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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曲特大山洪泥石流遇難同胞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1-24 13:30:52

原标題:舟曲重生

舟曲特大山洪泥石流遇難同胞(甘肅舟曲特大山洪泥石流十周年)1

2010年8月8日,在甘南藏族自治州舟曲縣,一場特大山洪泥石流重創縣城,吞噬生命。如今,貧困帽已摘,舟曲人、舟曲縣城已從傷痛和災難中重生

新華每日電訊記者 譚飛 張欽 文靜

甘肅舟曲“8·8”特大山洪泥石流災害紀念館内,有一面挂滿兒童繪畫的“夢想之牆”。孩子們筆下的未來家園,是一座可以飛上雲層的“天空之城”,不會發生地震;房子長着翅膀,再也不用擔心滑坡、泥石流突然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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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5日拍攝的舟曲縣新縣城(無人機照片) 杜哲宇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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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8日在舟曲特大山洪泥石流災害紀念館拍攝的一幅小朋友的畫作 杜哲宇 攝

2010年8月8日,在甘南藏族自治州舟曲縣,一場特大山洪泥石流重創縣城,吞噬生命。

10年來,舟曲如何在被稱為“地質災害博物館”的土地上重建家園,又如何守護好家園?

記者最近來到舟曲,看到貧困帽已摘,舟曲人、舟曲縣城已從傷痛和災難中重生。

泉城新生

一夜夏雨過後,63歲的薛育英早早起床,提桶出門打泉水。

雖然搬上樓房已近8年,但打泉水已經成為他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用清泉泡茶茶美,煮飯飯香。”他說。

薛育英是舟曲縣城關鎮月圓村人。10年前,也是深夜暴雨之後,約180萬立方米黏性泥石流從舟曲縣城北部的三眼峪、羅家峪湧出,堵塞白龍江,形成堰塞湖,衆多鮮活的生命被吞噬,舟曲縣城遭受重創。

舟曲因特大山洪泥石流災害震驚世界。

可是,在薛育英眼中,甘洌的清泉、一城的煙火、濃郁的市井氣息,才是家園的本色。

其實,舟曲和濟南有同一個别名:泉城。相傳,舟曲城内曾有99眼泉,比濟南還多。如今,縣城還有好幾眼泉汩汩冒水。不少人仍到泉邊洗菜、淘米、打泉水。

10年前,三眼峪是重災區。《舟曲縣志》記載,三眼峪的泉水,曾“沖激浩瀚,穿城而過,入白龍江。近城田地,賴此灌溉”。

在舟曲人的記憶中,這裡的水就一個字:甜。

薛育英打水的地點,就是三眼峪。雨後,翠峰山白雲環繞。山下,三眼峪草木蔥茏,露濕衣裳,寂靜可聽風聲。他熟練地将兩個5升裝的塑料桶埋進水中,清水發出“汩汩”的聲音,很快就注滿了小桶。

對薛育英來說,三眼峪再熟悉不過。以前,月圓村就坐落在這裡。兒時,叮咚泉水就從他家門前流過。

然而,10年前,在那場特大山洪泥石流中,月圓村遭受滅頂之災。全村80多戶人,災後僅存53戶。

那天晚上,薛育英在山上幫人蓋房沒回家,大兒子薛新榮在西安打工,也幸免于難。然而,薛家3位親人不幸罹難,幾十年的心血一夜間化為烏有。突如其來的生離死别,讓薛育英父子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一度對生活喪失了信心。

豈止是薛家父子,一切經曆過大災的人們,何嘗不對“家園”二字五味雜陳?災後不久,一對小兄妹曾告訴記者,他們眼中的家鄉是灰色的。一些孩子立下志向:好好學習,考出大山,離開家鄉。

重建家園,從重燃生活的希望開始。

災後,舟曲縣城自來水供水不正常,接泉水成為家家戶戶的日常。可是,誰也記不得泉水的味道,也沒有心思品嘗。許多舟曲人至今銘記在心的,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溫暖。大愛之下,舟曲人走出了陰影,重新面對生活。

災後,薛育英一家穿的衣服、用的碗筷,以及其他生活用品,都來自民政救濟。2013年,他們搬入災後重建集中安置小區,分到一套80多平方米的兩居室。

在災後重建小額信貸的支持下,薛新榮先開了一家小餐館,後來開起火鍋店,承包了縣城青峰大酒店的餐飲部。如今,他成為月圓村十多位老闆中的一員。

甘南州人大常委會副主任、舟曲縣委書記石華雄說,在災後重建中,國家累計投資52億餘元,不僅幫助舟曲人迅速走出困境、重建家園,還使舟曲縣城的基礎設施水平向前推進了二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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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版照片:上圖為2010年8月13日拍攝的舟曲特大山洪泥石流災害受災核心區域(新華社記者 王鵬 攝);下圖為2020年7月15日用無人機拍攝的位于受災核心區域的三眼峪山洪泥石流排導渠(新華社記者 杜哲宇 攝)。

重建家園,更需築牢安全底闆,增強群衆的安全感。

舟曲地處青藏高原邊緣,是我國滑坡、泥石流等地質災害頻發易發區。這10年間,舟曲除了“8·8”特大山洪泥石流外,還遭遇2018年“7·12”江頂崖山體滑坡等多次滑坡。全縣普查發現的地質災害隐患點多達191處。

“必須堅持底線思維,築牢防災減災的底闆,守牢生态保護的紅線”。經曆大災之後,舟曲人對家園重建有了更深刻的體悟。

10年來,舟曲縣大力開展防災減災工作。全縣重要的地質災害隐患點上,都安裝了技術監測設備。群防群測空前加強,村村都有預警員。

為了疏解山城人口,峰叠新區拔地而起,舟曲縣城開啟“雙城模式”。

受災前,月圓村房子緊挨房子,居民越來越多,溝渠越來越窄,水流經過村子後,也變得越來越髒。那時,薛育英打泉水,要順溝而上走老遠。

災後,月圓村大部分人搬上樓房。三眼峪進行了規模空前的工程整治和生态治理。溝渠被拓寬、襯砌,沿線廣泛栽植樹木,翠峰山封山禁牧,種草植綠,休養生息。

從三眼峪到小區,有一公裡多路程。每次打水回來,薛育英都會路過一處小廣場。這個位置,曾是他的家。

每到這裡,他會駐足停留,遠眺一山煙雲,俯視一城繁華。

“山比以前綠多了。”薛育英感慨,受災前,翠峰山黃土裸露,現在綠了不少。他家的山地全都退耕還林。

過去,舟曲砍樹伐木幾十年,許多青山變成荒山,直到20世紀90年代末,國家啟動天然林保護工程,伐木才停下來。這10年,舟曲實施新一輪退耕還林13.24萬畝,實施荒山造林、封山育林、天保工程人工造林21.75萬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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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版照片:上圖為2010年8月19日,挖掘機在舟曲縣月圓村作業。從挖掘現場向上的城區泥石流核心,就是月圓村原址(新華社記者 任正來 攝);下圖為2020年7月15日用無人機拍攝的月圓村新貌(新華社記者 杜哲宇 攝)。

月圓村的人分散居住了,但村子建制還在,大家更加團結了,天天在微信群裡“見面”。

添丁進口是月圓村人最高興的事情。10年來,全村從53戶150多人增加到58戶171人。薛育英的兩個孫女,一個6歲,一個7歲。

對于薛育英來說,孫子是生活的全部。每天早早起來打泉水,為的是趕在孫子醒來之前,給娃兒們用泉水做一頓早飯。

他不知道,在他清早起床打泉水的時候,50歲的楊更成剛剛回到家中睡下。一夜夏雨,這位預警監測員徹夜值守未眠。他說,這場夜雨到淩晨五點才停下,中間停過兩次。

像楊更成這樣,每逢暴雨,全縣429支群衆性應急搶險隊,都會安排人手徹夜值守。為了讓甘甜的泉水能夠綿綿久久地滋潤人們的心田,他們選擇了徹夜守護家園。

背簍叠代

10年前,來過舟曲參加搶險救災的人,一定對舟曲人肩上的背簍記憶猶新。

災後,江水倒灌進城,舟曲城内交通幾近癱瘓。救災物資從四面八方湧來,卻沒法運輸進城。

關鍵時刻,舟曲人背起自家的小背簍,爬坡過坎,走街串巷,将急用的救援物資轉運進城。

小小背簍,裝着舟曲人共克時艱、同舟共濟的赤子情懷。

小小背簍,也承載着舟曲人改變命運、脫貧緻富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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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版照片:上圖為2010年8月20日,盼望開學的小雪梅在受災群衆安置點的帳篷内(新華社記者 任正來 攝);下圖為2020年7月14日,雪梅(右)和母親、妹妹在一起(新華社記者 杜哲宇 攝)。

“8·8”泥石流發生時,1994年出生的王磊初中剛剛畢業。他積極報名,成為受災群衆臨時安置點上的志願者。

在最忙碌的時候,像他這樣的娃娃也會背起背簍,轉運物資。一天來回三四趟,一個來回兩三公裡。一天下來,肩膀上青一塊、紫一塊。

王磊家住曲瓦鄉城馬村。作為一個農村長大的“90後”,他8歲時就與背簍結緣。

舟曲高山聳立,峽谷縱橫。舟曲人祖祖輩輩背着背簍進山,種地、砍柴、打野菜、挖藥材、采挖各種山貨;又背着背簍走出大山,将自家種植的青菜、花椒、核桃和采集的山貨,背到縣城、集鎮上賣,再将油、鹽、醬、醋、茶背回山裡。

離開背簍,舟曲人寸步難行,靠山吃山就無從談起。

王磊上二年級時,每天一放學,就會背起背簍,上山撿柴。一到暑假,他又會背上小背簍,上山放羊。

在王磊的記憶中,爸爸王森是位當代愚公。為了改變命運,他收過藥材,搞過工程,還自學讀了大專。

但一方水土生态脆弱了,“靠山吃山”就改變不了命運。

王磊很小的時候,父親一度把希望寄托在淘金上。他四處借錢,到白龍江裡找沙金。幾年下來,金子沒淘到,家裡已是債台高築。

1999年,王森背起背簍重新上山。這次不是向大山索取柴禾、山貨,而是承包300多畝荒坡,誓要再造一個綠色家園。他種植核桃樹,在林下飼養叢林藏雞,夢想着發展循環農業。

近20年過去,昔日的荒山已綠意盎然,林中有蜂蝶飛舞,群雞踱步。可是,2018年,王森卻累倒了。臨終前,他把王磊叫回來,囑咐他繼續追尋未竟的夢。

當時,王磊已是一名學音樂的大學生,喜歡作曲,和好友組建了樂隊。但他還是選擇回到家鄉。

“我要守住父親開墾的綠地,開拓一條綠色發展的富路。”他說。

雖然對父輩的辛勞與堅韌感佩有加,但剛接手時,他盤點賬目,禁不住發出一連串問号:父親植樹種綠二十年,盈虧大緻相抵,為啥沒有賺到錢?

荒山變綠不易,綠變金子更難。舟曲人有着堅韌不拔的“背簍精神”,但如果找不到“新背簍”來承載這種精神,就很難擺脫靠山吃山、越吃越窮的貧困魔咒。

過去3年,作為一個會作曲的“90後”農民,一個斜杠青年,王磊腦洞大開,幹了許多父輩想不到的事。

他發現養雞成本高、利潤空間小,就抓科技養雞,建起一個半自動的蛋雞室,單日最高可産蛋1.8萬枚,全部操作卻隻需1個勞動力。

他發現雞蛋銷路窄、賣不遠,就開辦電商公司,玩起直播帶貨,由他代言的土雞蛋很快就爆單了。

核桃林産量高,但核桃銷售成本高、利潤薄。他便和一家企業合作,從核桃的果皮中提取植物色素,做染發劑。

如今,王磊的合作社吸納了37戶精準扶貧幫扶對象共同發展。在一條集種植、養殖、加工、銷售為一體的林下循環産業鍊上,大家共同背上了“金背簍”。

像王磊父子兩代“背背簍、換窮業”的故事,在舟曲還有很多。作為“三區三州”深度貧困地區,舟曲貧困發生率已從2013年的29%降到2019年底的0.83%。今年2月,舟曲縣實現脫貧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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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7日,舟曲縣立節鎮拉溝村的村民在摘花椒。新華社記者 杜哲宇 攝

舟曲縣縣長郭子文說,這幾年,舟曲縣下大力氣補齊深度貧困這塊短闆,在傳承背簍精神的同時,探索綠色發展新方式,讓百姓換下“舊背簍”,背上“綠背簍”“金背簍”。

這10年間,舟曲縣下定決心封山禁牧,全縣一紙禁令,累計淘汰了9.6萬多隻土山羊。與此同時,綠色農業、循環農業蓬勃發展,叢林藏雞、中華土蜂、舍飼養殖的黑土豬存欄量分别達到105.2萬隻、4.8萬箱和4.92萬頭。鄉村旅遊方興未艾,2019年全縣接待遊客145萬餘人次。

昔日,為了采到“林中之金”羊肚菌,人們不惜進山涉險。如今,羊肚菌已可人工種植,畝均産值兩萬餘元,相當于種了25畝小麥。

在果耶鎮,昔日土山羊連草帶根“吃綠”,吃一片,荒一片;羊吃荒一片,人就跟在後面開荒一片。山秃了,水害多了,但人并沒富。

從2017年起,果耶鎮一手抓土山羊淘汰,一手抓舍飼養殖。随着養蜂的“甜蜜”事業發展起來,鎮裡又順勢引導将曾經的開荒地重新種上樹和花草,既擴蜜源,又護生态。

村民張國慶賣掉土山羊,養了40多隻鹿,每年毛收入140萬餘元。随着家中鹿群不斷擴大,昔日被土山羊“逼”走的野鹿又回來了。在他家鹿場附近,經常有野鹿探頭探腦,呦呦而鳴。

這10年,舟曲縣力行“七改”,引導千家萬戶改圈、改廁、改廚、改房、改院、改炕、改生活陋習。在美化人居環境的同時,拔掉因病緻貧返貧的窮根。

山還是這山,水還是這水。背簍依然是舟曲的一道風景,但從“吃綠”到植綠,舟曲的發展觀念發生了巨變。

家國情深

這10年,舟曲人不僅見證了新的家園拔地而起,也經曆了精神家園的重建。

行走舟曲街頭,隻要細心留意,精神家園的外化表現随處可見。

舟曲是遠近聞名的“楹聯文化縣”,昔日救災時塵土滾滾的巷道,如今已改造成步行街。步行街上挂着一副副喜慶的楹聯,楹聯上寫滿了舟曲人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舟曲藏漢群衆雜居,非物質文化遺産十分豐富。經常可見各族群衆手拉手跳鍋莊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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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5日,打籃球的少年經過舟曲縣老縣城的一條步行街。杜哲宇 攝

經曆大災之後,人們更加珍惜生命,熱愛生活。縣城市井氣息更加濃郁,更加繁華、熱鬧。

如果說舟曲人的精神家園是百花園,那麼最主流的色調一定是紅色。

“危難時刻,黨員先上”。翻開10年前的報紙,一行行标題十分醒目。災害發生後不久,40支黨員先鋒突擊隊、2672名黨員馳援搶險一線。在災區,最鮮豔的是紅旗,最勇敢的是黨員,最可信的是黨支部,最先救的是群衆。

最勇敢的人中,就有時年25歲的女孩張小娟。

“8·8”特大山洪泥石流發生時,張小娟是立節鎮政府的一名普通幹部。她曾以高考全縣文科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中央民族大學,畢業後放棄留在北京的機會,回到家鄉。

災害發生時,正值周末。她聽說消息,就跑去縣城搶險救災。

在搶險一線,她經曆了兩件人生大事。一件是結識了古道熱腸的青年志願者劉忠明。後來,他們結為伉俪。

另一件是火線入黨。

“她始終沖在抗災救援的最前線,積極進行一線救援和物資運輸工作,已具備一名共産黨員應有的覺悟和品質。”在張小娟的入黨材料中,立節鎮黨委高度評價。

“始終沖在第一線”,是張小娟一生的寫照。2019年10月,在舟曲縣脫貧驗收的最關鍵時刻,時任舟曲縣扶貧辦副主任的張小娟放棄休假、連續下鄉。7日晚,她在下鄉扶貧返回途中,因車輛不慎墜入白龍江殉職,年僅34歲。

經過多年抗災搶險、脫貧攻堅的曆練,張小娟不僅工作能力強,性格也好,愛笑、細心、溫柔、熱情,是個樂天派。

她是全縣幹部公認的精準扶貧“活字典”,政策、數據、貧困戶情況,仿佛刻在腦子裡。她是藏漢各族群衆眼中的“貼心人”。為了讓目不識丁的老人一眼看懂扶貧政策,她特地設計了扶貧政策漫畫圖解。她殉職後,許多幹部和貧困群衆跑來送她最後一程。

這其中就有薛代花。薛代花是博峪鎮卧歐諾村黨支部書記。提起張小娟,她的眼眶就紅了。

薛代花是村裡第一個女村支書。上任之初,全村轟動:一個女人咋會成為當家人,能不能當好這個家?

在薛代花的帶領下,村黨支部領建合作社,黨員帶頭發展“甜蜜事業”,養殖土蜂脫貧緻富。

幾年下來,土蜂養殖好不容易成了規模,麻煩來了:蜂蜜産了好幾噸,但就是賣不動。

薛代花急哭了,找張小娟訴苦。雖然張小娟是縣裡的領導,而薛代花隻是村幹部,但自打她倆認識,張小娟就叫她“代花姐”。

張小娟不僅寬慰她,還幫她找銷路,聯系在北京的同學,幫薛代花設計禮盒包裝。張小娟又幫薛代花設計“博峪蜂蜜”的商标,鼓勵她成立公司、注冊商标,一步一步進入正軌。

如今,舟曲縣博峪紋黨花蜂業有限公司年産蜂蜜40多噸,卧歐諾村已經整體脫貧。這種“黨支部領辦合作社、産業鍊上搞黨建”的扶貧方式,也在舟曲縣全面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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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版照片:上圖為2010年8月20日,剛上任的舟曲縣月圓村黨支部書記尚方方(右)與夥伴在山路上一路小跑趕去開會(新華社記者 劉彬 攝);下圖為2020年7月14日,尚方方走在山路上(新華社記者 杜哲宇 攝)。

薪火傳承,爝火不息。從“黨員先上”到“黨建引領”,紅色始終是舟曲最熱烈、最溫暖的顔色。

10年前,一大批舟曲青年主動奔赴搶險救災一線。他們中的不少人,急公好義、能力突出,成為舟曲的能人、好人。

更多的舟曲人對家國情懷感同身受。在他們看來:國就是家,家就是國;唯有同“舟”共濟,才能堅強不“曲”。

2018年,舟曲縣南峪鄉江頂崖發生山體滑坡,阻塞白龍江形成堰塞體,危及南一村、南二村部分臨江群衆生命安全。全村黨員戴上“共産黨員”的紅袖章,維持秩序,各家都出人出力,齊心搶險。

南峪鄉黨委書記張麗榮至今難忘:災後,鄉黨委決定征用山腰上的耕地,建立臨時安置點,安置部分臨江居住、家中進水的群衆。不等幹部上門動員,村民們揮動鐮刀,割倒了自家地裡一人高的玉米,讓出耕地搭帳篷。

10年前,舟曲縣城紅旗飄揚,家家戶戶懸挂國旗,向祖國緻敬,向八方援手緻謝。

如今,舟曲城鄉,村村紅旗飄揚。懸挂國旗已經成為許多舟曲人的習慣。因為,在許多舟曲人看來,感恩最可貴,國旗最吉祥。(參與記者:張睿、張智敏、杜哲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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