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高貴鄉公甘露三年(公元258年),大将軍司馬昭消滅了征東大将軍諸葛誕,魏高貴鄉公曹髦任命司馬昭為相國,并封他晉公。但司馬昭全都推辭了。
第二年正月,傳說甯陵的井裡兩次出現黃龍。在此之前,頓丘、-冠軍、陽夏等地的井裡也多次有龍出沒。大臣們都認為這是大吉大利的象征,曹髦卻說:“龍代表君主之德。它上不在天,下不在田,卻屈居在井裡,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于是,他作了一首《潛龍詩》,借以諷喻自己的境遇。司馬昭看後很不高興。魏元帝景元元年(公元260年)四月,曹髦再次任命司馬昭為相國,封他為晉公。其實,曹髦心裡恨透了司馬昭。五月初七,曹髦召見侍中王沈、尚書王經、散騎常侍王業幾位心腹大臣,對他們說:“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不能坐等被他廢掉,今天我就和你們一起讨伐他。”
王經說:“陛下敵不過大将軍,望陛下暫時忍耐一下。”
曹髦怒氣沖沖地從懷裡拿出黃綢诏書,扔在地下說:“我已經下了決心。死有什麼可怕!何況還不一定死。”說完,他轉身進了内宮,禀告太後。
曹髦沒有想到,他信任的王沈、王業竟然急急忙忙地跑到司馬昭那兒通風報信去了。他們想拉王經一起去,王經不去。曹髦集合宮裡的衛兵和奴仆,帶着他們大喊大叫地出了宮。他們剛一出來,就在東止車門碰上了司馬昭的弟弟、屯騎校尉司馬伷帶着一隊士兵過來。
司馬伷想攔住他們,曹髦左右的侍衛怒聲呵斥,吓得司馬伷的士兵全部四散而逃。這時,中護軍賈充也從外面帶着一隊人馬迎上來,和曹髦的隊伍打了起來。曹髦抽出長劍,親自上陣,左拼右殺,又瞪起眼睛,沖着賈充大喊:“你們想造反嗎?”賈充的士兵們都有些心虛,連連後退。太子舍人成濟忙問賈充:“事情緊急,怎麼辦?”
賈充沖他一瞪眼,嚴厲地說:“司馬公養着你們這些人,就是為了今天,還有什麼可問的!”
成濟聽了這話,就放開膽子,抽出長槍向前刺去。沒等曹髦回過頭來,槍頭已經刺進他的咽喉。成濟把槍往回一帶,曹髦跌下車來,氣絕身亡。
司馬昭正在家裡靜待消息。聽說曹髦被殺,他不由得大驚失色,猛地跌坐在地,呆住了。太傅司馬孚跑到宮裡,把曹髦的頭擡起來,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失聲痛哭,并說:“陛下被殺,是我的罪過!”文武百官聽到這個消息,全都吵吵嚷嚷,驚慌失措。
司馬昭隻好來到大殿,召集大臣們商議。大臣們都到了,隻有尚書左仆射陳泰(字玄伯)沒來。司馬昭讓陳泰的舅舅、尚書荀顗去叫他,陳泰對他歎道:“大家都說陳泰和舅舅不相上下,今天看來,舅舅不如我呀。”
在家裡人的逼迫下,陳泰隻好進宮。見了司馬昭,他不由得悲恸欲絕。司馬昭也不住地流淚,說:“玄伯,你說我該怎麼辦?”
陳泰歎口氣說:“事到如今,隻有殺掉賈充,才能稍稍向天下人謝罪。”司馬昭低下頭,不作聲了。
過了好久,才說:“玄伯,再想想,有沒有别的辦法?”
陳泰搖搖頭,說:“沒别的辦法了。”
司馬昭不說話了。不久,司馬昭和大臣們決定迎立燕王曹宇的兒子、常道鄉公曹璜。太後下诏讓曹璜改名曹奂,并把他從邺城接到洛陽,馬上即位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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