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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真實的二妹

科技 更新时间:2024-08-16 10:10:18

二舅火了,因為其外甥女婿創作的一部長視頻《回村三天,二舅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

這個11分鐘的視頻用夾雜現代和曆史元素的語言,以幽默的口吻解構了二舅的一生:二舅因小時候打針打壞了腿,被“禁锢”在這個傳統村落,但以自身的聰穎、堅韌、樂觀、善良,成為一個頗有些傳奇色彩的人物。

盡管視頻中的部分細節後被質疑,但依舊不影響故事的主體。

農村真實的二妹(探訪二舅村)1

“那些大部分是真事。”村裡的老人告訴潇湘晨報(報料微信:xxcbbaoliao)記者,但是他們依舊不理解的是,這些事在他們看來再正常不過,為何會引起外界這麼大的關注。

在村子裡,能找到很多這樣故事的“翻版”,二舅的一名好友,在村口維修電器的維修工,也是從小身患殘疾,但靠着自己刻苦鑽研技術,成為一名遠近聞名的能手,靠着積攢的積蓄,早年在當地縣城和上海各買了一套房。

不過,村民們無暇思索這些問題。眼下,正是村子裡花椒成熟的季節,這些留守村莊的老人需要早出晚歸将花椒收回家,在這個“十年九旱”的村子,這種極其耐旱的作物成了他們很大一部分收入來源。

一名曾經擔任鄉村語文老師的老人這樣理解着村子裡的生活,種在地裡的花椒樹,仿佛是個隐喻,隻要能有一點生長的土地,它們就能堅強地活下去。

二舅走紅

将二舅這個原本生活在河北省南部縣級市武安的老人拉入公衆視野的,是一個名為《回村三天,二舅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的視頻,創作者是一名視頻博主“衣戈猜想”,二舅的外甥女婿,一個北漂的曆史老師。

這個時長11分28秒的視頻,以老人外甥的身份,用現代和曆史元素組成的文案,和诙諧輕松的語調,解構了這個農民的一生。

一個天資聰穎的少年生在一個有幾百年曆史的村莊,因為被鄉村醫生打了幾針導緻一隻腿殘廢,自學成才成了一個能工巧匠,并以此為生;他終身未婚,但收養了一個女兒,拿出自己的積蓄資助女兒在縣城買了房;老來之後,他依舊将80多歲的老母親帶在身邊細心照顧,并在這個如今老人留守的村莊裡,盡自己所能幫襯鄉親;他的一生看似充滿苦難,但從不向外人透露,笑呵呵地像個“老頑童”……

7月25日,視頻在B站發布後,随即引發極大關注和共鳴,形成現象級的傳播,有人說看到了《活着》和《平凡的世界》中主角的影子。截止目前,播放量已經達到3800多萬。但質疑聲也随之而來,聲稱視頻内容部分失真。

視頻創作者唐浩在發布視頻後幾天内接受媒體采訪詢問創作初衷時表示,視頻内容“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不久又在社交媒體表态,因為怕被人打擾,二舅的女兒甯甯已經帶着他離開了村莊。

農村真實的二妹(探訪二舅村)2

幾家媒體記者來到村莊探訪後,唐浩并未再就此事發聲。

二舅的村莊并不好找。武安市是河北省下轄的縣級市,由邯鄲市代管,是以鋼鐵、煤炭等重工業為主要支撐的傳統工業重鎮,2021年GDP在邯鄲各區縣中以758.1億元排行第一。但二舅的村莊距離縣城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屬于山區,越靠近村子,公路變得越曲折。

在穿過村子門口幾百米後,就到了村部所在地,旁邊立着“中國傳統名村落河北省曆史文化名村”的牌子,公示欄上的“網格化服務管理”的公示欄中寫着村子裡181名戶主的名字。村口的村幹部稱,村子裡戶籍人口為六七百人,如今在村子裡生活的大多是老人或者殘障人群,隻有一兩百人。

年輕人大都前往武安市或者外省打工,以前的人出去還會攢點錢回家重建房子,但那個時代已經過了,如今大都是在武安買房,房子均價8000多元每平米。

到了村口再進入村子,汽車已經無法行駛,時不時可以看到有老人騎着三輪車出入。

經過一個跨公路橋和火神廟,可以到達村子裡唯一的學校。一位在鄰村擔任老師的村民稱,随着年輕人口外出打工,村裡的小孩越來越少,但學校還是保留了下來,設有學前班和一二年級,目前學校還有兩名學前班學生,由唯一的一名老師帶着,如果超過二年級,就去二裡外鄰村的一所學校。

沿着岩石道路一路往上,就可以到達村子主要的聚集地,這裡異常的安靜,也顯得比外面涼快很多。

農村真實的二妹(探訪二舅村)3

居民的房子建在山上,用岩石壘成的高牆在村子裡随處可見,每家每戶幾乎都設立着門頭,上面寫着“家和萬事興”、“和為善”、“耕讀傳家”這樣的大字。

房子很多都是用青磚和岩石建造的老房子,一位60多歲的村民稱,自己小時候房子就是這樣,他聽老一輩說,房子建設于明朝洪武年間。一位退休村幹部則笑着稱,不至于有那麼久,但村子應該有300年左右曆史了。

在村巷裡,時不時可以聞到一股花椒的香味,這些花椒樹随意地長在岩石路旁的空地上。花椒是當前村子裡主要的經濟作物,據村民稱,這裡是個“十年九旱”的地方,上個世紀70年代,通過集中鑽井解決了飲水問題,但莊稼種植靠天吃飯,大概二三十年前,開始開荒大面積種植花椒。花椒是一種耐旱作物,正好适宜在這裡生長。除此之外,還種一點玉米和小米。

農村真實的二妹(探訪二舅村)4

午飯過後,在巷子裡可以看到一些頭花發白的七八旬老人背着鋤頭往花椒地裡去。看到陌生人到來,他們臉上稍微有些驚訝後,又展開了笑容。

村子的居民95%以上都姓同一個姓,但說起二舅的真名,大部分村民都不清楚,隻有說起“歪子”這個外号,才有村民指出他家的方向,在村裡差不多正中的位置。

二舅并不在家,家裡大門緊閉,外牆上斜靠着一些柴火,屋門口停放着視頻裡的那輛三輪車,車頭和把手上用塑料布覆蓋并精心地包紮了一下。

村民稱,這已經是二舅騎過的第三輛三輪車,因為他經常帶着母親出去轉轉,也時常獨自去武安買東西。

農村真實的二妹(探訪二舅村)5

創作者唐浩在7月27日稱,視頻傳播開來後,因為知道二舅的人越來越多,他讓二舅的女兒甯甯将二舅和姥姥從小山村接走了。

家人

二舅今年66歲,家裡一共五姊妹,二舅上面有個大哥,接着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弟弟排行老四。

除了二舅,如今常年還居住在同一個村的隻有二舅的大哥,三妹嫁到了鄰村,其他姊妹都在外面打工。大哥比二舅大三歲,住在二舅家下方另一個巷子裡。以前他和二舅住在老房,後來買了這個地蓋了新房,四弟的婚禮也在這裡舉辦,後來四弟也重新找了地方蓋了房。

農村真實的二妹(探訪二舅村)6

老伴已經在幾年前去世,大哥平時就一個人居住在這裡。他習慣了這種生活,除了偶爾有點小煩惱,比如之前,村子裡一個“精神有點不正常”的人一把火把他積攢的柴火點燃燒掉了,還經常有野豬将地裡的糧食糟蹋了。

平時這個時候,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地裡摘花椒,每天早上五六點喝點小米湯,吃點面條出門,中午吃點饅頭,有時候晚上七點多才回來。

他種了一百多棵花椒樹,大一點的樹要摘好幾天,摘回來之後曬幹,每4斤新鮮花椒能曬成1斤幹花椒。不過,這兩年花椒的價格從40多元跌到了20元左右,大哥的收入也幾乎少了一半。

8月2日這天,他剛好在家。因為這天是他給村民們加工小米、玉米等糧食的時間,一大早他就通過村裡的廣播告訴村民們,這天可以來加工,鄉親們陸續提着一袋袋糧食來到了這裡,加工一斤需要兩到三毛錢。

農村真實的二妹(探訪二舅村)7

大哥其實也是個能幹的人,加工是大哥幹了一輩子的行當,以前在生産隊時他就是靠這個掙工分。後來生産隊沒了,他又自己買了機器繼續給村民們加工,現在靠這個一年收入1000多元。大哥也懂電路安裝,自己家的電路安裝,他從來沒有請過電工,甚至入戶的電箱壞了,他要來了一個新的,自己安了上去。

雖然相距地很近,但是大哥說和二舅的聯系并不多,“有事才聯系”,母親是他們輪流照顧,喜歡呆在哪裡就在哪裡多待一會兒。這次他聽說二舅的事情在網上火了後,他特意在抖音上搜索了一下。三年前,兒女給他買了一部智能手機,還牽了網線,他學會了上網、發微信和刷短視頻,還會使用抖音特效、對口型發布搞怪視頻,老母親也時不時在裡面出鏡。

第一次看到二舅視頻的時候,大哥的眼眶也濕潤了。在以前,他認為二舅的生活太正常不過,比如他終身未娶,“正常人還難取到媳婦,何況他是個殘疾人呢?”至于視頻中提到的那個女人,大哥說自己并沒有什麼印象。

但好在,二舅收養了女兒甯甯。大哥說,甯甯實際是弟弟的孩子,是過繼給二舅的。

在大哥的老房子裡,門窗,椅子,櫃子,門頭都是二舅做的,門頭上的雕刻和龍圖案都是二舅親手刻畫的,二舅還用毛筆在門頭上寫了三個字“和為貴”。在大哥給兒子建的新房内,也擺放着二舅制作的床和櫃子,不過如今并沒有人居住,大哥的兒女都租住在縣城。

大哥說,二舅很聰明,在腿壞了之後自己學習木工,并以此為生。

二舅的大妹妹曾向媒體介紹,她還記得,二舅為了學好木匠吃過的那些苦,“主要是苦在他隻有一條腿(能用力),使不上力氣,不方便。有時候木頭很大,拿不動,他就往上扛,都是自己弄,沒有别人幫忙”。

自己出嫁的時候二舅為她打造了一套最時興的箱子,作為嫁妝帶入婆家。時隔幾十年,想起那時的場景,她還很驕傲。

幹木匠,僅僅是二舅愛好中的一項。他拉過二胡,還喜歡畫畫,和木匠手藝一樣,這些也都靠自學。後來家裡幾個姊妹建新房,除了木家具、木門窗,就連房子裡的建築格局改造、走線,以及牆面上的裝飾繪畫,也都由他承包了。

上了年紀之後,二舅不再做木工,但還經常給村民們修東西。二舅妹妹說,她住在鄰村,有時候還有其他村民要她找二舅來幫忙,二舅很快就答應,也從來不讓她為難。

村裡的二舅

雖然村子很小,但并非每一個人都能說出二舅的故事。“知道有這麼個人,但是具體情況弄不清。”

離二舅家一百來米的幾戶人家倒是都能說出一二,他們平時都叫二舅“老歪”。

“那些大部分是真事。”住在二舅家附近的老人趙風林說,二舅的母親由在老家的幾姊妹輪流照顧,但在二舅這裡的時間會多一些。

在趙風林眼中,二舅确實很能幹,早年自學了木匠,很多小物件他也會修,平時家裡壞了什麼東西,都會第一時間想到二舅,他也非常願意幫忙。

就在視頻走紅的前幾日,她還叫二舅來家裡安裝門鎖和門把手。但還隻安了一半,二舅就離開了村子,他之前用于修門鎖的電機還放在她家門口。

“之前還給我修了縫紉機。”趙風林已經七十歲,但平時還會自己做些針線活,縫紉機主要是用來做小孩的布鞋和鞋墊,她兒子在武安市裡擺攤賣烤串,有時候也會将她做的鞋底放在旁邊賣。

農村真實的二妹(探訪二舅村)8

二舅修這些東西并不收錢,趙風林有時給他幾十塊也不要,她隻好給他塞一包煙,因為她知道二舅喜歡抽煙,有時候一天兩包。

二舅也喜歡開玩笑,趙風林說,他就像個“老頑童”,有時候說起話來讓人笑得肚子疼。

多位村民家至今還擺放着二舅在多年前制作的家具,木櫃,凳子,門窗等等。一位和二舅大哥是小學同學的老人說,二舅開始做木匠時,隻能做些木凳等小家具,但他現在還在使用。如今建房子都用鋁合金窗,但老人還是願意用木窗,掉漆了就自己刷一層新的。

“他腿不好,一心想着這個,所以做得好。”老人用手指指着自己腦袋,一邊抿着一口當地産的高粱酒說道。

這位老人回憶,二舅小時候成績确實“不賴”,但好到什麼地步也說不清了。在他印象中,二舅退學也是上初中時突然得病打針打壞了腿,後來就一直在家。

給二舅打過針的一名醫生如今已經75歲,他曾任鄉衛生院院長,其實他和二舅也比較熟悉。這名“老院長”如今住在二舅村的鄰村,相距不過2裡路,在他當醫生的時候,這裡還是鄉政府所在地,後來撤鄉變村。

“老院長”說,他是赤腳醫生出身,二舅讀初中生病的時候,他剛工作幾年。當時他接到通知趕到了二舅家中,發現他持續高燒,并給二舅臀部打了一針退燒針,之後便離開,後來由另一名鄉村醫生給二舅治療。

“應該也是按照感冒發燒處理的。”“老院長”說,但接手的鄉村醫生後來有沒有打針,他并不清楚。“老院長”說,基于當時的醫療條件,這是對病情的誤判,後來他們才知道,二舅患的應該是“脊椎灰質炎”,俗稱小兒麻痹症,這種病毒很容易侵蝕周圍神經,在附近村子,與二舅同齡的四五個人也是同樣的情況,有的雙腿癱瘓了。

直到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用于預防這一病毒的糖丸(疫苗)得以普遍發放,這種疾病才得到遏制。

“我後來給他說過,但是他還是認為是打針打壞的。”“老院長”說,在之後幾十年裡,二舅也沒有再提這個事。二舅嫁到鄰村的妹妹就住在“老院長”家對面,他經常看到二舅,見面會打招呼聊兩句,但二舅也從來沒有提起。

這次有記者采訪,當面給他看了視頻,“老院長”才想起這件事。“視頻裡說,醫生一天給他打了四針,這在當時是不可能的。”“老院長”說,當時交通閉塞,有病人去縣城要靠馬車或者人工擡,衛生院的醫療資源非常有限,普通的感冒藥還好,注射藥品非常緊缺,不可能一次性注射這麼多。

視頻中曾提到二舅想辦殘疾證但一直沒有辦下來的細節,可能也與現實存在一點出入。武安市市委宣傳部一位工作人員表示,據其了解,二舅是有殘疾證的,當地的檔案記錄是從2009年開始的,但二舅應該是在2009年以前就辦理了殘疾證。

“因為這個視頻并不是媒體發的,是自媒體發的,甚至還談不上自媒體,所以我們也沒打算通報。”工作人員說。

河北省殘聯一位工作人員表示,按照當地政策,如果是三級殘疾同時是低保戶,每月會有66元的補貼,但如果不是低保戶就沒有,如果是一二級殘疾的話每月有不低于60元的補貼。村裡一位和二舅有類似情況的村民稱,他的殘疾證是三級,二舅的情況應該和他差不多。

花椒樹的隐喻

“老院長”弄不清為何多年以後還有人會問起幾十年前的舊事,很多村裡的老人也弄不清為何二舅會引來如此多的關注。

在村口的橋上,很多不能下地的老人會聚集在這裡乘涼聊天,有些有智能手機的老人時不時也劃着短視頻看看,大部分人也隻會劃一劃,這成了他們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聚到一起,他們喜歡相互打趣,時不時就說得哈哈大笑。

看着途徑的記者,他們有時也會問,怎麼這麼多人問二舅的事,于他們也不過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是因為他能幹嗎?那我們這兒還不少呢。”一位村民說道,在離村口2裡地的地方有個電器維修店,老闆也是個殘疾人,什麼電器都能修。

村民說電器維修店老闆陳玉良是二舅的朋友,今年52歲,在這裡開店已經30年。一間不大的鋪子裡擺放着電風扇、空調、洗衣機等各式各樣的電器,後面是一間小卧室。

陳玉良的故事可能是另一個翻版的二舅。他初中畢業後,就去縣城的鐵廠打工,卻不慎被鏟車鏟斷了一條腿。在病床上治療兩年後,工廠給他買了義肢,另外給了9000元一次性買斷。

農村真實的二妹(探訪二舅村)9

陳玉良在病床上也研究過醫書,因為自己從小喜歡拆一些小物件,在離開醫院後他去了石家莊一個技術學校,花了4個月學習如何修黑白電視,後來又花了兩個月學習彩電維修。之後拎了一個包在這裡紮下根來開維修店,在這裡他又自己買書琢磨了如何修其他電器,冰箱空調手機等等,還一邊銷售電器,并成為遠近聞名的維修店,甚至有隔壁鄉鎮和臨縣的人慕名來找他。

比二舅幸運的是,陳玉良在年輕的時候,他的二哥花了50元在雜志《女子世界》上刊登了一則征婚廣告,一個在上海打工的女孩看到後,給他寫了信,這個女孩後來成了他的老婆。

之後,靠着自己積累的積蓄,為了老婆上班方便,他花了10多萬再借了一點湊足30萬給妻子在上海郊區買了一套60平的小産權房。不過,老婆後來又回了縣城,他又在縣城買了房子。

如今,這裡的人口數已經大不如前,店裡的生意少了很多,來店裡的大多數都是老年人。在記者呆在店裡的幾個小時裡,陳玉良修了一台因生鏽導緻滾筒不轉的洗衣機,一個斷了線的電瓶,一個開關按不動的風扇,和一個沒有聲音的手機。不過他都沒有收錢。

“都是附近的,也沒換零件,就算了。”陳玉良擺着手說道,這附近隻有一個維修店,因為生意不佳,他之前打算把店子換到縣城,但很多老人挽留,以後他們有電器壞了,都沒有地方可以修。

也許有着相似的經曆,陳玉良在這裡開店後,二舅就經常來這裡。二舅在電路方面其實并不太精通,所以經常會向陳玉良請教,他也會幫陳玉良修一些東西。用了微信之後,遇到不懂的問題,二舅則給他打來視頻電話詢問。

二舅的視頻,陳玉良是在網上傳播開來幾天後,看到有同學發在微信群裡的,他們有人認出了二舅。陳某某之前還納悶,為什麼這幾天二舅沒有來他的店裡。

盡管和二舅很熟,二舅的很多事陳玉良也是在視頻裡知道的。比如他聽說二舅之前去了北京,但不知道具體去幹嘛。

陳玉良有二舅的微信,但他并沒有打算去詢問。二舅的微信頭像是一張自己的半身照,照片裡,他穿着西裝,戴着帽子,用手敬了個禮,神态頗有點像一部英國喜劇的主角憨豆先生。

農村真實的二妹(探訪二舅村)10

“他就是個普通人。”陳玉良說。

而隻有以前當過鄉村語文老師、現在也在家種花椒的一位七旬老人有着不一般的看法:種在地裡的花椒樹,對于生活在這裡的人們,仿佛是個隐喻,隻要能有一點生長的土地,它們就能堅強地活下去。

這就像費孝通在《鄉土中國》中所說的:“長在土裡的莊稼無法移動,侍候莊稼的老農也像是半身插入了土裡。有賴于泥土的生活,使一個人像植物一樣在一個地方生下根,在悠長的時間裡去摸熟周遭的生活,如同母親認識她的兒女。”

潇湘晨報記者曹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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