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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大學最孤獨的畢業生

旅遊 更新时间:2024-08-16 17:12:50

錢橙計劃通訊員 俞盈盈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青春,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告别。在哔哩哔哩2022的畢業歌中,六十出頭的羅大佑和二十出頭的易烊千玺隔空對話,第一代00後,也在這個盛夏畢業,迎來了屬于他們的告别式。

因為疫情,他們的青春無可避免地受到沖擊,“青春才幾年疫情就三年”,北外的研究生大姜,調侃自己兩次都碰上無法舉辦線下畢業典禮;浙大的敬宇,隻能在線上約劇社的同學讀劇本;熱愛啦啦操的重慶女孩劉美瑜,無法再出國比賽……

但這是屬于青春最重要的畢業儀式之一,于是,他們選擇了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告别。

大姜用400顆糖果,換來了400句各種語言的畢業祝福;杭州女孩林麗盈嘗試了和好友一起染新的發色,她原本覺得太出挑,但畢業的契機給了她勇氣;劉美瑜則在學士服裡偷偷穿上一套啦啦操服,她和她的熱愛一同“畢業”;敬宇如願拿到了劍橋教授的實驗室offer,他說,疫情就像一列無法阻擋的火車,但我們可以爬上車頭去到想去的地方。

從“錢橙計劃”高校通訊員采寫的天南海北的畢業生故事裡,我們看到了青春的不同模樣,也看到了年輕一代對未來的無限期許。沒有人永遠年輕,但是我們可以銘記青春時光裡,那些閃閃發光的時刻。(點此看他們的青春故事)

畢業快樂!

浙江大學最孤獨的畢業生(浙大00後赴劍橋讀研)1

這是浙江大學李敬宇的故事——

對李敬宇的采訪是在一個周五上午,此時,浙江大學的東田徑場上正在排練畢業典禮的節目,《海闊天空》的歌聲回蕩在校園的各個角落。

第二天就是6月25日,這一天對敬宇來說,有特别的意義:今年的這天是他的本科畢業典禮;去年的此日,他所在的黑白劇社舉行建社30周年紀念活動,晚宴上,他向在座的前輩和同學們腼腆又鄭重地說道:“這也是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一周年的日子。”

高個,方臉,胡茬,粗眉,有些黑的皮膚,有點亂的卷發,稍顯羞怯的眼睛和始終謙和的笑容。這個來自山東聊城的大漢給人的第一印象常常是憨厚耿直。

敬宇平時并不多言,表達最多的時候,或許是在讨論社會話題時溫和地較真。聽說要找他聊自己的大學生活,敬宇笑道自己可能會“滔滔不絕”。

“大二疫情爆發那段時間是我最重要的轉折點吧,”敬宇說,“之後的路,全是沿當時的方向走下來的。”

孤獨,學習

2020年的春夏,被一場疫情改變的生活讓敬宇回想起自己的高中:幹熱的氣候,沒有空調的教室,被汗水洇濕的試卷。由于不能夠返校,他每天一個人待在房間裡上網課:樓下是自己家開的超市,樓上就是自習的房間,很簡陋,每天的運動量就是下樓吃三餐飯跑三趟樓梯。

生活是苦的。一個人的學習往往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生活重複,缺乏交流,一向樂觀的敬宇也承認那些日子過得有些灰暗空虛,增長的體重也讓自己陷入了自卑與怠惰的惡性循環。他回想自己此前在學校的生活,似乎也有些苦中作樂的意味——

大一剛分專業時,敬宇就興緻勃勃地加入了實驗室,卻發現自己并不喜歡那些枯燥重複的實驗,便慢慢下決心摸索從農學跨向生物信息的學習路徑,盡管這一條路很難。

在校園生活裡,他加入劇社後尤其喜歡看戲,盡管一個月的生活費隻有一千,也要先拿出錢來跑進劇場,剩下的一兩百才交給白米飯,偶爾再向媽媽讨一些鹹鴨蛋。

然而,當敬宇剛剛與生物信息領域的學長學姐熟絡起來,剛剛積累了鑒别好戲與爛劇的經驗,一個“悠長假期”意外來臨,他的生活軌迹從努力登上新台階變成了每天重複三趟舊台階。

但“再灰暗的時候也不能浪費時間”。他決定去做點什麼,比如至少還能去學車。每個要練車的日子,他會随身帶上打印好的論文,如果不是在學車的道路上駕駛,那就是在學習的海洋中航行。暑熱,等待,汗濕的紙張,那個夏天的練車場遙遠地應和着高中的教室,也讓他想起大一某次去看戲的路上,自己翻着微積分教材的那一節地鐵車廂。

在練車場裡孤獨學習的同時,敬宇也慢慢能夠在線上的組會中參與讨論。教授開始讓敬宇嘗試負責分支的項目,不過,現在看來一兩天能夠解決的問題,當時的他花了三四個月。

“一個人在家學,畢竟能力還是有限,各種條件也都不太适合。”敬宇感歎道,“我能夠理解為什麼大家容易在封閉的時期碰到心理問題。”

浙江大學最孤獨的畢業生(浙大00後赴劍橋讀研)2

在上網課的敬宇。

想見他們,想見你

他也試着用其他方式排遣郁悶,有時成天刷《老友記》劇集。在角色表面的歡樂之外,敬宇格外為其中的友情、愛情所觸動——那是他所渴望的人與人的碰撞與交流,而黑白劇社給了他莫大的安慰。

2020年春夏,大家尚且各自隔離在家時,敬宇積極地組織着劇社線上讀劇本、看戲劇的活動,有時十幾個人的劇本也能夠湊齊演員,那是一周當中最珍貴的快樂時光。“有一次我讀的是《我和我和他和她》裡的阿毛,扁舟(一位劇社的同學)後來特地發朋友圈說,阿毛把她給讀哭了。”敬宇顯得很自豪。

不過,讀本一結束,黑白劇社的朋友們下線,他又會陷入茫然:除了劇社的夥伴,他似乎沒有什麼朋友。靜下心來,他忽然想起了一個朋友——三三,他覺得很想念她。他撥通電話之後,對面傳來歡快而俏皮的聲音:“兒子想爸爸啦?”聊天結束,挂了電話,敬宇在床上躺了很久,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安穩地落下了。原本因重了二十多斤發愁的他甚至盼望着能夠早點“回學校丢丢臉”。

大二結束,回校政策稍緩和,他立即動身,第一個去見的就是三三。兩人邊喝着椰子水邊彼此約定:暑假要一起跑步減肥。在疫情管控依然嚴格的日子裡,他們珍惜着一周一次出校的機會。敬宇特别記得第一次和三三去西湖邊爬山,從寶石山出發,一直到植物園。“到植物園時下雨了,真像仙境一樣。”回想起當時的美景,敬宇覺得那是心境帶來的魔力,“兩把傘慢慢變成了一把傘。”2020年的6月25日,敬宇和三三去烏鎮遊玩,并表明了彼此相投的心意。

“大二暑假就是‘酸臭的愛情’。”敬宇笑笑,“減肥沒能成功。”大三學期初,當他走進劇社的排練廳,再次見到夥伴時,大家看着這個明顯橫向發展的大漢,遲疑了一句:“你是李敬宇嗎?”

事實是,他開始成為現在的李敬宇。

浙江大學最孤獨的畢業生(浙大00後赴劍橋讀研)3

參加劇社演出的敬宇

“我爬上車頭開到了想去的地方”

敬宇從大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出國讀研,盡管由于疫情防控措施的種種調整,他沒有一次能出國研學的機會,但是他還是早早地按照預期收集各種資料,計劃自己未來的科研之路:首先是選擇自己熱愛的生物信息領域,然後是頂尖的學者、依托的學校平台,再次是盡量短些的研學曆程——三三還在國内等着自己回來。就這樣,他瞄準了一位課題匹配、水平卓群的英國劍橋大學教授作為自己的理想導師。敬宇形容那種感覺為“一見鐘情”。

湊巧的是,在他确定了理想導師的當天,自己所在的組群裡就發布了這位導師線上講座的消息。“我在一周内把他所有的論文都看完了,在會議上提出了幾個有見地的問題,他歡迎我通過郵件交流。”敬宇說道。2021年4月起,他正式加入教授的實驗室參與項目——盡管一切都通過電子郵件、視頻通話或其他線上渠道進行。

與生物信息領域歐洲頂尖的學者相遇,這是一個自然的巧合:他待過六七個實驗室,研究的課題始終圍繞着自己最感興趣的主線,與理想導師的契合其實是努力積澱而得的“命中注定”。

“疫情就像一列無法阻擋的火車,”他擡起頭說道,“但是我爬上車頭開到了想去的地方。”

在大學本科的最後一個學期,敬宇開始健身,一個月瘦了十多斤。他拎了拎身上印着莫奈油畫的T恤:“這是一個月前買的,現在都撐不起來了。”五月份,他排練畢業戲《第十二夜》時,牛仔背帶褲胸口的卡扣偶爾還會被彈開。憨厚、深情的安東尼奧——這或許是他人生最後一次上台表演。大四這一年重回舞台,演的戲都是他第一年進劇社看大家排的戲。

大學的故事收尾,似乎塵埃落定、前程似錦,大家笑稱他是“西方浙大的博士”(浙大曾被李約瑟贊為“東方劍橋”)。但對于跨過半個地球後的生活,敬宇還有些不确定,比如健身與科研如何平衡,比如和三三如何“畢竟有時差,能夠确定的就是中午或晚上打一通電話或者視頻,每年至少在過年時回一次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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