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女子（富書專欄作者）

說實話，《無極》這部電影似乎是陳凱歌一生的傷痛。

2005年，上映，各大官媒網媒對它一片筆誅口伐，尤其是胡戈那部《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的惡搞視頻，将陳凱歌推向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如今，在《演員請就位2》上，耿直的李誠儒開撕陳凱歌，說自《霸王别姬》後，再沒看過陳凱歌的電影！

面對李誠儒的直言，陳凱歌慢條斯理的一頓“操作”，内涵對方的同時，對《無極》的袒護一覽無餘。

他說：“它是我們國家第一部原創的魔幻電影……如果你用很長的時間，像培養孩子一樣去培育一部電影，你當然會對它非常上心的。我對于我自己的電影，永遠是在意的。”

想起之前網上的各種攻擊、诋毀，陳凱歌不但不服，還曾揚言：“十年之内你們不懂《無極》，以後就會明白了。”

比如說《無極》中有這樣一句台詞：“真正的速度是看不見的，就像風起雲湧，日落月升。就像你不知道樹葉什麼時候變黃，嬰兒什麼時候長出第一顆牙來，就像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愛上一個人。”

之前，我們看到這句話沒有任何觸動，而15年後，陳凱歌在節目中再次引用這句話時，馬蘇直呼：“好性感的台詞。”

而我們也終于明白，真正的速度，就是時間。

就像大鵬說的：“我們沒在動，作品也沒動，而時間在動，然後在任何一個時間點，你回過頭去看，跟當時理解不太一樣了。”

如今，15年過去，你看懂《無極》了嗎？

《無極》的英文片名是Promis，即“承諾”。電影始終圍繞這一主題，在一次次的承諾與背叛中，我們會看到很多人性的弱點。

影片開頭，滿神承諾給傾城天下最好吃的東西，最美的衣服，最強男人的寵幸，給她天下的一切。

而條件就是：永遠也得不到真愛，就算得到也會馬上失去，除非時間逆轉，河水倒流，人死複生。

當她問傾城是否願意時，傾城的“我願意”是毫不猶豫的。

因為她再也不願意在死人堆裡找東西吃，她甯願做物質的奴隸，也不願再做别人的奴隸。

你沒窮過，你不懂。當一個人處于極度窘迫，為了改變困境，比起虛無缥缈的情與愛，她會毫不猶豫選擇接受任何條件，隻為擁有更好的物質生活。

就如同最近上映的《喜寶》以及現實中的“假名媛”事件，為了得到優越的物質條件，甯可放棄真愛、真情，甯願選擇虛僞地活着。

人就是這樣，從貧到富很容易接受，從富到貧卻很難适應。因為“她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價格。”

與其不勞而獲，不如記住一個簡單的道理：錢的背後是事，把事做好錢自來；事的背後是人，把人做好事自成；人的背後是命，把生命維度修好自有運；命的背後是道，有一顆利他的心即正道。

很多人說這是“一個饅頭引發的慘案”，因為一個饅頭，無歡第一次感受到被欺騙的滋味，而傾城的無心之舉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顆懷疑與惡的種子。

正如無歡自己所說：“都是因為你，讓我不再相信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連我自己在内，你毀了我當一個好人的機會，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得到過愛。”

但他不能完全歸罪于“外因”傾城，起決定作用的還是他自己。他将責任完全推與旁人，永遠也無法走出自己的執念。

魯迅先生在給朋友李秉中的信中曾這樣寫過：

“我自己總覺得我的靈魂裡有毒氣和鬼氣，我極憎惡他，想除去他，而不能。

我雖然竭力遮蔽着，總還恐怕傳染給别人，我之所以對于和我往來較多的人有時不免覺到悲哀者于此。”

魯迅先生知道自己靈魂中的“毒氣”和“鬼氣”，雖然暫時不能戰勝，但他對自己的言行更多嚴格的要求，唯恐傳染别人。

人生最大的敵人是自己，隻有那些認真審視自己、時刻反省自己的人，才可能真正覺悟。

雪國的鬼狼，當年故鄉慘遭無歡屠戮，在一片火光與哀嚎聲中，鬼狼主動披上了無歡的黑袍子，接受掌控。

出于恐懼，他出賣靈魂，一次次違背自己的意願。

直至無歡抓捕他和昆侖，讓他在兩人之中選一個活下去。

這一刻他才明白：一直以來，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自己。而當他自己脫掉黑袍，化為輕煙的那一刻，他是了無挂礙的。

草枯了，來年繼續發芽；花落了，明年還會再開。而人，隻有一次生命，不會再生，也無法重來，好好愛自己，别讓自己活得太累。

《莊子》裡有這麼一個故事。有一個叫士成绮的人，他慕名去拜訪老子，可是到了老子的住處後，卻發現老子家裡亂七八糟，像個老鼠窩一樣。

于是他憤憤然地說：“别人都說你是大聖人，我慕名前來拜訪，卻發現你就和老鼠差不多。”

老子就像沒聽到一樣，完全沒有反應。士成绮隻好走了。

第二天，士成绮覺得自己昨天做得有些過分，于是來找老子道歉。

誰知道老子對他說：“我如果真的具有超凡大道的實質，你罵我是豬、狗、老鼠又有什麼關系，我還是我。”聖人與普通人的區别便在于此。

人一輩子過得不易，酸甜苦辣，悲歡離合，我們都要好好地活着，在有生之年，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與其取悅别人，不如快樂自己，能把困苦的生活，活出詩意，把薄情的世界活出深情，這才對得起自己。

昆侖是這個故事最核心，導演一開始就用了一個長鏡頭交代這個奴隸将會成為主角。

起初，他認定自己就是奴隸，隻會跪着，隻會逃跑。為了活下去，他從一個主人換到另一個主人。

跟着将軍，隻是為了有肉吃，是将軍讓他不要再跪着。

而同為雪國人的鬼狼告訴他：“你那不是跑，是逃，隻有心裡有了渴望，你才能真正地學會跑。”

當将軍命令他殺了傾城時，他猶豫了，而傾城告訴他：“我沒法改變我的命運，你卻可以做你的選擇。當你自己知道這一刀要不要砍下來的時候，再來找我。”

最後他也成功打破自己的命運，靠着自己的選擇，一次次尋找到自己心中的渴望，守護着傾城。

他的跑其實是靠自己和時間對抗，個人感覺也有點西西弗斯的悲壯，無論結果怎樣，他都努力抗争，不聽天由命。

現實生活中，我們誰不是在奔跑，在和時間命運對抗呢？隻要有渴望，我們可以拼命向着它奔跑，重塑自己的人生。

“生活中的10%是由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所決定的，而另外的90%則是由你對所發生的事情如何反應所決定的。”

你自己的選擇在你的生活中才起着決定性的作用。

就如影片中，傾城坐在河邊看着掉落的饅頭哭泣，她說，饅頭是給媽媽的。

因對活着的強烈渴望，導緻傾城毫不猶豫地選擇接受滿神對她命運的安排。

她知道自己不能愛，不能被愛。但當他看到昆侖對她說：“不要死，要好好活着”的一刹那，當她看到昆侖為了她跳懸崖的那一刻，愛已經在她心裡生根發芽。

她最終還是選擇抗争命運，和“光明”在一起，哪怕一刻。

此片中，心最痛的應該就是傾城了。她為了救出心愛的人，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換來的卻是她愛錯了人。

她的心驚，不是悔悟，而是她最終也沒有逃脫命運的安排。

而這也恰恰印證：當前的一切，起源都是自己當初所做的選擇，人生所有的去處都和來處有關，我們要走好人生的每一步，做好每一個決定。

都說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取與舍、善與惡、是與非、成與敗，都是我們選擇的結果。

和影片開放式的結尾不同，人生無法回頭，我們要做對三件事：

鄭重地選擇，争取不留遺憾；如果遺憾了，就理智地面對它，然後争取改變；假若不能改變，就勇敢地接受、然後放下。

尼采說：對于生命你不妨大膽冒險一點，因為好歹你要失去它。

面對人世浮華三千，願我們都有勇氣選擇自己的路。

選你所愛，愛你所選。因為，我們都是無極中人。

作者簡介：張女子，富書專欄作者，富書親子寫作訓練營學員，富小書的人，傳播學碩士，前都市報情感傾訴記者，現以女兒小名寫作的中年少女，本文首發富小書（ID：fxsfrc），你身邊最好的閨蜜，富書2018重磅推出新書《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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