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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環衛工人畫畫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09 02:24:13

女環衛工人畫畫(打工新鮮事56歲女清潔工)1

我自己的故鄉

連同我的靈魂

打包握在我的手裡

……

56歲的清潔工王柳雲

平日裡打掃衛生、埋頭苦幹

每到業餘時間

這位“陋室畫家”

就在6平方米的出租屋裡

拿起畫筆和顔料

開始了繪畫臨摹和創作

養活自己的靈魂

女環衛工人畫畫(打工新鮮事56歲女清潔工)2

(圖源:“書單”微信視頻号)

網友看到相關報道後

留言稱贊她

是“平凡的人高貴的靈魂”

是“泥裡生活,雲裡作畫”

受到極大的精神鼓舞

女環衛工人畫畫(打工新鮮事56歲女清潔工)3

(圖源:網友評論截圖)

難以言說的

前半生

王柳雲今年56歲,湖南婁底新化人。兩年前從老家來到北京,目前是北三環一棟寫字樓内的保潔員。除了保潔工作,王柳雲幾乎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留給了繪畫。

然而,這位令人敬畏的“陋室畫家”卻有着難以言說的前半生……

女環衛工人畫畫(打工新鮮事56歲女清潔工)4

(圖源:央視網·鏡像)

出身:

為自己和家人揮起拳頭

王柳雲尚未出生時,算命先生就告訴王柳雲的奶奶:“這一定是個男孩子。”奶奶還高興地給她取過一個男生的名字。

王柳雲的父親出生便患有小兒麻痹症,通身的筋扭曲着。從小,王柳雲就因此被同齡人嘲笑,“他們學着我父親的動作,嘴裡唱着那種侮辱人的歌謠。”她氣不過,揮起拳頭就跟一群男生厮打了起來。初中時,她甚至追到了對方的家裡打,“我隻想保護自己,也保護我父親。”

因為貧窮,王柳雲上了一學期的高中後,退學了。此時她17歲,哥姐均已成家,王柳雲便一個人耕種兩畝的稻田,供養年邁的父母。生活像一張密網,兜住王柳雲的生活,絆着她前行的腳步。

但她沒有放棄尋找出口。21歲那年,王柳雲在報紙上發現了農藝師收徒的信息。她賣掉家裡的五十斤大米,毅然前往隔壁縣拜師。憑着學回的一身本領,她成為了村裡第一個發展起花木生意的人。

婚姻:

遭遇過欺騙和毒打

王柳雲對婚姻最初的希冀,是找一個跟自己共同奮鬥的人。

遇到前夫時,她的父母已經去世,哥姐也各自成家,“(那時)我是一個沒有家的人。”婚前,前夫說話溫柔,會在她生病時,将她照顧地無微不至,“他還到我家裡來給我洗衣服。”在王柳雲的回憶中,她也曾擁有過一段短暫的幸福日子。

熱戀四個月後,王柳雲懷上了女兒,她跟随前夫回到他的老家。卻不想,這是噩夢的開始。前夫頻繁地要錢,王柳雲才發現,他早已欠了一堆外債,自己的積蓄也很快被前夫卷走。

王柳雲反抗,迎來的是一頓又一頓毒打。她不敢逃跑,隻能在長達7年的時間裡,承受着前夫的出軌、家暴、恐吓,直到他車禍去世。

時隔多年回憶起這段經曆,王柳雲仍舊語氣激動。她責怪當年的自己眼光太挑剔,“老天給你(婚姻)這道算數題,它本來有最簡單的算法,我就要把它複雜計算,挑來挑去,最後1 1=0。”

生活:

獨自承擔起家庭的重擔

可能是經曆過前夫的暴戾,王柳雲對第二段婚姻的包容度高了許多,“他雖然不掙錢,但是不打人,對我女兒好,不幹涉我畫畫。”最基本的是,現任丈夫有宅基地,這對漂泊的王柳雲和女兒來說,是一個重要的“家”。

自由和紮根的代價,是一個人承擔起家庭的重擔。32歲的她,又一腳踏入了另一個泥潭。夫家在浙江的山區,但丈夫不上進,“他是有一點錢都要花掉的。”女兒上學、家裡買車以及建房子和裝修,所有的壓力都落在了王柳雲身上。

窮和苦,她悉數咽下。在福建雙溪學畫期間,為了多掙些錢,王柳雲會在年底趕回浙江,在縣裡的飯店找一份臨時工作。為了供養家庭,王柳雲從2014年開始,就到縣裡做清潔工和服務員。

此前,她在廠裡踩縫紉機,夏天做夏衣,冬天做帽子和手套,整整堅持了12個冬夏輪回。因為太拼命,她的腿出了毛病,沒錢治療,她一度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學畫

獨自出走

或許是機緣巧合,或許是悟性使然,又或許是天道酬勤,經曆過人生苦難後的王柳雲在繪畫中找到了一份安甯。

她獨自遠赴福建學畫畫,把故鄉和靈魂打包握在自己的手裡。

女環衛工人畫畫(打工新鮮事56歲女清潔工)5

(圖源:央視網·鏡像)

出發:

“就是沒錢”

王柳雲每個月有兩份固定支出:丈夫799元的養老保險和500元的生活費。在王柳雲的叙述中,掙錢、買車、蓋房子,這些都是她在婚姻中需要獨自承擔的責任。

走紅後,經常有人好奇,是什麼原因,讓這個在鄉鎮輾轉了半輩子的女人決定去學畫畫?王柳雲的答案質樸又簡單:“就是沒錢。”

丈夫隻偶爾打些零工,家庭的大部分開支,需要王柳雲承擔。2017年,她心髒病惡化,“總是心痛,有時候路都走不了”。

常年以打工為生的她,接連被工廠和餐飲店拒絕,但她必須想辦法掙錢,2014年,家裡裝修房子花光她的積蓄,還欠下了外債。況且,她已經年過半百,需要為未來考慮。

王柳雲想起2016年底看到的新聞:福建免費教畫畫,有人一幅畫賣了上萬塊。她心動了。揣着300多塊錢,她踏上了最便宜的一班綠皮火車。

緣起:

“我想畫馬燈”

商品樓被整層打通,就成了畫室,沒有老師教學,隻有助教引導,學員每人占一小塊空地,各畫各的。到雙溪的第一天,王柳雲領了三塊畫闆、三支畫筆。

助理問她,想畫什麼?她想起新聞裡有個畫馬燈(一種可以手提的、能防風雨的煤油燈)成名的老太太,說:“我想畫馬燈。”

興許是曾經拜師學農藝打下的功底,王柳雲花了一天的時間畫好馬燈,又陸續畫出了破舊的闆凳和帽子。2018年,馬燈的畫在展覽館陳列展出。

投入:

跑到風景裡去了

室内畫完了,她把椅子調轉方向,開始畫窗外的山水。逐漸地,王柳雲也不再滿足室内作畫。她背起畫闆,騎着女兒買的自行車,到山野間穿梭寫生。

山路陡峭,王柳雲每天要爬過無數個陡坡,“自行車根本就不能騎,得找個繩子把刹車綁死”。為了去到更遠的地方,王柳雲早上6:00出門,趕60裡路,去大山深處畫“人間仙境”。

那段日子,畫畫給王柳雲帶來了巨大的滿足感。她喜歡在鄉間靜坐寫生的感覺,可以擺脫家庭的壓力、暫時遺忘困頓的人生,“畫着畫着,我自己就跑到風景裡去了,整個人都是很放松。”

新生:

找到“月亮和六便士”

王柳雲将到福建學畫的經曆視為自己的新生。畫室負責人和畫友們都誇她學得快、畫得好。畫室裡聚集了大學教授、碩士、富二代、女企業家,“就是說(我)一輩子窮困潦倒,别人都沒有把你當人看,突然有這麼多人說你好,很開心的。”她感慨。

王柳雲的新世界大門一點點開啟。外出寫生時,一天畫不完一處地方的所有風景,王柳雲讓女兒給她買了一台智能手機,拍照記錄後,回去繼續畫,在這之前,她一直用的老式摁鍵機。畫友們幫她申請了微信,有網友聯系她要買畫,她手忙腳亂地學着在微信上寫字、收錢。

畫畫讓王柳雲找到自己的“月亮”的同時,也帶來了她的“六便士”。靠着賣畫,她掙到了4萬元。後來,她帶着這筆錢回到浙江的夫家,買了一輛汽車。

探索:

54歲,成為“北漂”

在王柳雲的故事裡,不乏悲苦的時刻。但她卻總能找到攀離絕望的出口,為自己架起一座又一座的梯子。

2017年冬天,她在福建的創作陷入了瓶頸。打聽到深圳有個油畫村,她在第二年春天毅然前往。在深圳,沒有人知道“王柳雲”,意味着從零開始。拜師,被嫌棄年紀太大,她便躲在不遠處,觀察别人作畫的手法,日複一日。

2019年,她在河南的一間鄉村小學,成為了一名沒有學曆的美術老師。半年後,學校因為疫情停課,王柳雲失去了收入。

困頓之際,她想起一名北京的畫友,“我想去掙點錢,也想來北京看一下。”于是,她在2020年4月成為了一名54歲的“北漂”。

月亮

與六便士

成為“北漂”後的王柳雲,就住在北京市朝陽區安家樓村一間6平方米的出租屋裡。除了床和做飯的“竈台”,其他大都是畫作和繪畫工具。

就在這一方“陋室”中,她收獲了自己的“月亮與六便士”。

關于工作:

做好養活我自己

女環衛工人畫畫(打工新鮮事56歲女清潔工)6

(圖源:“書單”微信視頻号)

在北京打工,王柳雲不在乎掃一個廁所、洗一個碗,她的想法是,“做任何一個職業,做好養活我自己,也寫點文字讀點書,畫點畫養活我的靈魂。”

因為自己沒考上大學,王柳雲在縣城打工的時候,就利用中午休息的時間待在圖書館裡看書。面對他人的取笑,王柳雲反而認為,“我看見的、我開心的,就是我的”。

詩人餘秀華和畫家冷軍,是王柳雲在采訪中反複提及的名字。她敬佩餘秀華對生命的熱切和勇敢,崇拜冷軍的極端寫實風格。這是她人生的最新标杆。

受到餘秀華啟發,王柳雲開始在資訊平台上記錄自己的故事,她給自己取名“苦苔石”。根據相關搜索介紹,苦苔子,藥名叫敗醬草,是一種藥食兼具的一年生草本植物,有較強的生命力。

關于夢想:

雕塑着自己的“月亮”

女環衛工人畫畫(打工新鮮事56歲女清潔工)7

(圖源:“書單”微信視頻号)

人們總說,錯把他相當故鄉。但王柳雲卻說:“我自己的故鄉連同我的靈魂都打包,握在我的手裡。”

操着一口湖南口音的普通話,王柳雲談論藝術、文學、地理、政治、經濟……和記者的交談過程中,她喜歡揮舞雙手,模仿着提到的人物的神情和語氣。提到耍賴皮的小女孩時,她從椅子上彈起來,一屁股坐到了地闆上。

由于喜歡黃公望,王柳雲還曾沿着《富春山居圖》看過風景,發現并沒有黃公望筆下那麼美。後來她想明白:原來黃公望畫的是理想。

當撫摸到故宮欄杆上的花紋,她說:“當工匠逝去以後,風和天空仍然在雕塑它。”

如今56歲拾起畫筆的“陋室畫家”王柳雲,又何嘗不是在雕塑着自己的“月亮”。

工人日報評論:

總有理想在高處

這些年,有好幾位女性的故事,和王柳雲很像。

比如,搖搖晃晃寫詩的餘秀華,還有不久前登上聯合國婦女署講台的“農婦詩人”韓仕梅。

她們的人生都曾低到塵土裡,在泥土裡埋沒掙紮了大半輩子,有一天,心靈深處埋藏的那顆種子發芽了。她們決定餘生為自己而活,去做那些與她們處境八竿子打不着的事——那些他們真正想做的事。即使她們在常人眼裡有些“神經病”。

她們的這份勇敢真讓人欽佩。

那首歌是怎麼唱的?“生活不隻眼前的苟且 ,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大部分人隻把它當作了一句歌詞,像她們這樣的人卻在身體力行。而她們去追尋的遠方,在常人看來又是那麼不切實際,就像“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可是,每個人都曾有一塊想吃的“天鵝肉”,時間久了要麼忘了,要麼根本不敢去想。生活在塵土裡,總有理想在高處,從泥土裡去追尋雲端,那既是人的權利,更需要勇氣。

至于後來她們的畫會畫成什麼樣、詩會寫成什麼樣,其實并不是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她們從卑微沉重的生活裡奮起,奪回了它曾經剝奪過的東西。

(綜合來源:央視網/鏡像、九派新聞/陳冬豔、“書單”微信視頻号、工人日報/鄧崎凡等)

本期編輯:劉小燕 程莉莉

(關注工人日報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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