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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葬禮現場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01 06:19:36

父親的葬禮現場?文:周于江圖:來自網絡,今天小編就來說說關于父親的葬禮現場?下面更多詳細答案一起來看看吧!

父親的葬禮現場(鄉村紀實父親的葬禮)1

父親的葬禮現場

文:周于江

圖:來自網絡

今年勞動節的前兩天,我八十六歲的父親安然去世。

在我們這裡過了耄耋之年,而故去的老人的喪事稱為喜喪。原來的話要請戲班子唱大戲,請吹鼓手,請哭喪的喧染氣氛。

因為這個年齡的人大多應該是人丁興旺,内外親衆多,喪事的規模應是空前的。

可我父親出殡那天,卻門可羅雀,隻有我與妹兩家十幾人的送葬隊伍,顯得即尴尬又難看,還引來了無數圍觀的鄉親們叽叽喳喳的議論,和莫名其妙的嘻笑。

要知道,在注重紅白事禮儀的孔孟之鄉,這是讓我名譽掃地顔面盡失的事情,可又無可奈何,因為這種局面的始作俑者是我的長輩,我的親叔叔。

我們這裡的殡葬程序,和參加葬禮的内外親戚人員組成是這樣的。

老人去世後喪事的日期為三天。第一天内親(五服以内)收殓屍體于棺中,由兒孫或親侄孫二至三人,随火化車進行屍體火化,回來後将骨灰盒供于靈棚,三服以内的子侄孫進靈棚守靈。

第二天安排廚事(現在由飯店承辦),家裡五服以外的本姓族人,在大總管安排下,根據死者的親屬名單前去通知,曰為“報喪”。

報喪的内親範圍,是五服以内的本族人員。外親則是上至死者的姥姥家姑母家(一般已故去,報于他們的後代),下至親侄孫輩的嶽丈家,和三服内的外嫁的侄孫女家。

這些外親赴喪人員,并非隻有當事人參加,一般他們的兄弟也要同來。當然自己兒子,孫子的姥姥家姑母家嶽父家,和三服以内的孫女輩,不用說,自然是在出席葬禮之列,這樣算下來,家族大,兄弟們多的參加葬禮的不下千人,少的也有幾百人。

第三天,大總管安排人挖好墓穴,修好墓室,待客人酒足飯飽後,三點鐘左右才将死者安葬。當然這其中還有無數的禮儀和繁文缛節,在這裡不做贅述。

我們家族不大,父親隻有兄弟二人,二叔比我爹小十幾歲,中間有倆姑姑早年遠嫁東北。

父親子女隻有我兄妹二人,二叔倒是有四個兒子,現在又有六個孫子,二個孫女,可謂人丁興旺。

如果不是我與父親得罪了二叔,二叔不是這般狹隘愚蠢固執,我爹的喪禮也不至于這麼讓人難堪,因為,二叔這邊的的親戚都來參加的話,就是不小的人氣。

我父親咽氣後,我先去找二叔商量父親的後事,可我連他的門都未叫開,最後竟讓大總管轉口信說,永遠與我斷絕叔侄關系,除了父親的葬禮,他一家人拒絕參加外,有關聯的其他親戚也不允許我報喪。

我聽後,心裡難受得一陣陣絞痛。心裡痛苦地呼喊着:你可是我的親叔啊!侄子對你可不薄啊!就是侄子再有錯,你為了家族的臉面也不應這樣做啊。

我上世紀八十年代初農校畢業(中專),分配在縣農業局做一般技術幹部,坐了幾十年的冷闆凳熱桌子也就煩了,再說看到社會上搞個體的人,都比我這個體制内的所謂幹部掙得多。

後來就下決心辭了職,熟門熟路地幹起了農技咨詢農資經營這塊,二零一零年由一個小經營部,轉而成立了一家有些規模的農資公司,在縣城專事化肥農藥種子的批發業務,說實在的那時的錢好掙,不幾年我就有了一定的經濟實力。

這期間,二叔的幾個兒子相繼蓋房娶妻,我都幫過二叔的忙。那時人心實誠,二叔也規矩,用的錢也陸續還了我,爺倆的感情也是親密無間。

比我才大十三歲的二叔,曾動情地說,立,(我名字懷立)呀,咱爺們好好處啊,咱這些外來戶可不能自家人生分了,古語說,家不和外人欺呀(我們是庫區移民),你們哥五個要像親兄弟一樣,我和大哥百年後才放心啊。我當時聽了二叔的這些話,心裡熱乎乎的很是感動。

我父母也囑咐我說,你二叔兒子多,又都是土裡刨食,弄不了幾個錢,你該幫就幫,都是自家人。

我二叔的四兒子,在市郊承包了二百畝地,幾年下來,先後從我這裡賒用了三十多萬塊錢的化肥農藥,起先,我覺得農業是個微利行業,資金周轉不靈,從來沒張口向他要過賬。

覺得自己兄弟用,種地又不容易,我的農資從來都是進價給他,從未掙過他一分錢。可後來我發現,他甯肯給他老婆買貴重首飾,自己頻繁換豪車,也不還我一分的化肥農藥款。我拉下臉要過幾次,也是如擠牙膏一般給個三千五千的,能拖就拖。

直至有一次他竟給人家說,我賒給他的農資不但有假貨,還比别人的貴不少,我實在氣不過,就在他一次賣了小麥後,跟蹤追擊,要回了大部分的農資款(還欠着六萬)。

這下可惹惱了二叔,他怒氣沖沖地找到我,說了些很難聽的話,我雖沒介意,卻也改變了方針。

我對他說,叔,你以後種地的化肥農藥我一分錢不要你的,(他與嬸種着五畝地)盡你用,你兒子們用我的農資,必須用現款。我決定再也不能幹費力不讨好的事了。

我母親去世後,由于父親不會做飯,他又死活不願住在城裡,沒辦法,我就通過二叔,讓他的三兒媳,幫忙照顧父親。

其實,所謂的照顧,也就是做點飯,炒點菜,洗洗衣服什麼的,我一月給她開三千元的工資,二叔當然是高興得不得了。

可這時發生了一件事,卻徹底惹翻了二叔。

有一次,二叔的八九歲的孫子,到父親那裡找他母親,趁我爹上廁所的功夫,将父親放在桌上的幾百塊錢偷掖在了自己的口袋裡,被我父親發現後,對偷盜深惡痛絕又性情暴烈的父親,狠狠地用拐棍将二叔的孫子頭上戮了個大包。

父親當然不是為那幾百塊錢,主要是怕孩子染上這壞習慣,才這樣做的,歸根結底是為他們好。

這可了不得了,愚蠢又幼稚的二叔聞訊後,與他的三兒媳闖了進來,不但不承認自己孩子的過錯,還辱罵我爹是老混蛋老不死的。

由此,我父親一病不起,直至故去。

在父親病倒後的一年多的時間裡,我叔及他們的一家人從未來看望過,問候過。

在我父親彌留之際,我曾試圖讓二叔來與父親和好,以免雙方留下遺憾。

可二叔卻決絕地回答,我沒這樣的大哥,也沒你這樣的侄子,他死我也不會再到他跟前的。

就為了這一件事,低能的叔就這樣與自己的親大哥記了死仇,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我們這裡的習俗是,故去的老人三日後,兒女要去圓墳,其過程是在天亮前(不知緣由),把新墳添添土,整理一下,安慰一下已入土安息的逝者。

我在去墓地的路上想到,父母都不在了,與叔叔家又是這樣的關系,心裡充滿了無盡的悲涼和憂傷,打算圓墳之後,一家人就回到縣城,甚至都永遠不想回到這傷心之地。

在接近墓地時,遠遠看到父母墳前有火光閃耀,我不由得一激靈,暗忖,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火。

更接近時,看到好像一個人影跪在墳前,不由大為驚訝,當聽到一個男人的斷斷續續地喃喃自語,和低沉的啜泣聲,我才明白過來,這人是我的二叔。

那一刻,我頓時明白過來,這是二叔的頓悟,這是二叔在忏悔,一股人性中原始的血脈相通的熱流在我胸間激蕩,我兩眼含淚緊握着叔的雙手渾身顫栗着,喉嚨像塞進一團棉絮,隻是大口地喘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叔哽咽道,我也要随你爹去了,我三天三夜吃不下一粒米,睡不了一刻鐘,一閉眼就看到我大哥帶着我讨飯時,一手攥着我的手,一手握着打狗棍,保護着我,怕我被狗咬到的背影。

剛要睡着又被叮叮當當的鋼釺聲,和木匠用的锛鑿鋸斧與木頭接觸的怪異聲音吵醒,那是我大哥在山上摳石頭給我蓋新房,和給我做結婚家具的聲響啊!

我這些年昏了頭啊,我被鬼附了體啊!哥呀,我該怎麼辦啊!言畢,二叔放肆地又一次撲倒在他大哥大嫂的墳上狂嚎起來。

時代在進步,人們的生活看起來是幸福的,可為什麼人在金錢和利益面前這麼不堪一擊,連以樸實厚道著稱的老農民,都喪失了做人的底線,這無疑是值得深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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