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夏威夷,大街上亞裔的面孔遠多于白人,除了中國遊客外,這些亞裔更多是日本人或者本地的日裔美國居民。而日本商店、餐廳更是随處可見,甚至還有日語電視節目。在夏威夷,人們早已經養成于進門脫鞋的習慣,據說也是受了日本文化的影響。
這是夏威夷,并非日本街頭
夏威夷遍地的日本人是哪來的?照說,離得挺老遠,為什麼長久以來,日本對這個太平洋中部的小島情有獨鐘。
夏威夷群島由132個島嶼組成,土著居民為波利尼西亞人,也就是當今主打“度假風”的那些熱帶風情的花裙子,花上衣、短褲的源頭。
18世紀後期,英國人庫克船長發現了夏威夷(他老人家也是頭一個殖民澳大利亞的英國人),夏威夷從此進入人們的視線。由于夏威夷戰略位置重要,所以歐美殖民者紛紛盯上了夏威夷,英國和法國進行了長期的争奪。不過最終費了大勁,折騰了一個多世紀,誰都沒能吞并夏威夷,反倒給了兩個後起之秀——日本和美國坐收漁人之利的機會。
作為太平洋地區兩個重要的國家,美國和日本一直在不斷向夏威夷滲透。19世紀末的夏威夷還是個名義上的王國,但夏威夷女王利留卡拉尼早就成了美國人的傀儡。此時,日本人非常精明,自知直接硬碰硬的話自己不占優勢,因此采取了迂回的路線,開始向夏威夷大肆移民。在日本政府的鼓勵下,大量的日本人攜家帶口的到夏威夷“拓荒”。
正趕上夏威夷在大搞甘蔗等種植和制糖産業。而這兩個行當都屬于惡劣環境下的重體力勞動,非常艱苦。廢除奴隸制度以後,沒有監工的皮鞭威脅,黑人們都不幹了,因此,急需大量吃苦耐勞的勞動力。
日本移民中,大多也是貧苦出身,種水稻這種體力活在老家也沒少幹,隐忍、話少,能吃苦,管頓飽飯就賣力氣幹,顯然是非常理想的優質勞動力。
因此,當局對接踵而來的日本移民并未太在意,還采取了歡迎的态度。就這樣,夏威夷的日本移民數量直線上升,到20世紀初,曾一度占到了夏威夷總人口的40%以上。不過,此時的夏威夷雖然沒有正式建州,但早已成為了美國的一塊海外領地,不少夏威夷日本人還選擇加入了美國國籍,這麼看,日本移民的量再大,貌似也沒有什麼回天之力了。
然而,日本法西斯軍部就是不信這個邪,非要跟牛氣的美利堅鬥一鬥。這就是發生在夏威夷群島的歐胡島周邊的珍珠港事件。
1941年12月7日,山本五十六的聯合艦隊偷襲珍珠港,可是沒考慮過島上同胞們的死活。
結果,美日宣戰,夏威夷的日裔們瞬間成了敵對群體和遷怒的對象。正常履行職務的日裔律師、醫生,被毫無征兆地吊銷了執照,日裔人士的保單被保險公司莫名其妙地注銷。在公共汽車上,日裔甚至被憤怒的人群禁止入座。
1941年12月,美國邁阿密的海灘上,一名中國女性李露絲,用國旗表身份,以防被誤當成日本人
考慮到日軍偷襲地區的日本人口密度,此時的美國政府高度懷疑,有可能當地的日裔群衆起了裡應外合的作用,于是,美國情報部門還利用各種手段,篩選出了一些日裔的“美奸”,把他們抓進了集中營,扣上了各種莫須有的罪名。
更雪上加霜的是尼豪島事件——兩名出生在夏威夷的日裔美國人使用暴力手段解救了一名被俘的日本海軍飛行員。
于是,珍珠港事件兩個月後,羅斯福總統簽署了行政命令,授權陸軍部在國内最貧瘠荒蕪的“窮山惡水之地,劃定“軍事區”,把從包括夏威夷群島在内的全美各地的日裔僑民驅逐于此,集中看押,監視勞動。據統計,整個戰争期間,被關入集中營的日裔人士達12萬之多。
驅逐中的日裔美國公民
大人小孩的行李也被仔細檢查。
在父母妻子兒女被驅逐、惡劣環境中監視勞動的情形下,仍有不少日裔壯漢頂着歧視和巨大的不信任,通過了層層審查,參軍入伍。而且,這些美籍日裔士兵還譜寫了一曲曲“感天動地”的,關于忠誠和愛國的“先進事迹”。
1943年初,美國在各條戰線全面鋪開,使得士兵和後勤人員都非常吃緊。于是美,國政府逐漸放松了管制,允許部分日裔公民參軍。其中最為著名的是由日本第二代移民組成的第442步兵團和100步兵營。
100步兵營中就來自于夏威夷群島,因為說英語口音重,曾被美國本土各州的日裔美國兵歧視。對,都成二等公民了,自己還要搞個歧視鍊。
四肢短小的日裔美軍又被其他族裔的美軍戰友們蔑稱為“土撥鼠部隊”
由于日裔血統,他們被安排到歐洲戰場,參與對抗軸心國的戰鬥。非常意外的是,戰鬥力爆棚,在歐洲戰場所向披靡。四肢短小的他們在戰場上表現出的英勇與無畏,大大超過了高大威猛的白人軍團。
比如,1944年5月,442團被命令去進攻德軍的哥特防線,這條防線足足抵擋了盟軍6個月。然而在422團的攻擊下,不到一天就垮了。之後的三周時間中,442團一路把德軍驅趕到了波河流域,把美軍高層看得目瞪口呆。而滿臉疑惑的德軍,也開始向一群長着黃種人面孔,矮他們一頭的美軍士兵投降。
當然,他們也付出了在白人看來無法想象的慘重代價。
先說442團,它也是美國陸軍史上獲勳最多的部隊。
1944年10月,442團轉戰法國東北部,剛到達就加入瓦斯傑斯戰役。為了拯救遭到大批德軍包圍的200名來自德克薩斯州的美國大兵,442團付出了700條人命的代價。幾乎是用三條人命救出了一個德州牛仔。為此,422團被美軍尊稱為“德克薩斯拯救者”。
而夏威夷日裔組成的100獨立步兵營,在意大利薩拉莫登陸時,1300人整編,打到羅馬後,隻剩了521人,成為34步兵師中傷亡比例最高的部隊。為此,100獨立步兵營赢得了尊重,并獲得了“紫心營”的稱号。
美軍第5集團軍軍長克拉克中将在意大利檢閱全日裔士兵組成的第100獨立營
他們用實際行動表達着對美利堅的熱愛,因為在他們看來,自己就是美國人。
鑒于日裔美國人的良好表現,美國陸軍部宣布1945年1月2日結束限制行動,二戰結束後,日裔美國人的拘留營被全部取消。
鑒于本身承受巨大的冤屈和做出的突出貢獻,從1945年開始,日裔美國人陸續對二戰中遭到不公正待遇提起訴訟。戰後到上世紀80年代,美國曾經多次向這一群體做出賠償。
二戰後,夏威夷的日本僑民大部分人仍然選擇回到了夏威夷,加上夏威夷的熱帶風情,和同日本之間較為便捷的交通,日本人對夏威夷一直抱有特殊執念。此情此景下,戰後富裕起來的日本人都喜歡去夏威夷,夏威夷也被經營的到處充滿了日本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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