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是至聖先師,萬世師表,而《論語》更是富含哲理,因此被後人奉為國學經典之首。但是,裡面有一句話,卻讓今天的女性同胞深惡痛絕,這一句話就是——“惟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
有聖人的支持者,為此事站出來替孔子作答說:這裡的“女子與小人”,并不是指女人和小人,而是指君王身邊的“臣妾”。但是,于丹在CCTV節目中解讀《論語》時,仍然把這句話解釋成“女人跟小人”,進而遭到了不少的指責,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栽在了這句話上!
無獨有偶,在中華書局與北大推薦的《論語》譯注楊伯峻版當中,“女子與小人”也被解釋為了“女人跟小人”。難道說,現在的專家學者們就如此“食古不化”嗎?為什麼他們非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女人和小人劃上一個等号呢?
一、欲明“小人”,先懂“君子”孔子的這一句名言,問題并不在“女人”跟“小人”的身上,而在“小人”的定義上面。儒家學說給世人創造了一個“假想人格”,這個“假想人格”叫做“君子”。在論述什麼是“君子”的時候,孔子就發明了與“君子”這一概念相對應的“小人”。要知道,儒學中的“小人”具體是何等樣人,就先要弄清楚“君子”是何等樣的人。
“君子”是儒學為中國人打造的一種集體人格,他行為端方,不偏不畸;他心懷仁德,就像是《三國演義》中的劉備,不因個人得失而痛苦,滿眼都是天下黎民。君子一生用道德規範來約束自己,以“不失德”來評價他人。
“君子”以“忍讓”為美,比如像孔融讓梨一樣的行為,就一直被歌頌。另外,君子還要“知足常樂”,還要“周而不比”。能夠得到内心的自洽,淡泊明志,甯靜緻遠。“君子”中庸,不偏激。“君子不器”,博學、多才,不讓自己成為一件器具。“君子知恥”,知恥近乎勇。正視自己的缺失,時常提醒自己改過。
所以,這麼看下來,要當中國的“君子”,其實是非常不容易的。在中國古代,一般能成為“君子”的都是讀書人。而事實上,大部分的古代人,都沒有條件讀書,很難變成“君子”。
儒學裡面的“君子”兼備仁、義、理、智、信,他對外既講究個人的尊嚴,又不失禮數;對内曠達,注重非物質的“精神追求”。這一點,普通的百姓其實是很難達到的。
說完了“君子”,再來看他對應的“小人”。“小人”到底是什麼呢?其實就是普通的“民衆”。《論語·顔淵》中說: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
這句話的意思是:君子的道德像風一樣,民衆的道德像草一樣。用君子的“風”刮向“民衆”的草,那麼民衆就會像草一樣随風搖晃,這裡講的是“君子”對“民衆”有影響教化的能力。
二、“女子與小人”的解釋看了上面對于“君子”和“小人”的解釋,這個時候我們再看來孔子的原話:“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
标題版譯文:隻有女人和小人最難相處,同他們走得太近,他們就會放肆和無禮。但是一旦同他們疏遠了,他們又會怨恨你。
在這裡,不必為聖人諱,孔子就是把女人和小人劃了等号。但是,他并沒有歧視女人的意思。因為當時的女人一般是不讀書的,和普通的民衆一樣,他們都不是“君子”。
“民衆”既然沒有用“君子”的标準來要求自己,那麼肯定是“任性而為”的。你對我好,我就加倍對你好;你冷落我,我當然對你有意見,這都是正常人的情緒。
“君子”之于“小人”,就好比一個國畫大師,和一個公園擺攤畫人像的。兩個人坐在一起讨論繪畫,必然是雞同鴨講。因此,大師肯定會覺得麻煩。但是麻煩歸麻煩,大師哪裡有“罵人”的意思呢?
如今“小人”的意思,都是後來才演變出來的。中國許多的詞彙經過幾千年的發展,早就不是原來的本意了。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現在妻子叫丈夫為“老公”,但是原來在明朝的時候“老公”是叫太監的。還有古裝劇妻子叫老公“相公”的,原來也是借用了古代“宰相”的稱謂。
至于有一部分人,将“女子與小人”解釋成皇帝身邊的臣妾。想必也是因為,把“小人”錯當成了“奸臣”這類的貶義詞,那是理解錯誤了。
不過,還有一種有趣的說法,就是把“女”字解釋成“汝”。古代漢語中“女”通“汝”,而“汝”就是“你”的意思,而“子”也是“你”的代詞。那麼,“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意思就成了:“唯有你這樣的‘民衆’比較麻煩,和你親近了,你就會僭越禮數;同你疏遠了,你又要怨恨我。”
其實我們看《論語十七·陽貨篇》,“唯女子”在其中第25條,而陽貨篇第21條中,子曰:“食夫稻,衣夫錦,于女安乎?”中的“女”就是“你”的意思。再倒着往回翻,同為陽貨篇的第10條,子謂伯魚曰:“女為《周恩》、《召南》矣乎?”中的“女”,依然是“你”的意思。
所以,把“女子與小人”解釋成“你這樣的小人(普通人)”也是完全說得通的。我們都知道,孔子的《論語》并不是一本個人系統的著作,而是在孔子身後,由他的弟子收集整理而成的語錄。當中全部是孔子講話的片段,根本沒有上下文。因此在閱讀的時候,經常會産生歧義。
“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這一句話講話的對象不明确,也給解釋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因此,于丹選擇了按照主流學者的意見來解讀它。
結語《論語》中“小人”和“君子”是對應的概念,指的就是普通的民衆,或者沒讀過書、不守君子之道的人。而“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的解釋,可能有兩種。第一種是說:唯有女人和沒有讀過書,不懂君子之道的人,很難搞。第二種是說:唯有你這樣兒的,既不讀書,又不懂君子之道的人,很難搞。
總之孔子絕對沒有說過:女人和小人一樣,是不懂道理的,特别難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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