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雨的春季,四季花城,時光煮雨,落雨成詩,飄落衣襟,落進心裡,濕濕潤潤的。湖邊,野渡無人舟自橫,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迎面,飄來一陣清香,透着一絲絲甜味兒,連天細雨紛飛,仿若……不由自主的站住,試着深深的吸一口氣,尋香,它,帶着春天雨中的清新飄來,香而不膩,清麗而透心,讓郁郁的情緒瞬間化解于無形。
湖岸邊,一棵兩人高的柚子樹,在雨中帶着朦胧的氣韻,綠油油的肥大葉片間,一簇簇的白色柚子花,在春雨的浸潤下,水靈靈,亮晶晶,嬌羞欲語。
曾記得某個早晨,也從這兒路過,也是陰雨的天氣,綠蔭氤氲,在白色的花叢中,在醉人的香氛裡,兩隻黃色羽毛的鳥兒相會了。它們歡快的從一叢花跳到另一株花上,動作輕盈,啼鳴缱绻,細細的柔和的用它們才懂得的語言交流,它們黃綠的衣羽和柚子花的黃白多麼和諧啊!陰雨,沒關系;花的芬芳,都沒關系;路人,真的沒關系;因為,你眼中有我,我眼中隻有你,就已經足夠!此間,怎一個羨字了得!
就這樣,挺好,沿着湖畔的花街,一路信步而行,也别理會打濕的鞋面。
不經意間,想起鄭闆橋的《春詞》:
春風,春暖,春日,春長,春山蒼蒼,春水漾漾;
春蔭蔭,春濃濃,滿園春花開放。
門庭春柳碧翠,階前春草芬芳,春魚遊遍春水,春鳥啼遍春堂。
春色好,春光旺,幾枝春杏點春光,春風吹落枝頭露,春雨濕透春海棠。
又隻見幾個農人開口笑:
“春短、春長、趁此春日遲遲,開上幾畝春耕,種上幾畝春苗,真乃大家春忙”。
春日去觀春景,忙煞幾位春娘,頭插幾枝春花,身穿一套春裳;
兜裡兜的春菜,籃裡挎的春桑,遊春閑散春悶,懷春懶回閨房。
郊外觀不盡的陽春煙景,又隻見一個春女,上下巧樣的春裝,滿面淡淡的春色,渾身處處春香;春身斜依春閨,春眼盼着春郎。盼春不見春歸,思春反被春傷。春心結成春郎,春疾還得春方。滿懷春恨綿綿,拭淚春眼雙雙。總不如撇下這回春頭。
今春過了來春至,再把春心腹内藏。家裡裝上一壺春酒,唱上幾句春曲,順口春聲春腔。
滿目羨慕功名,忘卻了窗下念文章。不料二月仲春鹿鳴,全不忘平地春雷聲響亮。
昨夜,花城又下了一整晚的雨,天亮了,還在淅瀝瀝地下着。也許,這就是今春最後一場雨了吧!世人都想留春住,怎奈雨已催春去。這多情的春雨啊,留也不是,去也不是,是有多少的不舍與相思?
春雨,春柳,春花,春鳥,唯一個春心;
春歌,春人,春聲,春水,許一個春願。
寫于2019年3月花城,改于2022年4月30日,送春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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