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秦亡的原因,我們可以說這是一個基本問題,2000多年來有各種各樣的說法,因為曆朝曆代的學者都寫過《六國論》。包括賈誼的《過秦論》等等都分别探讨過秦亡和六國滅亡的原因。近現代以來對秦用現在理念也分析得出了很多原因。
但是我在《大秦帝國》的後面分析秦亡的原因,是以往被大家忽視了的兩個最基礎的方面:第一個,它的直接原因是它的突然政變,突然的惡性政變對政權的摧毀作用;第二是它的偶然性,一系列偶然因素的聚合。此外還有一個基礎的原因,就是當時曆史的慣性,這個曆史慣性在秦亡問題上從來沒有被人提出過。
我的基本理念是什麼呢?就是說秦統一中國之後到秦始皇死不過12年,他死後兩年多,還有兩年多大滑坡、大毀滅的時間,這12年時間裡面,所有戰鬥不休的一代人都還在,掌握曆史的風向标和社會的風向标仍然都是生死相搏這一代人。
秦帝國時候民衆的行為,民衆對國家政權的态度仍然是戰國的思維方式,而不是後來的思維方式。因為我們可以用一個明顯,此後中國曆史的比較。從西漢開始,所有的農民起義至少醞釀數十年至一百年以上,沒有一個農民起義農民暴動,一場小小八九千人的暴動能夠在幾日之間天下響應。秦末天下起義的迅速程度是全世界惟一的。
秦時代還有很多令人震驚的現象,我們應該分析它的根源到底在什麼地方。秦亡的原因就是秦帝國的末期到秦始皇帝死的時候整個社會還是戰國時代的一群人,戰國時代的人在起決定作用,人口中都是戰國時代的思維方式。這個戰國時代思維方式最大的特點就是天下問政——國家興亡、天下政治的興衰,人民群衆都是至關重要的直接關心者,不像後世反應那麼遲鈍,不像後世的思想把人們教化得反應遲鈍。
那個時候秦始皇死了之後,秦二世一系列的非民生工程大量開發,阿房宮等都開始上馬,當然也存在一些法律方面的問題,因為各種各樣的誘發原因農民起義暴動了,暴動關鍵是它響應得暴烈、迅速的程度是後世遠遠沒有的。為什麼?我們要考慮當時社會的獨特性是什麼?
在那個時候完全是一個沒有了戰國的戰國時代,對這一點我們的曆史研究從來沒有注意過。我不是說這是秦亡的唯一原因,或者最主要的原因,而是一個它從來沒有被我們注意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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