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們每個人在一生中,總能遇到幾個為數可數的、能走進彼此心靈的人,那種似曾相識、那種自然而然萌生的好感、信任與默契無法說清道明。想來,人與人之間真的有緣分這回事兒,人潮擁擠,有些人一見如故,有些人話不投機,有些人可以陪你一程,有些人卻多年不散。
人越成長就越愛回憶從前,而且很奇怪,苦惱的事越來越淡,快樂的事卻一次比一次鮮明有趣。
和李曉文初中是一個班,那時簡直形影不離,親密無間,仿佛全世界都知道我倆最好,課間十分鐘我們拉着手狂奔着去衛生間,冬日裡就站在陽光充沛的走廊上曬太陽,我的手插在她的兜裡,抓一把瓜子磕到滿嘴皮,聽到上課鈴聲響起,“撲”的吐在地上嘻嘻哈哈相互推搡着回教室。初一過年時李小文做了一件半長紅風衣和我的藍色海軍服相互換着穿,特美。
那時她每天中午都會找我一起去上學,一路談天說地,八卦班裡的老師和同學,我們總有說不完的話,唠不盡的嗑,末了,還會默契的睜大雙眼相視一笑。
初中那些枯燥的日子因為彼此相伴而有了一抹瑰色。
初二後半學期的時候,我轉學到了異地,我們每個星期都要通兩封信,初到陌生環境中的孤寂感和落寞也在寫信拆信、吐槽訴說中排遣掉不少。那時最盼望放寒暑假,不是她來我家就是我回去住幾天。
尤記得初中畢業的那個夏天,16歲着藍色牛仔褲,齊耳短發的我們,攜手走在豔陽高照的街頭,買來十支雪糕,坐在馬路牙子上,我三隻她七隻下肚,嘴巴都被凍麻木了。
還有一次她來我家小住,不知為什麼兩人起了争執,她執意要走,在十路站台下,狂烈的大風裡,我像傻瓜似的哭到泣不成聲,她當然是沒走成,我們又和好如初。
第二天大清早相約着去吃面筋,大約是拌面筋的年輕小夥剛理完發,一碗的頭發碴子。兩人一口沒動,老實的交錢,一路埋怨回家,從那之後我就對許多人趨之若鹜的面筋有了抵觸心理。
而每次去她家小住,情商頗高的她總是對我照顧周到,細緻入微,甚至于每次吃飯她都會給我倒好一杯白開水,把飯盛好,把筷子遞到我手裡。
靜谧的夜,坐擁輕衾,一邊嗑瓜子一邊吃果子唠嗑到半夜,憧憬未來,分享彼此最隐秘的心事。
那些年一起走過的日子,點點滴滴像是一個符号,曾記錄見證,溫暖點亮過彼此的青春歲月。
從12歲到42歲,30年的光陰恍然如夢,我們各自居于兩地,畢業工作,結婚生子,疲于生計,見面少了,隻能打個電話或者在微信裡聊聊工作家庭生活瑣碎,雖然不在一起 卻從未忘記。如今看着女兒也到了我們初識的那個年紀,就十分懷念年少時的我們,那樣沒有心沒肺,沒有設防,毫無保留,真誠相對。
花随風落,雨伴雲晴,在經曆了生活中的千回百轉後,才明白許多東西來之不易,而這麼多年,多少人多少事已在我們的生命中來了又去,一一隐退,而我們仍然牽挂對方、想念彼此,在心底最深處,扔是16歲那年迎風微笑的美好樣子。
人一輩子能有幾樁這樣的美好舊事也算幸事,因為年歲見長,人的感情再也回不到純粹。
而她,一直都在這裡,如歲月深處的一抹嫣紅。
花味漸濃,茶味漸醇,這半生裡,有一人知你,傾心相待,安暖相陪,感念,歲月如故,彼此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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