片刻,“罷了,但蘇師侄她今晚是絕對不能留在此處,還是……”
“呵呵”,茅芽琴一聲輕笑打斷,無所謂道:“随你便喽!”
話一說完茅芽琴便背過身去,四十五度角仰望,整個兒一惆怅的仙人形象,連看都沒有再看他們一人,仿佛對此事真的無所謂一般。
掌門望着那背影歎了好幾口氣,俊臉都快皺成個老樹根狀,再轉頭時便瞬間換成了慈祥又親和的師伯形象,“蘇師侄,天兒她膽子小,晚上一個睡覺害怕,你可以代替我去陪陪她嗎?”
蘇柔柔自然明白這隻是掌門讓她離開的借口,她那位一曲琴音殺敵三千的師姐會睡覺害怕?掌門師伯怎麼不說她那位師姐害怕殺人呢?
但她也隻是稍微思考了片刻,然後擡頭便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好呀!”
然後她便起身離開,距離掌門越來越近,距離師尊也越來越遠。
待将要離開時,蘇柔柔軟軟的聲音再次響起,“師尊,柔柔明天再來給你送飯哦!”
“你快走吧,記得要聽你師伯的話。”
“嗯。”
可就在掌門剛帶走蘇柔柔時,茅芽琴臉頰上卻落下兩行無聲的淚來。
不是什麼?
不是故意提起那個人?
還是不是故意要人性命?
……
另一邊,跟在掌門身旁的蘇柔柔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掌門師伯,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掌門點點頭,自然是知道她想問什麼的,還沒等她開口便将事已經娓娓道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在你之前你師尊的确還有過一任徒弟,也叫柔柔,隻不過那女子身份特殊,又對你師尊圖謀不軌,後來被逐出門派了。”
說着說着,掌門便忽然有幾分感慨,“說起來,都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我都快把她給忘了。”
“原來如此。”蘇柔柔輕輕軟軟地應了一聲,然後便再沒有說話,恭恭敬敬地等着掌門将她帶入霧靈峰竹屋中,又喚了水天兒過來,好好一番交代後才轉身離去,而她在整個過程除了點頭就是點頭,絕對沒有半句多餘的話。
當然了,事實上掌門的這位親傳弟子水天兒也沒太聽明白,大概就是今晚這位師妹陪她睡覺,讓她不要害怕之類的話。
這水天兒雖然膽子小,這年紀不小修為卻不小,作為一派掌門親傳弟子的她,如今已經年過半百的年紀。
在上一世蘇柔柔初上梵音門時,二人便大打了一場。
那時水天兒剛凝成金丹不久,正是需要穩定境界的時刻,而她穩定境界的方法偏生就是不斷戰鬥,可門中弟子的修為一個個的都拿不上眼,唯有初登上門的蘇柔柔讓她眼前一亮。
她偏又是個沒腦子的,一把年紀隻知道修煉,遇上蘇柔柔想也沒想便提着琴沖了上去,結果自然是被蘇柔柔毫不留情地打趴下去。
但正也是因着這事兒,從此便奠定了蘇柔柔梵音門扛把子的基礎,讓蘇柔柔在門派弟子中稱王了好幾年。
這說起來,二人也算是老相識了。
可此時竹屋的氣氛卻尴尬得簡直可以讓人用腳趾頭摳出一副水墨山河圖來,水天兒不善言詞,蘇柔柔也不想開口,兩人就這麼幹瞪眼良久。
結果,蘇柔柔終于成功地又将别人一個年過半百的大姑娘給看害羞了,視線四處飛快地亂瞟卻再不敢正面迎接上來。
也就是這麼一眼,蘇柔柔便已經下了定論。
嗯,她這位師姐還是一如既往地沒有腦子,雖然修為提升了不少,連她也看不出個深淺,可這脾氣秉性倒是一點都沒變,别人多看一眼就會害羞。
上一世蘇柔柔之所以能夠輕而易舉赢過這位師姐,便是得益于此,她當初隻是好奇那琴怎麼有那麼多弦,就多看了那麼幾眼,誰知道她這幾眼便将這位師姐看得彈錯了弦。
就連接下來的兩年,二人再在門中遇見時,水天兒也是飛快地逃離開來,連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現如今,蘇柔柔依舊隻是盯了她,她便再不敢看她一眼。
但蘇柔柔很有耐心,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她這位師姐不開口,她也是絕對不會開口的。
此時天色已晚,月已落上林梢頭。
水天兒扭捏了好一陣,連衣袖都被她擰得皺皺巴巴的,臉上也染上了一層淺顯的紅暈,一雙大眼睛怯生生地轉了好幾圈也沒敢将目光落在蘇柔柔身上,最終還是目光正對着蘇柔柔一旁的空地,吞吞吐吐地喚了一聲,“師…師妹,你…你好!”
蘇柔柔勾起唇,往一旁挪去一步,正對着水天兒的視線,笑盈盈道:“師姐好!”
“嗯嗯…額…好…”
水天兒尴尬的是抓耳撓腮,她從前都是一個人住,在門派中也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從來沒有說有人同她一起住的例子,連招待都不知該如何招待。
可師尊說了這位師妹年紀還小,讓她好好照顧師妹,她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終于怯生生地再次開口,“我……你困不困?”
蘇柔柔繼續笑盈盈地回道:“不困。”
水天兒疑惑地望了她好幾眼,仿佛是遇到了什麼想不通的事情一般,一時都接不上話來,再次開始折磨起她那已經皺得不能再皺的袖子。
神識海中,陣靈早已經被冷氣凍得打了好幾個噴嚏。
陣靈琢磨了一番,對于主人痛失與師尊度處的機會,也很是同情,磨了半還是開口安慰道:“主人,這娃娃長得也挺可愛的,你就是陪她睡一晚也不算虧”。
“呵呵”,蘇柔柔輕笑一聲,“你以為我這位師姐是位好惹的主兒?不說從前她一弦斬下三千人頭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本事兒,便說如今連我的噬靈魔功都感受不到她的修為,你還覺得她可愛?你覺得她可愛,說不定她覺得你更可愛。”
尤其是最後的“可愛”兩個字,聽上去尤其的瘆人。
陣靈瞬間感覺它頭頂涼涼,暗道這果然不是一個能惹得起的主兒,它還是選擇閉嘴的好。
可還沒一會兒,蘇柔柔的聲音又從它頭頂傳來,“小星星,将視角接過去。”
陣靈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主人,都這麼晚了,你說你師尊他要是來個裸睡什麼的,我們看到也不太好。”
蘇柔柔眉梢一挑,“嗯?”
陣靈哈哈一笑,“沒事兒沒事兒,我接我接。”
可這視角剛接過去,蘇柔柔還沒能好好看字一眼她的師尊,便聽一旁“呲啦”,驚愕與尴尬的情緒瞬間彌漫得更是濃郁。
水天兒扯着她那兩個皺巴巴的袖子,表情明顯有些發呆,身上還穿着的淺綠小褂,同兩隻被拽下的嫩黃袖子十分格格不入,而後背上微潤的長發,也恰恰證明了一件事兒。
她這位師姐剛才在沐浴。
“師姐?”蘇柔柔試探性喚道。
水天兒臉色更紅,聲弱如蚊嗫嚅道:“師妹,我…我還沒有洗澡。”
蘇柔柔的身形微不可查的僵硬了幾分,再開口時便已經揚起了笑臉,“那師姐可是要沐浴?”
“嗯嗯,多謝師妹!”
沒等蘇柔柔再作回答,水天兒便已經自行挽住她的手腕,一個瞬移法術,二人便已經來到了一座靈溫湯泉岸邊。
她之所以能認得如此清楚,也是全依賴于這位師姐從前帶她來過。
靈溫湯泉是梵音門中的療傷聖地,可也非一般人能夠使用,除去掌門及各位長老,唯一能夠随意使用的隻有一人,也就是梵音門首席弟子,能夠在門中行使一半以上半的長老權利。
她從前曆練時不知受過多少次傷,每次性命堪危回來時似乎都是碰上的水天兒,而她每次醒來時的地方也一定起靈溫湯泉,身邊的人也一定是水天兒。
這麼一想,她忽然感覺這一切都來得太巧,她這位師姐……似乎并不傻。
然而,蘇柔柔這才剛一轉身,水天兒便已經将自己脫了個幹淨,用比她還單純懵懂的目光看着她,表情十分無辜。
“師妹,你不脫嗎?”
蘇柔柔:……
“脫。”
蘇柔柔回答的雖然幹脆,可真正下手時動作還是慢了幾分,有些猶豫,更多的是尴尬。
她殺過人、打過架、轟天動地的事兒也做了不少,可現在讓她在一個不怎麼相熟的人面前脫衣服,實在有些難為情。
無奈她這份難為情作為師姐的水天兒也體會不到,隻是覺得她磨蹭得很,自告奮勇地伸出手來,“師妹你好慢,我來幫你。”
“師姐,等……”
她話都還沒有說完,水天兒便已經熟練的将她剝個幹淨時,好在她早已将相通的視角同陣靈切斷,隻是連剛連接上的視角還沒有來得及看。
陣靈:……我怎麼覺得這事情往奇怪的方向去發展了。
借着水霧朦胧的光,水天兒的眼神在陣陣發亮,對着已經脫個精光的蘇柔柔贊歎不已,“師妹,你長得真好看。”
蘇柔柔的嘴角無意識地抽了抽,她怎麼覺得這些年來這位師姐有長歪的趨勢?
不過片刻,她實在受不了這位師姐赤裸裸的目光,隻得說道:“我洗好了。”
水天兒也瞬間回道:“我也洗好了,那我們回去睡覺吧!”
蘇柔柔:……她這位師姐的性格,怎麼越變越奇怪了?
僅是眨眼的功夫,水天兒便已經帶着她回到了竹屋。
剛上床,水天兒便跟塊狗皮膏藥似的粘了過來,雙手環在蘇柔柔的腰間,頭枕在她的肩上,留戀着她的味道,昏昏沉沉地嘟囔了一句,“師妹,你好香呀!”
一聽這話。
一感受到對方更加親昵的擁抱……蘇柔柔唇角的假笑無意識就僵了一瞬。
怎麼說呢?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輕薄了,而且還是被個女人給親薄了,這樣的感覺不好,很不好……
等蘇柔柔回過神來時,她那位師姐早已經睡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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