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喜歡,我總愛去細聽鳥兒的鳴叫。
聽到八聲杜鵑“我兒我錯,豹子拖拖”的鳥語,一聲比一聲凄涼,似乎觸摸了心靈某一處最為脆弱的部分。而聽鷹鵑“哭夠了,哭夠了”,簡直是自我安慰似的,飽含哀怨、悲涼、凄切,似乎這鳥鳴就是用來調動一個人的憂傷情緒的。鵑類鳥鳴不論是哨音或者其他音,感傷的基調是一緻的。
能誘發感觸的鳥鳴,能對應人的負面情感,就也能對應人的喜悅。“嘿,嘿,嘿嘿”,如有一點調皮味的笑,是白喉笑鸫的鳴叫,天生的歡喜派。
貓頭鷹的叫聲接近“孤”字,哼似的歎氣,人總是有點害怕,不知道為什麼?這種鳥鳴會讓一個人的孤寂因而放大。
如果沒看見鳥,隻聽到“咕噜,咕噜”,很難判斷是山鹧鸪還是斑鸠。有時溫婉些,有時粗粝些,有時悠長些,有時局促些。不過,斑鸠的“咕咕,咕”,第一個“咕”是上聲,第二個“咕”是平聲,第三個“咕”是去音。我們這兒老年人說斑鸠叫三聲要下雨,叫兩聲是要轉晴。
有些鳥是評論派:“羞”,我聽到此類聲音,不知道這灰喉山椒看到什麼了,要這樣發聲。
我是陝南人,聽到竹雞的叫聲是“地主婆”。而以四川方言聽,是“扁罐罐、扁罐罐”。我知道聽鳥鳴我們多采取拟聲法,屬于音譯。秦腔與川語發音本來是大有區别的。而我自己聽一遍,又一遍,在一處聽,在另一處聽,好像聲音還真不一樣。
在什麼地方聽,在什麼季節聽,有時趣味與感覺差異很大。有的鳥善于模仿别的鳥鳴,不可妄斷,最好觀察到它的身影方可判斷。“嘀蔔、嘀蔔”是黑喉噪鹛?清唱一陣緣何改為“貴貴陽,貴貴陽”了,不是黑喉噪鹛走了,鷹鵑來了,而是黑喉噪鹛“改口”了。鳥兒還有二重唱的,有的則是大合唱。聽鳥鳴選對了地方與時間,是很容易的。比看鳥影容易。不一定見褐脅雀鹛,“吉比比,吉比比”卻能聽到。見不到棕噪鹛,還可以聽“咪哆來、咪哆來、咪咪哆來”的鳴叫。
有一件事,不可不記。那天,在草原旅遊,仿佛聽見有人喊我“姐。”我一回頭,不見人。原來是一隻棕頸雪雀。 我不是女的,平常有人喊我哥,喊我姐的是隻鳥兒,真有意思。因為它不怕人,所以我和這個弟弟或者妹妹在一起玩了一會兒。
聽這鳥音鳥語,業餘的态度,比專業的态度,趣味更多。 有多少是家常的鳥音鳥語呢?有多少則要專門去聽呢?我每天出門進門,在常走的路上聽到家常的鳥語,有時則進山專程去聽鳥語。二者有相似處,也各有獨特的感覺。無論如何,鳥鳴鳥語,各有各的可愛與别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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