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湘北農村“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步在五彩缤紛的崇山峻嶺,看紅葉斑斓,聞野菊飄香,好不惬意。為抓緊完成“臨湘境内茶馬古道網絡”調查,我們馬不停蹄地冒着酷暑,輾轉在龍窖山和大雲山之間調查采風。在收獲滿滿的同時,我們還采錄到一些與茶葉“不相幹”的故事,令人感慨萬千,今撷起二、三則,以為紀念。
古道養路公 美德傳後人
早聞白羊田鎮方山村羊古嶺上,有一段石級古茶道,順着山勢,蜿蜒七、八裡,至今保存完好。沿途蒼松翠柏,溪聲如吟,路人衆多,景色十分宜人。這一天,我們裝備齊全,慕名而至。
來到羊古嶺山腳下,舉目向上,果然一節節石階梯,直挂眼前。其勢飛嶺越澗,蜿蜒曲折,氣象恢宏。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這七、八裡地的古石道,不僅保存完好,而且石階兩旁,雜草盡除,路沿幹幹淨淨。一眼看去,就知道定是有人長期打掃所緻。到底是誰?是什麼原因?将此崇山峻嶺之中的古道養護打掃得如此幹淨整潔。觸景遐思,一種敬佩景仰之情在心底油然而生。
在村主任李學帥的帶領下,我們拾級而上,約半個時辰,來到一處野菊盛開平緩之地。在道旁還安卧着一座高大的墓茔,先前往拜谒,然後查看到花崗岩石墓碑上镌刻着一首新詩:“從前羊古嶺,有位八旬人,多年把路修,隻為行人安;我們老前輩,和諧衆鄉鄰,苦育兒和女,求得子孫賢;但願登仙樂,慈善後人傳”。詩詞韻律雖不算上乘,但字裡行間洋溢着對先賢功德贊美之情,讓人肅然起敬。
攝像、叩拜、禮畢,村主任講起了可歌可泣的故事
羊古嶺位于白羊田鎮西岡山和方山兩村之間,由于偏于一隅,崇山峻嶺、交通閉塞,羊古嶺古道成為兩村來往鎮上的主要通道。山下新屋組村民廖華秋(1904-1989),少時讀了幾年私塾,知書達理,是位熱心公益的慈善老人。上世紀六十年代中,年逾花甲的廖公,已經是生産隊裡的輔助勞力,心想為集體攬點公益事幹。他主動請纓,擔任了羊古嶺山道的義務養護員。當年,隊上為他記了輔助勞動力的工分。到八十年代初,實行分田到戶的聯産責任制,集體勞動管理體制不複存在。廖華秋沒有撂下養路員擔子,照常翻越在羊古嶺上。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他腰紮彎刀,肩扛鋤頭,一頂鬥笠,一桶茶水,隔三差五地忙碌在山道上。春水漫道,他扛着釘耙、鋤頭,一處一處地疏通,挖下土石,填補沖壞的路基,如有石階松動,一塊一塊地加固、築牢;夏天茂草擋道,他一把彎刀在手,耨盡路邊雜草。手腳被荊棘劃傷,裂着一道道口子,血流不止,用膠布一纏了事;秋日落葉不盡,他背着竹掃把上山,日複一日地沿路清掃;冬雪過後,石階淹埋在冰雪中,他一級一級鏟雪路,讓石階齊齊整整地展現在路人眼前。餓了,掏出自帶的幹糧充饑。渴了,仰起脖子飲一頓“竹筒茶”。為養路,他耽誤了走親訪朋,忘卻了旅遊觀光。沒有分文報酬,不分雪雨風霜,廖公25年如一日,像一棵不老松,紮根在羊古嶺上,人稱德高望重的“廖公”。
1988年,84歲高齡的廖華秋,身體日漸消瘦,自知力不從心了。他把養路的擔子交給了長子廖禮成,語重心長地說:“吾後有子,子而有孫。子子孫孫,無窮匮也。不管今後有沒有人相幫,羊古嶺養路的擔子你要挑下去呀!”
1989年深秋,廖公走了,長子禮成遵照父親遺囑,将廖公埋葬在羊古嶺石道旁。在慈父的陪伴下,廖禮成秉承父志,年年月月,養護山路,一幹又是25年,被村民譽為“羊古嶺之子”。
2015年,年逾古稀的廖禮成,身患頑固性風濕,雙膝已不能翻山越嶺了,在村民的誠意勸慰下,他将養路擔子交給宗侄廖雪峰。廖雪峰在栉風沐雨的古道上一幹又是5年。
廖氏三代人連續接力,半個多世紀,把羊古嶺山道養護視為己任,實為譽鄉之楷模。其高風亮節在羊古嶺下廣為傳頌。
(待續)
臨湘市萬裡茶道申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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