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謹言

“啊啊啊，愛永遠熾熱！”

“為絕美愛情流淚，嗚嗚嗚”

“這狗糧吃的好開心哇~”

……

直播間裡的評論瘋狂滾動，浪漫的BGM響起，手機裡傳來雲婚禮主持人的聲音“新郎新娘就位”，新人換上精心準備的婚禮限定虛拟頭像，在巨大的禮物特效和祝福刷屏中“出場”。

這是今年“520”前夕，在社交平台Soul上集體雲婚禮現場的一幕，最終平台上共有3.5萬用戶見證了這場婚禮。在此之前，該平台上的用戶已經自發舉辦了多場雲婚禮，甚至結合了音樂會、脫口秀表演等不同形式，各自創造了獨特的主題玩法。Soul 創始人張璐表示：“年輕人越來越熱衷在社交平台體驗雲學習、雲健身、雲結婚、雲蹦迪等新興生活方式，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如今年輕群體更傾向于因興趣而認同。”

捏臉師制作“婚禮限定”頭像

線上舉辦婚禮，在年輕人中似乎已成為一種趨勢。根據Soul平台的數據，年輕人主動發起如#Soul民政局#等話題标簽，4萬多人在上面分享瞬間，浏覽量高達200多萬。

這與我們觀察到的輿論風向以及社會現象是一種鮮明反差：民政部數據顯示，2018年中國單身成年人口超過了2.4億。2021年，我國結婚登記數據為763.6萬對，創36年來新低。

年輕人在拒絕愛情？還是害怕婚姻？

以愛情為切入點，可以打開人的價值意識。這場雲婚禮也像是萬花筒，透過它，我們可以窺見當下年輕人多彩戀愛觀、人生觀和精神世界的一角。

有精神共鳴的TA，再難也要找

飽飽和歌詞兒今年3月在Soul上舉辦了“雲婚禮”，主題是音樂派對，為紀念兩個人因音樂結緣。

飽飽和歌詞兒自制的雲結婚請柬

他們的戀愛跨越了1800公裡，網戀加異地戀，一開始沒人看好這段感情。

目前居住在杭州的飽飽是一名自媒體工作者，從事線下演出的歌詞兒則常年居住在濟南，這兩年線下演出市場受挫，他在Soul上開了一個名叫“不打烊的小酒館”的音樂主題房間繼續唱歌。

同樣喜歡音樂的飽飽在一次偶然走進“不打烊的小酒館”認識了歌詞兒，話匣子一開，兩個人聊彼此喜歡的音樂，聊對一首歌的見解，時常火花四射。

但聊天中，飽飽又會有意識地保持克制，阻止這種“火花”蔓延。“我們一個在北方，一個在南方，網絡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這些都是很現實的問題。”

但與此同時，飽飽也深知，自己兩點一線的生活圈子，可能以後很難遇到像歌詞兒這樣精神契合的人。

這也是當下多數年輕人面臨的社交焦慮和情感困局：一方面，快節奏的工作生活不斷壓縮社交空間和時間，社交半徑無限收縮，這讓他們向往建立親密關系，卻又充滿無力感。

另一方面，當這一代年輕人更有機會和能力去追求自己的興趣愛好時，他們對另一半精神的契合要求也越來越高。

過去，人們覺得兩個人隻要在一起就好，日子過下去就行。現在的年輕人，與其低質量的戀愛，不如高質量的單身。根據《2021有意思生活方式報告》，超四成年輕人在尋找另一半時追求靈魂共鳴，也有近五成年輕人的戀愛空窗期超過1年。

婚姻要對個體有意義和價值，如果遇不到契合的另一半，他們甯願成為人潮中最孤獨的人，也不願意找個人随便搭夥過日子。“我們都不想錯過彼此”，猶豫許久之後，飽飽最終決定勇敢地邁出那一步。

“我們”的關系不應該被計算

當遇到合适的人，就一定會步入婚姻嗎？年輕人的感情也可能被高昂的經濟成本扼殺在搖籃裡。

在一些社交平台，“因為彩禮分手值得嗎？”“沒有彩禮跟房子的婚姻會幸福嗎？”等提問總是能引發更高的讨論和熱評。

有意思的是，評論區的答案也呈現多元化。“彩禮不是問題，而是讓你去發現問題。”“兩個人一起從0到1打造理想生活，才是婚姻最好的狀态”。

有多少年輕人被傳統的婚俗觀念綁架，就有多少年輕人正在逃離這種模式慣性。

1999年的小吳是昆明一所中學曆史老師，當她決定和她的老張領證時，他們還租住在一所出租房裡，沒房沒車、更沒談彩禮。

老張比小吳大兩歲，在當地民政局工作。兩人既不是大學同學，也不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之前她在Soul上分享自己和學生的日常，老張很喜歡那些内容，兩個人評論互動多了就成了網友，但那種交流也僅局限于線上。

後來，小吳校門口修路，無意中得知，老張恰好負責那條路的規劃和命名，兩個人這才知道原來相隔并不遙遠。地理距離的親近感，讓他們從線上走到線下，也就自然而然有了後來的故事。

當然，即使早婚，沒有房子彩禮等充分的物質條件，這也不意味着年輕人結婚是一時沖動。在決定進入婚姻以前，他們往往有一套自己的衡量價值體系。

小吳和老張領證

就像小吳和老張，在結婚前，他們見過彼此父母，都非常通情達理，這讓她覺得婚姻沒有負擔。而生活裡，老張不僅是愛人，也是導師和朋友。她忙着給班上學生閱卷出題，喜歡曆史的老張就和她一起出謀劃策。

在小吳眼裡，車、房這些是物質的東西，通過努力遲早都會有，但兩個人彼此愉快地相處，理解與信任，卻是可遇不可求。

在提到現代年輕人的情感關系時，社會學家沈奕斐曾說，房價的高漲是愛情的重大殺手，當我們壓力太大，對未來的預期越覺得很難，我們會更加謹慎地計算，結婚時誰應該出多少錢，計算太多，就會失去“我們”的概念。

然而，一個完整的人生，首先是獨立的自我，然後跟他人建立連接。這一代年輕人在情感關系中，也正在變得愈加注重個體化和獨立性。結婚不談“彩禮”，在他們看來，即使建立婚姻關系也不能放棄自我價值和獨立性，而獨立本身首先需要建立在自我經濟獨立之上，而不是依靠外在。通過自己的努力建立起婚姻的安全感，正成為這一代人獨有的鮮明印記。

結婚最好的時機是當下

比起小吳和老張，奔三的90後們在面對情感和婚姻時則難以做到那麼灑脫。除了精神契合、價值觀相投，雙方不因房子車子彩禮等影響，當徘徊在婚姻的大門前，還有的年輕人在等待一個更好的“時機”。

“什麼情況下你會選擇進入婚姻？”一個高贊回答是，“當對方足夠好，而我也不差。”

這也是當下年輕人面臨的普遍情感痛點，從小生活在競争激烈的環境中，他們笃信隻要憑借個人努力，就會給獲得想要的結果，對于感情他們也追求極緻，于是，對自己層層加碼不斷提出更高要求，在滿足傳統社會期待和主流價值觀時，再進入婚姻。

30歲時，老宋為了圓夢内心深處的考研夢，辭掉了國企鐵飯碗工作。除了“大齡單身”，他又多了一個“無業”的标簽。

這與社會的成功學定義不符。焦慮與壓力無處不在，他會打開Soul上分享喜怒哀樂，進行自我排解。在一個和平日現實生活完全無關的環境吐露心聲，比熟悉的氛圍更安全。

老宋也是那個時候遇到了自己的“白月光”，現在的另一半——大白。當時身邊很多朋友對他從國企離職表示不解，隻有在外企工作的大白告訴他，趁着年輕還可以再拼一拼，實現自己的夢想。

作為一個傳統東北男人，老宋會按照社會上的普遍觀念要求自己，至少自己要能夠養得起一個家庭，才配得上這段感情。

一位社會學家曾說，兩個人雖然看上去有這樣那樣的差距，但是“我願意試試”，才是年輕人戀愛該有的樣子。

後來，老宋被北方某财經大學MBA專業順利錄取，他和大白也在2021年3月領證修成正果。

今年5月20日到來前夕，老宋和大白又參加了Soul上的集體雲婚禮。老宋說，“還記得我們确認關系之初，和身邊朋友分享這份喜悅時，他們都善意提醒小心網絡騙子。”

網絡的發展讓年輕人的社交變得快速便捷，但對于親密關系的邊界，很多年輕人卻難以厘清，是禮貌還是喜歡，是暧昧還是笃定，建立起一段好的感情，需要的是雙方的坦率和真誠。

“在認識之初，我就把自己的顧慮和想法告訴了大白，得到的是對方肯定的回應。”如今，相識近900天，老宋說，希望用他們的愛情長跑，讓更多人相信愛情，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而勇敢和真誠的表達才是一切的開端。

年輕人的理想婚姻沒有标準答案

網絡上一直渲染着年輕人恐婚的氣氛，但也能看到很多年輕人一直在克服恐懼，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社交類平台的快速發展，讓年輕人有更多渠道結識志同道合的朋友，同時，他們以興趣愛好為原點，形成更多元化的社交圈層，包容每種個性，尊重自由表達，這也成就了當代年輕人的新型婚戀觀、人生觀、價值觀。

相比以往，他們不再循規蹈矩，敢于對傳統觀念、傳統模式發出質疑。就像那些嘴上說“恐婚”的年輕人，很多時候他們逃避的不是結婚這件事本身，而是随着年輕人的自我意識的不斷加深，他們不再認同傳統觀念下附加在婚姻中的車房、彩禮等物質性的條件，于是用“恐婚”作為無聲的反擊。

與此同時，年輕人越來越敢于直視自己的真情實感，在多元化的興趣社交中，他們期望能夠用自己的方式去定義戀愛與婚姻，讓結婚成為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而不是受到外界幹擾的被動選擇。就像在Soul上年輕人自行發起的“Soul民政局”等标簽，這也從側面印證了對于依托于理解、自由且舒适的情感關系，年輕人依舊憧憬。

Soul用戶分享結婚證

對這一代年輕人而言，高質量情感關系，不一定是像上一代那樣，與承諾、責任這些厚重的詞挂鈎；也不一定是像電影裡的愛情故事，男女主人公相遇，然後瞬間産生電光石火的浪漫唯美。他們更加重視“情感”本身——在感情中的體驗，雙方的精神交流，自己在感情裡真實的内心感受。

就像飽飽最終選擇了網戀加異地戀認識的歌詞兒；小吳遇到老張，房子、車子、彩禮都沒有成為影響他們走到一起的因素。對他們而言，高質量的情感關系是志趣相投，是雙方互為後盾，卻又各自保持獨立。

理想婚姻沒有标準答案。魯米有詩，“ 如果你愛上愛情，那就尋找你自己”。當年輕人比以往更在意自己内心的真實感受時，整個社會交互性大大擴展，也為他們提供了更多的交流機會和空間。Soul等社交平台的發展，讓年輕人建立起穩固而廣泛的興趣社交圈層，年輕人有更多機會大膽追求興趣與熱愛，自主定義戀愛、婚姻和生活本身。這也是Soul 創始人張璐當初創建平台的真實想法，從真正的興趣與社交中，發現美好，拓展新的關系，提升生命的幸福感。

當代青年正處于時代轉型的巨變時期，情感需求、生活方式發生極大變化，婚姻這件事也在打破傳統。或許正如梁永安所言：“今天是歸零時代，沒有那麼多現成的經驗，你踏出去就是思想，在路上勇敢地探索就是美好的青春。”

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本刊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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