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大事》海報。
由韓延監制,劉江江編劇并執導,朱一龍領銜主演,楊恩又特别介紹出演的電影《人生大事》将于6月23日超前點映,6月24日在全國上映。生離死别向來是中國人的忌諱,電影《人生大事》偏偏将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殡葬師的故事搬上了大銀幕,片尾曲那句“天上的每一顆星,都是愛過我們的人”仿佛一個溫暖的出口,讓經曆過離别的人能在仰望星空的時候,看到一點光。該片更是借由莫三妹(在片中被稱為“三哥”)與小文這對陌生人之間發生的溫暖故事,洞穿生老病死、人生無常背後的積極啟示,即珍惜眼前每一份美好的情誼。疫情無常,人間有情。新京報采訪《人生大事》監制韓延和導演劉江江,請他們講述創作内幕。
用輕松和溫情的方式直面生死
新京報:國内銀幕上很少見殡葬題材,為什麼會選擇創作這個題材?
韓延:生死是一個終極關懷、終極課題,是最基本的戲劇需求,劇本裡面關于生死都是最本能最原始的,所以我對這一類題材尤其偏愛和敏感。這部電影不是因為稀缺才去拍的,是因為它更适合承載我們對于生死的思考,喪葬隻是一個符号和入口,劇情才是可以承載我們要表達的内容核心。影片用輕松和溫情方式把恐懼剝離開,直面生命的逝去,這件事很值得我們去挑戰。中國人天生對死亡有敬意,之前很多人會回避,甚至覺得晦氣,去排斥殡葬從業者,我們用這部電影把他們的生活做了展開,其實他們是我們應該去記錄的一批人。
劉江江:我爺爺和我大爺都是木匠,偶爾會幫村裡的人做棺材,小時候我家院子裡就擺了很多魚柳、桑槐、松木、柏木等制作的各種棺材。因為家裡是做這個職業,我小時候跟着他們去葬禮上,看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還有唱戲的、放電影的。所以我在小時候對葬禮留下很深刻印象,這些甚至是我文藝愛好的啟蒙。後來在電視台做記者和欄目劇,也寫過跟葬禮有關的故事,2018年去白洋澱采風時接觸到了好多風土民情,這些信息雜糅到一起,逐漸就有了想法,想做一個跟成長有關系的殡葬題材的東西。開始下筆的時候是2019年,有一天我下班路過一個壽衣店,門口停着一輛車,都是花圈、骨灰盒。傍晚透過門窗我看到茶幾旁邊坐着一個小姑娘,在寫作業。這個畫面直接觸動到我,好像看到了一種主題,因為這個店裡也是一個家庭,有那種角落裡也有春天的感覺。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很快就寫出了劇本第一版。
莫三妹和小文手繪殡葬車。 片方供圖
莫三妹不像殡葬師,小文有野性和韌性
新京報:為什麼會選在武漢拍攝?
韓延:武漢是一個特别生動的城市,煙火氣非常濃,很有生機,同時還保留了很多老城的面貌,城市裡的人也特别熱愛生活。我們恰恰是想在有生機的城市講關于死亡的事情,這樣的話會形成反差。
劉江江:實際上我們是站在葬禮的角度在講生活,想要的就是那種鮮衣怒馬、活色生香、充滿煙火氣的故事,武漢就是一個讓你感受到活着真好的地方。
新京報:莫三妹和以往大衆認知的殡葬師形象不太一樣,為什麼會這樣設計人物?
韓延:我看完劇本第一反應就是這個殡葬師形象一定不能看上去就像殡葬師,如果一看就是殡葬師,就沒法拍了。這個電影就是用鏡頭跟随着一位不想做殡葬師的殡葬師,慢慢走一段旅程,看他如何經曆從心裡認識到職業的神聖,如何從迷失的狀态到認識自我的過程,這樣才能有人物的反差和弧光。
殡葬師莫三妹其實内心很溫暖。 片方供圖
劉江江:我們想要呈現的人物是有情有趣的,“三哥”穿背心拖鞋,看起來很沒譜,骨子裡卻是赤子之心,隻是看起來不着調,但仗義每多屠狗輩,他就是那種在大時代裡保有純真和荒唐的小人物。
新京報:楊恩又飾演的武小文有着怎樣的特質?
韓延:小文是一個有些野性的孩子。她愛打麻将、跳廣場舞,接觸的也都是老頭老太太,生活圈子跟一般的孩子不太一樣。
劉江江:給小文寫的判詞是“有情有義無法無天”,因為跟她生長環境有關系。她是外婆一人帶大的,是在一個比較随性的群居環境裡邊成長,她是被人情味滋養的,她生活得很有韌性。小文身上所呈現出的這些“毛刺”,其實承載的是外婆對她的愛。小文從小沒見過父母,外婆知道自己在世日子不多了,她隻有讓小文“厲害”,小文才能活下去,這是一種很深沉的隔代情的呈現。
要活成一個有意思的、有情有義的人
新京報:“三哥”和小文的關系從陌生人到逐漸有了家人般的親情,通過這樣的關系變化想傳遞什麼主題?
韓延:“三哥”是有原生家庭問題,他與父親較勁,覺得自己是備胎。小文幹脆就沒有見過父母,跟着外婆長大,外婆一開篇就去世了。沒有出處的兩個人,都像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都是很孤獨的狀态。兩個人能夠相互理解,相互認知彼此心境是很天然的事。這種關系還夾雜着一層你該怎麼對待身邊陌生人的态度。三哥每天都在面對陌生人,更多是陌生的逝者,等着他入殓,是小文突然的出現,讓他的生活發生改變。
劉江江:我是覺得這種感情是很奇妙的,它并不比有血緣關系的感情淺薄。電影裡那句台詞“人生除死無大事”,什麼是人生大事?就是珍惜你所擁有的每一份美好的情感。有時間帶孩子去遊樂場,帶媳婦去看個電影,朋友們相聚的時候就開懷暢飲,珍惜眼前一切美好的情義。
小文在夜裡仰望星空思念外婆。 片方供圖
新京報:《人生大事》表達了什麼樣的生死觀念或人生态度?
韓延:一般的人生大事都是好事,什麼金榜題名、洞房花燭。有句話這麼說:“所有受的傷在生死面前都是擦傷”,這句話其實也是“人生除死無大事”。我們把死當成大事是因為我們正視死亡,死亡這件事大家都避免不了,再怎麼避諱、嫌殡葬師吃死人飯、多麼不齒這個行業都避不開死亡這件事。我們要當成大事看,也要當成正常的事去看。
劉江江:送一個人離開其實也是治愈的過程,有的人畫句号,有的人畫感歎号,葬禮上能看出來這個人這輩子活成什麼樣。這也會督促我們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要活成一個有意思的、有情有義、給大家都留下痕迹的人……其實是從死亡的角度來啟示我們要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這幾年疫情大家可能都經曆了一些分離,這部電影在這個時候出現,也希望能給大家提供一個和朋友家人見面的契機,珍惜在一起的時光,去感受生活日常裡的溫情和快樂。
編輯 黃嘉齡
校對 薛京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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